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间,我居然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三少相遇,什么时候习惯他的存在,什么时候我的心渐渐地倚靠在他的臂弯里。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坐在火车上谈笑风生;现在,事过境迁,像是经历一场浩劫,我已经精疲力竭,我已经不愿再想,我已经后悔返回来…
“叭叭…”楼下的轿车响起了几声,勾起我的注意;我怀着期望,伸出头俯视楼下的动静,看到有个人靠在车头,双手插在裤袋里,仰视我这边的窗户。
不是三少,是刘秉旭。
他怎么会来?我定了定神,缩回颈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确定他现在为什么要来,此时此刻我整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揣测他的目的,我觉得好累,好乏。为什么,他的出现我总是那么无助,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根本就赢不了,我没有资格谈这场游戏,我输了,还输了三少,我唯一的出路。
“叭叭…”刘秉旭又按了几下喇叭,我浑身一震,瞬间惊醒。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我决定下楼去了结他的神经质。
刘秉旭见七楼的灯熄灭了,才肯罢休。
在一楼的时候,我顿住了,双手搁在门把上,静思:我该怎么做?他说拆散我们,为什么拆散我们?难道…不,我要冷静下来,我要恢复清醒,我没有输,没有输…
“哐嘡…”门开之后,我杵在那里睇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嘴角掠过一抹浅笑,我的心里划过一丝诡笑。刘秉旭,你说得对,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结束。
***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冷冷地说道。
刘秉旭莞尔一笑,绕着我转了一圈,说道:“我要去日本了。”
我拿眼珠子瞟了一眼他,没有吭声。
“现在来高薪聘请你。”刘秉旭凑近一些,说道:“比以前的工资高出二倍。”
“我只负责你工作上面的事情,不负责私人事务,例如看护的责任。”我沉着地说。
刘秉旭微微蹙眉,注视着我说:“我真是想不到啊。”
我白了一眼他,又问:“想不到什么?”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刚刚失恋吧。”刘秉旭饶有兴致地说:“刚才我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居然有心情跟我讨价还价?”
我扭头瞪着他,暗自吁了一口气,说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还用说什么。”说着,我准备抽身离开,谁知刘秉旭一把拦住我,急说:“我之前以为你现在会恨我,应该不会答应,既然你答应了,我当然要聘请你。”
我勾起唇边的冷意,说道:“现在我要三倍工资。”
刘秉旭一怔,想了想,说道:“钱不是问题,只是我好奇…难道你不伤心?”
我盯着他,说道:“原来刘总是想看我伤心,那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早点说,我会很伤心地接受你的聘请。”
刘秉旭抿了抿嘴,说道:“三少不是…”
“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不是商业奇才的话,可以去试试做娱记,那方面你也不错。”我愤然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们,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如你所愿,从今以后三少都不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袁媛…”刘秉旭扑过去,挡在我身前,慌张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想你伤心,我…”
我顿住脚,冷扫一眼刘秉旭,啐道:“你只是喜欢捉弄我罢了。哼,所以我这一次向钱看,既然大名鼎鼎的刘总喜欢玩游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说着,我推开了刘秉旭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后来刘秉旭怎样,我也不清楚,当我开门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我才听到引擎的声音,想必是他刚才才离开,他在楼下一直等到我打开房间的灯。
我虚月兑地坐在床沿,怀里搂着鱼缸,两条小鱼儿自由自在地游荡,我低着头,看着它们,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成这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麦家别墅的司机阿明正在外面擦车,突然眼角瞥见麦三少的身影,他兴奋地丢了手中的抹布,奔过去,绕在三少身边说道:“少爷,你回来了?”
麦三少这个时候出现在麦公馆,可以说是西边出了太阳,他有气无力地瞅了一眼身边的阿明,然后说道:“麦先生在不在?”
“在,在。”阿明将大铁门推开,领着麦三少走进去,说道:“麦先生在吃饭,我去跟乔妈妈说一下。”
“不用了。”麦三少拉住阿明的手,说道:“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去就好。”
阿明顿了顿,然后点头应声:“好好,少爷,你既然难得来一趟,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麦三少冲着憨厚的阿明淡笑一声,然后踏着石板路走去房间。
徐曼曼得知三少过来,于是吩咐乔妈妈添了碗筷,她含笑地迎接三少,说道:“三少,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吧。”
她害怕三少一开口,然后一大家子都吃不下饭了。
三少觉出她的意思,于是安静地坐下来,拿起乔妈妈拿来的碗筷,平静地吃起来;徐曼曼看到这种场景,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是她嫁过来以后第一次与三少同桌吃饭,关键是,家里三个人第一次同桌安安分分地吃饭,没有争吵,没有战争。
麦齐隆从三少进门开始,就没有抬头正视过他一眼,对于儿子失踪几天的陋习,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多问只会徒增烦恼。
“爸。”三少夹了菜放在麦齐隆碗里,然后又为自己夹菜,吃的津津有味。
麦齐隆怔住了,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竟忘了吃饭;还是徐曼曼用肘子轻轻撞了撞麦齐隆,笑着提醒道:“三少给你夹菜呢,你怎么不吃了?”
麦齐隆不吃并不是因为儿子突然的孝心而感动不已,老练的他觉察出儿子的变化,他严谨地睇着三少,看他一本正经地吃着饭菜,他知道,这是儿子有事的征兆,毕竟是父子同心,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应该是什么事情才会引起他的变化。麦齐隆迟疑片刻,暗忖: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面变化。
“三少,吃完饭,我们去书房谈谈。”麦齐隆放下碗筷,乔妈妈赶紧递上热毛巾,他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徐曼曼顿觉气氛异常,于是也放下了碗筷,她看到三少抿了抿嘴,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暗号,或许她不懂,但是,本能地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