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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熄了灯,厚重的窗帘又拉得严实,唯有显示器跳动着的蓝光断断续续的闪着。
电脑前是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女人,带着《一呼百应》特制的感应器,感应器的护目镜款式设计的非常大方,拉长的感应板设计成了半个头套,加上连款的护目镜,到有几分像个头盔。
手机上的感应器在此时闪烁起来,安静的卧室顿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不得不爱,吓得女人一个激灵,反手忙向手机抓去,指尖快速弹开翻盖,将头套一扯凑到耳边的同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雀跃的童声:“二姐!二姐!我唱的好听吗?听到不得不爱的刘小武版了吗?二姐我跟你说……”自言自语个不停。
跳动的屏幕前,女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懒洋洋的开口:“老三,都快九点了,还不去睡觉?”
“小武知道啊,小武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睡前晚安,嘻嘻。”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侧过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倒计时,还有五分零四十七秒,《一呼百应》就要进入服务器开放了,她轻轻的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晚安。记得明天上学别再迟到了。”匆匆挂了电话,小武是什么时候偷偷录制了这首鬼哭狼嚎版的不得不爱?
手指却停在了删除指令的确定扭前,迟疑了一会,手指按下了取消,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却不想,不得不爱再次唱响,她又一个激灵,接过电话,电话那一头焦急询问:“喂?喂!是大喜吗?是大喜吗?”。
这声音…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不,应该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电话那头还是这么的急切:“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说去美国了,还做兄弟不?”
女人缓缓闭上眼睛:“你打算又拿亲梅竹马两小无猜说事?”
“不一样,没听见我说还要不要做兄弟了,这次就没把你当女人。够哥们的你得给个信,既然没有去美国,那年底我婚礼你必须得出席,别找借口搪塞过去,这次绝对不行。”
“会不会去,谁知道呢。”女人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电话那头不乐意了,嚷嚷起来“刘大喜!你给小爷听好,小爷的婚礼上,非你做伴郎不可。不许赖!那可是高中时候钩过手指的事,这回是我先结婚的,按约定,你得给小爷做伴郎,伴郎!听到了没?”
一滴眼泪顺着她脸庞滑过,对着电话那头,她却用懒洋洋的语气回应着:“喔,有这回事吗?我早忘了。”
电话那头不住的暴躁咆哮:“大喜子!你不敢吗?不满意?不满意你赶我前头结婚,小爷就敢做你的伴娘!你这男人婆,不是处处跟哥们我较劲吗,怎么,失踪了几年连脾气都变了?想做缩头乌龟了?”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改天再说,电话没电了。”白皙的手指将电话草草挂了,快速的将手机盖打开,把电池胡乱的一扯,盯着天花板的双眼开始模糊,又一颗泪珠滑过脸庞,这张绝美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凄美的笑。
慵懒的声音在这卧室轻轻回荡着:“渐冻人……”
仿佛多年前医生与父亲的谈话,还能如新的萦绕在她耳边“……由于肌肉渐进性的退化,患者走路、爬行、吞咽、甚至呼吸等功能都会逐渐丧失,至今尚无药可治。病患到最后不是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就是成为残废,生活须依赖他人,但智力不受影响……”
伸出双手,向着天花板交臂挥了挥,女人懒洋洋的自语:“我觉得还算灵活。”
看了一眼屏幕前的倒计时,还有一分零三秒。白皙的手指接过感应器,带好,保持之前的姿势,女人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等待着服务器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