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妈**哭声,断断续续地,我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外婆的病情突然恶化,并且这一次是最严重,心脏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就是最好的设备都无法控制衰竭的程度。
三少开了车送我过去医院,妈妈已经在手术室的门口等候,我抱着妈妈安抚着她,她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颤抖地说道:“早上还好好的…早上还好好的…”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我安慰着说,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三少也一个劲儿地拨打电话,说是要调派最好的医生赶来救治。我感激地对他点了点,这个时候不需要千言万语,只要一个眼神,我们都能想到彼此的用心。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无数次,我们的心也就跟着狂跳无数次;三少在门口踱来踱去,每每出来一个医生,他都十分恳切地请求医生能透露一点关于手术情况的消息,似乎在里面躺着的就是他自己的外婆,当然,我多虑了,三少和外婆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当然跟外婆有一定的感情,这种感情在三少的心中滋长,也在我心中萌芽。
“三少,不要这么紧张,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妈妈仰起头,对三少说道。
三少微笑地走到我们身边,蹲下来说:“我没事,我能从医生口中得到手术的情况就告诉你们,你们不必这么担心。”
妈妈感动地说道:“多谢你了…”
“伯母,外婆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三少顿了顿,又建议地说:“这样吧,守了几个小时,你们滴水未进,我去买点喝的吃的,这样补充了体力才能迎接外婆啊。”
“三少…”我喊了一声,迟疑地说:“你也小心点。”
“嗯。”三少微笑地点了点,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手术室的过道。
外婆终于从手术室推出来,医生说她只是暂时捡回半条命,随时随地都有危险,换言之,外婆至今也未月兑离危险期;我和妈妈守在加护病房,但是由于外婆要休息,只好退出里面,留守在加护病房的客房,这里也是陪护人员能休息的地方。
我挽着妈**手臂,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外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又心脏病发?”
妈妈抿了抿嘴,愧疚地抽泣起来,我吓了一跳,擦拭着妈**眼泪,安慰着说:“妈妈,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也可以帮你承担的。”
妈妈摇了摇头,说道:“都是我不好,自作主张把你舅舅叫来,我本来是想让他看看外婆,让外婆高兴高兴…可是…”
“妈,你怎么能让那种人渣过来探望外婆。”我激动不已地说:“他就算过来也不会是真心探望外婆的。”
“可他毕竟是你舅舅,我的弟弟,你外婆的儿子啊…”妈妈咬着唇,哽咽地说:“难道我不能让她儿子过来看看自己的母亲吗?就算他再怎么不好,可是这种身份是注定的,是改不了的。”
我抑制住内心的愤懑,缓和着长吁一口气,然后又问道:“就是说舅舅看了外婆,外婆就会病发了?”
妈妈默认地点头,过后又说:“袁媛,如果外婆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不要记恨你舅舅?”
我噌地站起来,怒气腾腾地啐道:“他过来,外婆就病发,如果不是他混帐,外婆会病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一定又是让外婆立遗嘱,要回他的地,哼,不,那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地,一寸也没有…”
“小姐,请你安静一些。”旁边的护士小姐也跟着站起来,轻声地劝道;与此同时,提着吃食走进来的三少看到一脸愤怒的我,不由得沉下心来;妈妈走去三少身边,挤出一点笑容跟三少说话,也是为了转移我的怒火。
我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而三少安抚了妈妈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他也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我们一直保持沉默,在寂静的医院里,我们就像是过道上面的门神,除了呼吸能发出的轻微的声音,什么交流都不存在。
我感到很疲倦,于是慢慢向三少的方向倾斜,直到我的头触碰到三少的肩膀;我x在三少身上,他也一动不动,担心怕惊扰了我的沉思,其实我没有沉思,我在想,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是三少,而不是阿旭…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还有一个我,正苦苦地等候他来接走我…但是我不能走,我不能丢下妈妈,因为她即将可能失去自己的母亲,我也不想失去自己的母亲…
我平静地靠着三少进入了梦乡,那是多久之前的一个梦,里面有自己,有三少,还有阿旭…现在我又梦见了他们,这一次我站在天平秤上面,徘徊着对任何一方的感情;我对阿旭是爱情,对三少是友情,我这样想着,却不敢朝着阿旭的方向迈去,似乎我被无形的枷锁控制了脚步,我扭过头,看到了妈妈,她慈祥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猛然间,我被自己惊醒,然后坐定自己的位置,又扭头朝着三少望去,三少痴痴地笑容正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热情。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三少柔声地问。
我恍然若失地蹙着眉,看到他的坐姿十分端正,就猜想刚才自己睡着之后,他居然纹丝不动;我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你这样坐着难道不累吗?”。
三少笑呵呵地扭动双臂,轻松一笑:“不累,你才累坏了吧?忙了一个晚上,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我摇着头,说道:“算了,小眯一会儿足够了。”
三少抿了抿嘴,似乎欲言又止,于是我斜睨着他,又问:“你是不是有话要问?”
“没什么…”三少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我只是觉得…你安静睡觉的样子很可爱…”
我一怔,顿时感到脸颊的燥热,然后站了起来,跺着脚低啐:“没想到你喜欢偷看别人睡觉的样子…”说完,我就又走进了病房,不想跟他一起尴尬了。
在小桥流水的院子里,有两个人相视而坐,对酒言欢,不亦说乎。
“这一次算是彻底与麦家断绝一切联系了。”其中一个男人藤田次郎抿嘴笑道:“还有什么计划?”
刘秉旭嗡了嗡嘴,又斟满一杯,说道:“没什么太多的计划,好好享受难得的宁静。”
“想刺杀你的人…”
“不,他们并不是想刺杀我。”刘秉旭纠正了藤田的话。
“你这么肯定?”
“我还有股份债券存在瑞士银行,在密码尚未到手的时候,我的命是不可小觑的。”刘秉旭自负地笑道:“至少这一点可以肯定。”
“哼哼,那你知道会是什么人采取这种方式‘请’你回去?”藤田反问:“三少?”
“当然不是他,他还没有这种手段。”刘秉旭说着又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后,说道:“是当年追杀我父亲的人,他们想用同样的方法逼迫我,这就是中国的一句成语:故技重施…”
“哈哈哈,好一个故技重施”藤田举杯说道:“为这个故技重施敬一杯。”
“为什么?”
“因为他们现在要对付的人是你,你跟你父亲不一样。”藤田说道:“而他们也不是当年的他们了。”
刘秉旭舒了一口气,放下了酒杯,从地上站起来走去草坪里看着上面的花朵,轻声叹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毕竟他对我有养育之恩。”
“养父之恩也很重要。”藤田说道:“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也是在你们古文中学到的。”
刘秉旭转过身,而这个时候从榻榻米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和服的妙龄女子,她走到藤田身边,跪下来俯身说道:“先生,老夫人已经更衣了。”
刘秉旭十分欣喜,他大步地走向房子,藤田也大笑地跟上去;与此同时,在三两个女子的簇拥之下走出来一个徐娘半老的妇女,她经过简单的修饰,昔日的艳丽掩不住地流露出来;只不过她看到任何人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不敢逾越自己的步子,看到妇女这般惊慌失措,刘秉旭更是心疼不已,他伸出手,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女子睇着刘秉旭,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虽然比之前柔和多了,可是恐惧依然不减,刘秉旭隐忍着苦楚,又走近一些,握住了妇女冰冷的双手;刚开始,妇女还很排斥刘秉旭的举动,可是在刘秉旭的坚持之下,她又似乎对他产生了少许信赖,仍由他握住自己,并且他的手心好温暖,她很喜欢,情绪也就缓和下来,没有病发时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