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语坐在办公椅上,一直盯着我,我打了招呼后坐在她对面。
她推了推文件,问道:“麦先生过来了是吧?”
她的问题有点多余,明知故问,或许这就是她的开场白。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自在,都不喜欢听到。
“你去了哪里?”杨妃语犀利的目光直勾勾注视着我,不容我半点掺假。
“杨总,你是问什么时候?”我保持和善的微笑,竭力掩饰自己的慌张。
杨妃语淡笑一声,站起来走向我,说:“你说呢?我看我请了私家侦探是正确的做法。”
说着,杨妃语将桌上的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照片指着说道:“你上了刘秉旭的车一直跟着他去了哪里?”
“客户那里。”
“哪个客户?”
“我并不知道。”
“袁媛。”杨妃语正色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委屈了你?”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严厉,说道:“杨总,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客户是什么人,并且我也没有看到他们谈论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在一边钓鱼。”
“钓鱼?”杨妃语惊疑地反问:“去了两天就是钓鱼?”
我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如此。”
“那之前呢?你为什么那么晚还留在公司?”杨妃语追问。
我顿了顿,说道:“这是我的私事,跟刘总无关,我应该没有必要向杨总汇报吧。”
“我知道。”杨妃语冷笑几声,又说:“其实三少说你是他的女人那天开始我就注意你了,或许我之前确实小看了你,你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有的时候不会叫的狗最能咬死人。”
我的脸沉下来,变得更加难看。
杨妃语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过,我奉劝你,这种游戏你最好不要玩,小心引火上身。”
我平静地笑道:“杨总,我从小都害怕玩火,我想我不会这么不小心。”
杨妃语闷笑几声说道:“很好,等一下我要去见麦先生了,或许今天的主题会扯上你,我希望面对麦先生的时候,你能保持现在的镇定。”
听了杨妃语的忠告,我的心咯噔一下,凉透了。
我坐在茶水间里,脑袋中一片空白,钟侨走进来的时候默默地看着我,他为我倒了一杯热女乃茶,说道:“咖啡不要喝多了。”然后帮我把我手边的咖啡扔掉。
我望着他递过来的女乃茶,暗叹说道:“恩恩,我也觉得。”
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会不知不觉留恋咖啡的香味。
“你那天说我的图片…”钟侨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拷在U盘了,你随时过来取吧。”
我歪着头凝睇着他,释怀地笑了笑,说道:“好,我等一下就去。”
与此同时,陈敏匆忙走进茶水间对着我说:“袁媛,你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找三少。”
我站起来越过钟侨,拉着陈敏问道:“陈经理,三少怎么了?”
“没人联系上三少,现在麦先生要找他。”陈敏看了一眼钟侨,然后拖着着急的我走出茶水间,悄声说道:“我有话问你。”
***
当初,陈敏没有问我流言蜚语的事情,她说她相信我,现在她忍不住问了,问我和三少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我们应该是很单纯的关系,至少我认为。
在白天,PUB里面人烟稀少,除了几个抽烟的男人在一旁聊天,几乎看不到任何客人。陈敏走进兰桂坊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她,并且很熟络地打招呼:“敏姐,你怎么来了?”
“我找三少。”陈敏急切地说:“你应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男人瞥了一眼陈敏身后的我,然后说道:“三少昨晚上精神很不好,留宿在如景的别墅里。”
我一直不语跟随,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官。陈敏点了点头,冷笑说道:“我就知道那小子…”
陈敏又回首朝着我说:“带你去看看三少的女人。”
我知道,她叫上我是故意的,告诉我谁是三少的女人也是故意,让我撞见这样的尴尬更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这样的故意无非就是警告我,我和三少之间的沟壑,我其实知道,陈敏不用这样做,我也知道。
不管是三少还是刘秉旭,我都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在他们身边的位置,渺小如尘土,手一扬,风一吹,我飞灰湮灭,消失无踪…
陈敏驾车去往别墅,那里接近海边,住在这里的人如果心情不好一定会想着要去海滩走走,如果身材很好的女子,还能遇上艳遇,这是经久不衰的定律。
别墅里有一幢玻璃房子,我下了车,在铁门外就能远远看到三少伫立在落地窗面前沉思,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半身赤果挂在他身上,两人交头接耳,仿佛低声蜜语。
仆人打开了铁门,笑眯眯地迎接我们,陈敏点头微笑打招呼,然后有人领着我们走进花园,直到游泳池,我见到三少拖着一个女人的手走向我们,面容自然,在我眼中,三少的笑不如深藏在我心底的笑容,我很怀念那样的三少。
“三少,麦先生找你。”陈敏朝着女人笑了笑,然后直奔主题。
麦三少摇摇晃晃地躺在泳池边的睡椅上,完全不理会陈敏的话语。
女人帮三少一边按摩,一边说道:“敏姐,你就告诉麦叔叔,三少在我这儿没事的。”
“如景,三少在公司…”
“小敏,你告诉麦先生吧,我还是决定做赛车手。”麦三少别过头,不再看我们,应该说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过我一眼。
我很失望,这种怅然失措的感觉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控制不住,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无视我的感觉。现在想起他的告白,我猛然觉得有些可笑,或者说我一直徘徊在自责的边缘有些浪费精力,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他是太子爷,我一直就没有明白过的太子爷。
陈敏还说了劝慰的话,我已经排斥听下去了,我知道这是多余的,这些有钱的太子爷都有一个通病,三少身上也改不了,我天真的以为他是特殊,可是当我看到他陶醉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之中后,我推翻这样的看法,抑或者我萌生醋意,我斥责自己的人格,因为从始至终,最没有资格吃醋的人就是我。
是我招惹了他,最后放手,他不过恢复本性,我能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