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坠儿上雕着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惟妙惟肖,极具清雅之气,玉色清白无瑕,确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好玉。
“姑娘独具慧眼,能够见此一面实则有幸,还望后会……”
潇潇没有听见他最后说的什么,是因为祁宇凡拉着她,很好心的让她抓紧时间玩了个够,在那里,套了一个下午的圈儿,他从旁指导的工夫倒是轻松的很,捡圈儿的老板最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摊子什么的都不顾了,这一点让潇潇郁闷的连正事儿都忘了,她帮他追回来的他都不稀罕,就指望着祁宇凡给的银票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踏进府门的那一刻,某人终于忆起,可叹晚亦,无奈,尽归矣。
潇潇拜她这有力的一问,刚耀武扬威的精气神瞬间散了一半,那人依然毫无眼里见儿的搭了只爪子,时不时的耸她一耸,潇潇把鞭子扯得啪啪响,祁游乐哪里会怕这个,且不说她现是在吓唬她,眼下她若真能伤的了她,那个人,应该会更放心吧。
游人好闲
“游乐回来了没有?”潇潇在后人的注目和步随下,迈了最后一槛便熟练的关门,插梢,放狠话。
不过,房内一直有幸纵观全程,还可横向作比的另一个却觉得,今天的小姐,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做了这些也依然堵在门口的潇潇丝毫没有留意到比起她一心要赶走的那个,正朝自己走过来的这位,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玩味。
潇潇见她被问的愣愣的,只好自己去一把推开了那些家伙们经常蹲点的某窗,上下左右的探望一番,别说人影,什么影儿都没有,某人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认为自己的感觉有误,这天,黑的也太快了。
落月听得猛力的一声响动以为她有门不走又要跳窗,毕竟,这样的事儿频频有之,鉴于那位未有明令只有不爽以示的种种,落月自然是要高度警惕,以防自己的不测,此时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拖了她下来,“小姐,我看见公主她,好像是去了十四皇子那里,”
这么形影不离的,该是又打起来了吧。要不是因为那盘棋,她早点出门的话,一定不会错过好戏,想想都,等等,现在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既然祁宇轩已经知道了,那他?
哪儿呢?哪儿呢?
潇潇把里面的抽屉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看到那个小东西,转向一脸不明所以,被她命了原地不动的落月愁道,“她有没有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我只看见公主是和十四皇子一起回府的,他们像是,”
祁宇凡在她关上门之后,转身而去的脚步声,潇潇是听见了的,此时一个箭步窜出来,正恼火的开着门,“像是什么?”
早知道就不插这么紧了,真是自找麻烦,潇潇急的往门上踹了一脚,落月才停止了本尊纠结的状态,小跑了来帮忙,“那个,小姐,公主……”
“你到底想说什么?”潇潇听她这没来由的尽是两字短语,半天憋不出一句,该死,现在连门都跟她过不去,幸好今天没把窗户封了,潇潇毅然决然的放手,刚往里走不到两步。
“小姐,他们像是要去王爷的处所,”
潇潇的背影僵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冷问道,“孟柯在不在府里?”
“孟公子也去了那里,”落月小心翼翼的答着,一双眼睛却是不曾离开过某人渐渐握紧的一只拳头,心里就在后悔着,若是像往常一样依约对他的行踪视若无睹便好了,干什么孟公子非要让自己这么说,明明在那时,十四皇子和公主刚从外面回来,到了这会儿,小姐和王爷才回府。
落月还没来得及阻止,小嘴碎碎念了一段儿的潇潇已经端起桌上的那只水杯一饮而尽,接着就是一连串呛着嗓子的干咳声,“噗,噗,啊呸……”
“小姐,这是早上你要我泡的提神茶,还特别吩咐了不让滤走茶叶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翌日未时,练功院,某僻静处引叹声不断
“说,是不是王兄教你的?”祁游乐瞧着一角圆柱上那几道歪七扭八的鞭痕,虽说力道还不够,手腕的技巧,却是比上次要好的多,至少,没往自己身上抽了。
众人见她提前来练鞭,原本都是躲得远远的,想是最有同情心的,又或是好奇心跟某人一样,最盛的那么几个,就倚在廊边,轻轻扬起嘴角看她,和她手里的彩鞭。
潇潇也没想到他的方法真的有效,昨天为了躲开他,拼了命的往人群里钻,倒霉的,不是戏班,没声音还有这么多人围着,看什么呢?
潇潇终于凭着见缝就插插不进就扒的精神,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飘摇的站定了最里面的位置。
那人背对着她,潇潇只见从他手里甩出去的那个竹圈,稳稳的套中了摆在远处的一块玉坠儿,接着身边的人又像她刚来那会儿似的,集体发疯了……
潇潇被震得耳朵里面嗡嗡的,与雀跃的小老百姓不同,这位小摊儿老板的面色,就跟现在空了一溜儿远远的那列土色一样,黑不溜秋的。
众人高兴了一阵,身后嬉笑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潇潇看着他一手颤抖的拿起玉坠儿,一步一步挪过来的样子,不由的莞尔一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她房里的落月一样,见了人还战战兢兢的,眼前的这位,怎么都不会比那家伙凶吧?
“这位公子,我这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赢走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了,您就高抬贵手……”
一袭雪青长衫的男子抬手将它轻巧的绾在修长的指上,随意甩着,“这规矩,是你定的,十个圈儿,你的这些东西,只要中了就是我的,现在我手上还有,”
潇潇在后面看着他很认真的把竹圈一个一个的从左拿到右,点数了一下。
男子蜷了两指,利落的摆了个三的手势,惊的潇潇眼前一亮,忍不住笑了出来,要真像娘说的,欧客就是同意,还说什么世界通用,这种时候就真摆平了,人家不都同意了么?
“姑娘为何发笑?”潇潇正暗暗想着,就听那人轻轻咳了一声,转了过来,貌似有谁在很用力的吸气,潇潇确定,是从自己这片儿发出来的,因为,后背一阵凉意,“我可有哪里说错了?”
潇潇心道这肯定是个练家子,耳力这么好,她笑的声音也不大啊,凭什么就逮着她了?心愤如此,面上还是装的戚戚然,某人瞬化一副柔弱的小女子模样,娇怯道,“没有没有,不过若是依你所言,那位大叔不是太可怜了么?”
话说她也想玩儿啊,你就为这点小东西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已经一投一个准了,而且看这样子,也是个家境殷实的,摆明了是来赚眼球的嘛,差不多就够了,没看见那老板眼泪都快抠出来了么?
潇潇冲他指指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看起来挺精明今天确是吃了大亏的不惭后悔者,努力想让自己一向有光没水的眸子帮他流出丁点应景的眼泪,却在看向更远,眨眼睛赚疲累感的时候,振奋了。
谁能来告诉她,就她现在这副备受推摧的凄惨小模样,还站在最里面最不引人注目的一地儿,他是怎么找到的,还这么快?
祁宇凡气宇轩昂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正往人群外缩的潇潇,不由分说便拨弄起了她懒散垂下的几缕青丝,其实,潇潇也是被他吓的忘了说话,微微不平的气息拂过潇潇的额头,“跑的这么急,就为了来玩套圈?”
下一刻,除了某个不满他刚才在自己头上捣鼓,现了一脸怨愤的月复诽女以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子递过来的两只竹圈上。
“姑娘若是喜欢,我们比一场如何?”
“嗯?”潇潇喜滋滋的接下突现身前的竹圈,心里想着帮他丢完了,他就会走了吧,星眸里掠过的一丝黠意,似乎定格在了某人的眼中。
未等潇潇开口,祁宇凡已经应下了,“你想怎么比?”
不是她跟他的比赛么?潇潇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祁宇凡也不理她,倒是周围的人都开始沸腾了,气氛,有些怪呢。
“既是比赛,总要有个彩头,今天若是姑娘赢了,我在这里所得之物,悉数送给姑娘,若是我赢了,姑娘只需如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题?潇潇现在满脑子冒出来的都是问题,这场比赛,居然被群众们堂而皇之,被他义正言辞的把她这个发起人拒之圈外,祁宇凡,那家伙竟然掏银子让人买了个古董花瓶摆上,开口还那么大,潇潇很有兴致的比了一下,深觉很有难度,正想提议先讨论一下平手的处理方法,就听某人大方的开始让赛了。
潇潇手上的竹圈已经被祁宇凡给扔了,马上要用的三只都是老板新扎的,此时他便是指着打算让祁宇凡先挑,“为了公平起见,第一只就当给你练练手,然后我们一比一,”
“没必要,”祁宇凡冷冷的一句,打的某人自去取了一只,却把它给了潇潇,“说不定,他会需要你的帮忙,”
他的声音,似乎有着一股极大的穿透力和震撼力,潇潇微微愣神的时候,他已经一圈套中了。
热烈的欢呼声之后,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真的是平手
“现在怎么算?”潇潇已经把圆的捏成了扁的,跟小摊老板登时拉长的那张脸有的一比,祁宇凡送了个花瓶便把他喜的眉开眼笑,潇潇就困惑了,闹了这么一出,两人都为的什么啊?她一个圈都没套着呢。
祁宇凡的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此时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把彩头送给姑娘,”
什么意思?是说她也得回答他一个问题么?他这似笑非笑的,怎么让人觉得?
其实,这应该算是她从小到大接受过的最简单的一个条件了,但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