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抬脚就要踢他,却被他嬉笑着反拉了一把,跌跌撞撞的进了里面的雅间。
“真要在这儿吃?”
“不是你非要来的吗,”祁宇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想出去?”
“不了不了,就这儿吧,”潇潇立马缩了往窗边伸探的脖子,规规矩矩的在他对面坐定了,当然,就这种距离,侧着身子还是能瞟两眼的。
潇潇看他饶有兴致的跟小二问着菜色,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下单也是豪爽流利的很,这么多,得等多长时间啊,外面催着的也不是一两桌,既然已经证明了他纯粹只是出来散步,接下来她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去干正事了。
潇潇每扣一盘,他就多加两道,逼得某人怒目视之,他仍是笑意回之。
看来她的眼光,还是不够毒到。
小二捧着再次经他点头同意的一张白纸草字正要出去,心里高兴着光是这顿的赏钱该是能得不少了,却被他的一句“慢着”,叫慌了脸色。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瞧着外面桌上的那些都不够火候,想是看着人多,随随便便的就想混过去了,我们也不差这点时间,你去后面叫厨子给我用心做,”
祁宇凡手一摆,潇潇的牙齿已经咬的咔咔响了,火候?他哪里看得出火候,他压根儿就没往人家桌上看过
小二模着那实实在在的飞来一锭,喜滋滋的应了,“是是,那我先给您二位沏壶好茶来”
两盏茶的工夫,某人等着等着又睡着了……
唔,好香,这味道像是?
“咕噜……”
潇潇捂着瘪瘪的小肚子,要不是吃了两串糖葫芦,也不会这么快就饿了,连梦里都飘进了饭菜的香味,可是,潇潇倦意未消的抹了下眼睛,手里端着一盘糖醋排骨抖个不停的家伙,就站在离她半臂近的地方,笑的,没心没肺。
“菜都来了,你怎么不叫我?”潇潇筷子一上手,那甜的咸的,酱香的,醋椒的,麻味的,一股脑儿前仆后继的都乖乖进了某人嘴里。
祁宇凡把盘子就边儿一搁,跟螃蟹钳子似的东西果速一闪,快的连丁点汤汁儿都没撒出来,敢扰我清梦,看我不吃了你
“排骨好心叫你,你都把人家吃了,要是换了我,”祁宇凡盯着她视若敌人急欲消灭殆尽的一物,很有预见性的摇了摇头。
潇潇狠狠刮了他一眼,意思即是你这样儿的,送到嘴边我都不要祁宇凡不为所动的仍往她碗里拨了几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你要是能把我吃了,倒还好了,”
潇潇被他这句话吓得顿时呆住了,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跟盯猎物似的,有听过羊吃狼的么,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在他面前,也就是羊的程度。
愤然者瞧着那正撮着茶又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淡定人,彼时心有不甘,便跟桌上的那盘碳烤羊腿杠上了。
果然是吃哪补哪,潇潇甩开小腿儿,两只脚麻利的踢踏着,跑进跑出,在他一开始就所谓的精心安排下,之后她又被某人不怀好意,继续能跟吃扯上关系的几句噎的不得不与他拖长了时间,这样的话,这条街,是没什么看头了。
潇潇往刚走过的地方又看了看,若是有珠子,该是不会被漏下的,怎么说,也有祁宇轩跟着呢,那两人可是死对头,总挑对方的刺儿,找东西的时候,却是很有用的吧。
“又在找我?”本已走到前面的人见她转身,又折了回来,出现在某人的瞬转的视线里,邪意一弯。
找你?你都是不请自来的好不好潇潇两眼一翻,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他这自恋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每次都这么说,听都听腻了。
潇潇果断走快了些,胡乱窜着,刚绕过拐角,就看见熙熙攘攘的好多人在里面挤着,难道又是眼花了?潇潇拍了拍脸,重新看过去时,只听一阵锣鼓声,有热闹看?
某人正卯足了劲往里钻,却被他像拎兔子一样给揪了出来,潇潇继吃罢了饭,走完了道,甩他一段后,终于主动开口了,“你去哪我可没拦着你,你别抓着我呀,”
奈何潇潇怎么瞪他,吼他,到最后信誓旦旦的保证看一眼就成,祁宇凡还是不放手,只说了句,“把他们带回府里就好了,省的你总往外跑,”
“还是算了,”潇潇见他真的打算往那儿去了,急忙与他表了个突然不感兴趣的态,漫不经心走过之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以潇潇的身高,自然是与众不敌的,耳边传来阵阵欢呼声,赞叹声,老人和小孩惊异的嚷叫声,那响亮的一声锣,该是在向众人讨赏了。
这可是杂耍,就是瞧着人多热闹才好看,他要是这么弄了,别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没意思,恐怕以后再不能找借口出来溜达了,以前她看过吐火,吞刀,劈石,缘竿,潇潇竖起耳朵
“哎,这是我的,你别乱动”
这是潇潇第多少次提醒她了,自己都不记得了,人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棋不悔大丈夫,她不仅悔棋,而且把没下棋的落月都搅迷糊了,刚落子就说不算,这一步重来,看在她还是初学者的份上,潇潇就让她再拿回去,可她总拿那些唯走短路的棋子,再跳,这不是作弊么?现在还把自己的一子抢走了,都占了她地儿了,还跳个什么劲啊?
“是你非要下的,这么多颜色,我眼睛都看花了,不玩了”祁游乐愤愤的把棋子搁回原位,又见她撇着嘴,就往旁边挪了一下,潇潇气得翻眼,“这棋没法儿下了,”
潇潇已经被她的初赛风格彻底打败,一盘棋,走的乱七八糟,自己的颜色跟领地都对不上号,还说什么学武之人的眼力异常的好,真不知道哪好,这么多天了,困她的人跟地方都没找到,孟柯一早来说今天妙坊放假,她们都不用去了,那时潇潇已经废了谆谆善诱,正在跟赖在床上的某人进行掀被战,他的口信无疑让某人有了正当理由吼她放手,平时都比她起的早,今天怎么就这么巧?
“在玩什么,算我一个,”祁宇轩隔着花涧嚷了一句,便跑了过来,祁游乐顿作鄙夷状,重新摆好了棋子,当然,只一色,“再来,”
“不会玩就给我x边站着,”祁宇轩趁着冲来的那股猛力,三两下就把祁游乐从石凳上挤了下去,鉴于还得给某人做棋路演示,两人这一局走的快,讲的慢,祁游乐却是一副散漫做派,看起来并不领情。
“昨天是他送我回去的?”潇潇盯着自己已经走到中盘的红黑两子,愣愣的出了声。
“嗯,你窝在那儿做什么?水边怪冷的,”祁宇轩拿着白子在指中磨着,迟迟不下,眼中流溢闪动的光彩,转瞬即逝,“你想知道什么,还是又想?”
“我想你快下啊,”潇潇被他问的不耐烦,只敲着桌上的石板,棋子都被她振的一抖一抖的,自己有这么大力么,潇潇试着抱起那方凿成六角棋盘的青田石,不重呢,难道是中空?不料刚抬起一角,却被人从旁接过了,“忘了手上还有伤的?”
冷冷的面孔,明明是责备的话吧,怎么这种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关心呢?
潇潇识趣的收回了好动的小爪子,其实,只是破了皮,没什么的,一觉醒来已经好了很多,连昨天被琴弦擦伤的一些,也都不见了。
“你呢,伤口没有再流血了吧?”
祁宇凡玩味一笑下,搁了石板,貌似还得小心护着似的把那只手翻来覆去的看,潇潇心道你有透视眼不成,隔着几层纱布能看出什么,真严重的话,还有力接这块板子么?
“只要你不再走到哪睡到哪,我想我这只手,应该能好的更快,”
你可以把我叫醒啊,谁让你抱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呢,潇潇正准备驳他一句。
“还是你,故意的?”某人与她凑近了半分,十分正常的调侃道,实乃形色兼备的厚颜无耻,潇潇就纳闷了,他怎么总有本事在她就快对他说出谢谢的时候,用他的本性难移,把难得的感恩场景和缓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哼,早说了要你离我远点,这都是你自讨苦吃,”
祁宇轩已经让了与她对棋的位子出来,拉着祁游乐在外面小声争论着什么。
“也对,不过苦尽甘来,于我也不错,”祁宇凡手执一子,瞬间就落到了潇潇眼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喂,你别坏了规矩,这可不是一般的……”潇潇正要回了他这颗远距离攻入顶点的蓝子,祁宇凡笑着抬手指了指它起跳时的位置,落月当仁不让的做了裁判一职,“小姐,王爷这步没走错,”
潇潇闭着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一眼就会有什么了不起,能赢才是真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动手不行,动脑她可不会输
“重来”
一个时辰又三盏茶之后
潇潇连输了五局三色,两局两色,当祁宇凡提议不如就下一色的时候,托着下巴刚从难以置信的噩梦中醒来的一人,终于苦着小脸别扭起来。
“你之前有练过?”见他摇头,潇潇心里更觉得郁闷。
她怎么会输给一个新手,一次都没赢过,想她好歹也在某位的威逼利诱下,苦心钻研了这么多年,平日在棋盘上蹦跶的那叫一个爽快,哪知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