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的路,将我逼近疯狂,我走在街道上,看到任何男人的背影都会联想刘秉旭;我不敢回家,即便是坐在家里,我的思绪也根本游不回来。
黑黢黢的巷尾隐藏着一个人,他静悄无声地注视着行尸走肉的女子,他想上去搀扶,然而现在对于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显得那么奢侈;他不是不敢出现,更是不敢面对,今非昔比,他什么都不是,行动倍受牵制。
女子走得累了,想靠着墙壁慢慢挪动,而她的脚因为长时间的磨损,开始流血,于是女子月兑下高跟鞋,用纸巾擦拭自己脚后跟上面的血渍;这一切触目惊心的举动全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他捏紧自己的双拳,咬着牙承受锥心的折磨。
我将纸巾扔在垃圾桶,突然余光一闪,注意到对面的小巷子,映着昏暗的路灯,我好似发觉异样,于是放眼望去,不想错过任何机会。提着鞋子的我,隐忍疼痛横穿马路,完全忽视了迎面而来的小车。
“吱——”紧接下来就是急刹车的声音,而我也被人抱着滚向街边,路灯投射在巷子外面的地方刚刚露出半只脚,因为突然闯出来的人而缩了回去,并且很快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从救下我的人怀中爬起来,挣扎着喊道:“阿旭,阿旭…我知道你在这里,阿旭…阿旭…”
“你找死啊…”小车上的人走下来,怒骂道。
“袁媛…”三少拉着我,然后对着小车的车主道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她一时间忘了看路。”
“真是的…想死不要害了我嘛…”车主驱车离开了街道,我又推开了三少,不顾一切地跑去对面巷子里,着急地寻找,却毫无收获。
三少跟上我,将我紧紧搂住,大声吼道:“袁媛,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三少,我看到他了,真的,我感觉他刚才就在这里。”我兴奋地嚷道。
三少捧着我的脸,愤怒地咆哮:“他,他,他…你的眼中只有他,难道就不能想想你自己吗?你刚才差点丧命,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阻止你的疯狂?”
我顿时讶然,沮丧地垂首;三少抓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擦,说道:“袁媛,你不要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没有吭声,想转身离开,然而三少又瞥见我赤着脚,并且后跟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大幅度动作而流得更多血渍,吓得他倒抽冷气。
三少将我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就朝着家楼下奔去;我激动不已,捶打着三少的肩膀,嚷道:“三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喊非礼了…三少…”
三少默然地平视前方,也不理会我的挣扎,只是牢牢地抱着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我终于累了,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三少从我的手提包里面模出钥匙,开了房门后走进去,将我轻轻地放在床边,再去洗手间拿来我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清洗我的伤口处。
“嘶…”我痛得发抖,抓住他的手,说道:“算了。”
三少抚模着我的脚后跟,轻叹道:“你为什么不穿平跟鞋子?”
“我一着急,随便穿了一双鞋子,也没有想那么多。”我解释道。
三少从抽屉里找来创口贴,又蹲下来仔细地帮我包扎;我默默地注视着他,平静地享受他对我的好,既心疼又惋惜。
“三少…”我突然失口唤道。
三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眸,看着怅然若失的我,应了一声,又问:“还疼吗?”。
我低着头,惆怅地说:“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求求你了。”
三少放下我的脚,站起来说道:“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仅此而已,别无所求,不要剥夺我仅有的这个权力,好不好?”
语毕,三少又抽身离开,我忍不住唤道:“三少,除了说谢谢,我已经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减轻我的愧疚。”
三少抿了抿嘴,回头笑道:“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愧疚,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用这么想,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在你身边,直到哪一天你真正不再需要。”
我噙着泪,别过脸不想再看他,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刺痛得无法承受。
三少走出我的家门,快速地跑下楼,一边下楼,他一边拨通对方的手机。
“麦先生…”手机那一头的人喊了一声。
“有没有发现刘秉旭的踪迹?”三少紧张地问,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情。
手机那边的人愣了一下,而后又说:“麦先生,我们按照你的指示一直跟踪这个女人,但是并没有发现刘秉旭的踪影,不过,我们看到你抱着这个女人差点出了车祸,麦先生,你没事吧?”
“SHIT。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跟踪她的,但是我没有再多的耐心给你们,如果再没有消息,就等着被炒吧。”三少怒不可遏地责骂。
“麦先生,我们真的…”
“啪——”三少气愤地挂了手机,不想再听他们的解释;他在楼下徘徊片刻,又走去巷子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之后,暗忖:很有可能,不是袁媛的幻觉,可是他看到袁媛差点被撞车为什么也不出现?还是自己过早出现救了袁媛?但是…三少转念一想,自然是不敢拿袁媛的生命开玩笑。
“刘秉旭啊刘秉旭,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麦三少一拳打在墙上,心不甘地离开了昏暗的巷子。
***
“嘟嘟嘟…”我翻了身,拿起手机,一看是邓颖打来的电话。
“喂,邓颖…”
“袁媛,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有刘秉旭的消息了,但是并不能确定…”邓颖激动兴奋地说:“我看还是带你去确认一下为好,免得错过。”
“你说什么?”我的睡意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弹起来。
“我现在过来接你,你准备一下。”邓颖顿了顿,说道:“具体的情况,见面了再说。”
“好好好。”我挂了电话,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衣物就穿起来,然后去鞋柜翻找一双平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