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阴云密布,玄珏和小夭两人均陷入了彻底的昏迷,看到小夭在外的皓腕之上一层层黑色的雾气,玄星痕的脸色再次阴沉了许多。
玄空蓝在外面驾着马车,简直跑的比现代的奔驰都快了,几匹骏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但是仍旧卖命的奔跑着,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急如焚。
一路之上,几乎都没有投宿,玄空蓝抄了近路往宁次飞奔,幸亏诺文霖的身份特殊,遇到一些关卡都直接递出了太子的腰牌,才没有被恶意阻拦,就这样他们也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宁次。
诺文霖必须回皇宫之内向国主禀告这一次的过程及收获,玄星痕二人则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玄府。
小心地把小夭和玄珏二人的身体放置在安然居之内,玄星痕长袖一甩,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屋内,玄空蓝焦急地模模这个,再看看那个,额头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落。
几个呼吸之间,从门外掠进了几道人影,看其面容,正是当初在密室之中的平老几人。
玄空蓝看到平老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眼中滚动着小小的泪珠,
“平老,您可要救珏儿和小夭啊!”
平老没好气地把他甩到一旁,疾步来到床前,分别把了两人的脉象,平静无波的眼内闪过了愤怒的精光,
“怎么去了一趟墨家,搞成这样!”
玄空蓝刚要解释却被玄星痕一把拉住,
“平老,详细的经过一会再说,救人要紧。”
玄星痕的语调很平静,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越发平静之时就代表他心中的愤怒愈大。
平老招呼了其余的几位长老,首先治疗起了玄珏,毕竟在他们的心中,玄珏拥有玄族的血脉,再怎么也要比别人亲。
玄珏体内的经脉已经被墨齐修修复了大半,此时在玄族几位长老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彻底完成,平老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在手腕之上轻轻一划,几滴鲜红的血液滴入了玄珏的口中,其余几名长老也重复着这个过程,当鲜血被注入玄珏的体内半晌,玄珏的胸口终于激烈的跳动起来。
平老擦拭了额头的汗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次简直太危险了,幸好珏儿体内有莫名强大的生命气息,否则十个他们都无法救活她。
当平老移到小夭的床前,看到她皓腕之上的黑色雾气,浓眉紧皱在一起,上下打量了好久,也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后终于放弃了,
“星痕,你们先说一说究竟怎么回事,这个姑娘种的是黑暗之气啊,老头子还从来没有治过这样的症状。”
玄星痕也知道不能着急,只得把这一行的经过娓娓道来,众人在屋内认真听着玄星痕的讲述,不止一次地把目光投向了昏迷不醒的小夭身上,戒备慢慢地融化,甚至有感激在里面。
以他们的年龄和阅历,从简单的描述之中自然就能体会到此行的危险,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墨家竟然能够找到古战场的地图,可是此行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玄族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丧身于此啊!
当玄星痕讲到小夭舍命吸收了玄珏体内的黑暗之气,这些看多了俗世人情的老者还是忍不住眼圈发红,当初玄珏把她带回了玄府,他们还有一些介怀,现在看来都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月复啊!
“平老,玄族传承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消灭黑暗之气吗?”。
玄空蓝在一旁无法冷静,双拳紧握,盯着床头昏迷的小夭,狠声说道。
平老几人面面相觑,长叹了一声,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这个举动犹如直接判了小夭的死刑,玄星痕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而玄空蓝已经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面,双目无神。
随后的日子里,玄府的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日从外面运到府内的人参、灵芝等等珍贵的药材数不尽数,空蓝少爷的脸色臭的要命,就连向来平易近人的星痕少爷都整天黑着一张脸,就仿佛他们这些下人欠了府内的银子一般。
慢慢地,有人说珏姑娘在外头遇到了危险,至今生死不明;还有人说,星痕少爷金屋藏娇了,那个神秘的女人整天都冲星痕少爷发火,这才导致了他的心情一直很差。
闲言碎语、八卦奇闻向来是茶余饭后的甜品,而这些从来都没有在玄府出现的东西迅速蔓延了整片宁静之地。
一个月之后,有人看到珏姑娘满脸泪水冲向了一个屋子,而那个屋子是被星痕少爷设为禁地的地方。
人们满头飘着无数的问号,窃窃私语着。
且说玄珏好不容易从昏迷之中醒来,却看到毫无精气神的玄空蓝犹如一具干尸般游逛在房中,在她的逼问下,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内心顿时如同刀割,拖着孱弱的身体来到了小夭的房内。
进了房门,就看到一脸憔悴的玄星痕正守在床边,原本清爽的面上长满了短短的胡须,脸颊消瘦了许多,除了一双还发着期望的眼眸,那里还像曾经那个淡然处之的玄族家主。
玄珏趔趄着来到床前,小夭正在沉睡之中,只是原本只在皓腕上的黑色雾气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半边脸。
一阵头昏眼花让玄珏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之上,一旁的玄星痕急忙把她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长椅之上。
玄珏一把拉着玄星痕的手,满满的哭音
“大哥,你告诉我,小夭姐姐是在逗我开心,对不对?对不对?”
玄星痕望着玄珏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的难过犹如被烈火焚烧一般,
“珏儿,小夭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会放弃如此善良的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搂着玄珏颤抖的身体,可是两行清泪却在瞬间流下来。
这样的话,究竟是在安慰珏儿,还是在安慰自己,他已经无法辨明了,只知道当无数的方法都无法阻止黑暗之气蔓延之时,他的心就如同停止跳动一般,整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如果不是脑中还有一丝清明,心里还有一份责任,这一个月根本就没有办法熬过来。
玄珏的压抑哭声在屋内轻轻回荡,倚着房门站着的玄空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夭平静的脸庞,握着房门的左手渗出了一丝一丝灼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