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心计 正文 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作者 : 三姑七婆

钟侨生日聚会安排在周末。他包了酒吧,邀请所有朋友在此欢庆。阿旭和三少早早赶来,妃语则布置现场,忙得不亦乐乎。

“如景姐,怎么意姐姐没和你一起来?”妃语为刚刚到的如景准备了玫瑰茶,一边问一边为她斟上。

“没,几天不见她了。也不知忙些什么?”如景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水。

“是吗?她没什么事吧?”刘秉旭淡淡地问。

“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我想她可能在忙毕业论文的事吧”如景瞅着刘秉旭问:“怎么?性情大变,也关心她了?”

刘秉旭不语,依旧坐在吧台上喝酒。

顷刻,酒吧响起了音乐,大家气氛也比较缓和些了。阿旭等人围坐着聊天,钟侨忙着招呼陆续进来的同学。顿时,整间酒吧沸腾起来。妃语像个女主人,跟着钟侨忙东忙西,好不胜欢。

过了半响,旭与三少推出七层大蛋糕,一下子所有朋友都围聚着欢唱“生日歌”。虽然俗气,但是温馨。钟侨吹熄蜡烛后,大家又是一片欢腾。

“大家静静。”某同学兴奋地高喊:“先让钟侨说点什么吧啊?”

“说什么?”钟侨露出可爱的两颗虎牙,仿如回到纯真时代,兴奋掩盖了羞涩:“反正,谢谢大家。谢谢我的好兄弟。”

“受不了你。”三少白了一眼钟侨真挚的眼神。

“是妃语替你安排的。”旭微笑的提醒。

“我知道。”钟侨转身凝睇妃语。

“我希望在我出国之前能陪你过个难忘的聚会,好让你等我回来。”妃语赤luo的告白更加令钟侨激动不已,真想立刻拥她入怀。顾及到在场的人群,只好强压着放肆。

大家道了祝福,DJ也换了舞曲。于是同学们纷纷投入舞池。钟侨与妃语漫步其间,拉长聚会的沸点。人们都不去打扰他们,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的。

良久,徐君意低调从人群中窜出来。与一帮校友打完招呼才向刘秉旭他们走过来。

“君意,怎么晚这么久?蛋糕都吃过了。”如景凑上前问。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迟到了。”徐君意璀璨的笑容挂在嘴边,化解了阿旭稍稍的愧疚。

“一定要罚你三杯。”如景说着拿起香槟为她斟满。

“不要,要罚,就罚我吧。”忽然,从徐君意身后传出娇滴滴的声音,先声夺人,令人浮生迷惑。

“呃?”如景与众人皱眉寻找声音来源,徐君意侧过身让出一位清丽明目,婉约静宜的女子。娇瘦的身段轻盈柔和地走上前,眉目闪烁期间却不显畏惧,似有男子气概。

“美智子,你不胜酒力吧?”徐君意问。

“彼此,彼此。”

“君意,她?”如景顿了顿,问。

徐君意收笑帮忙介绍了双方。松山美智子是她的表妹,中日混血儿,之前一直在日本上学,几天前打算回母亲这边休假。不久后,妃语与钟侨也下了舞池,几人又聚拢谈笑。

过后,换了舞曲,妃语又携钟侨奔入其间。徐君意怂恿如景与三少下舞池后,又把美智子与阿旭推入其中。而自己却独酌浓酒,昏暗又显暧昧的灯光照得酒吧里的人混沌沌的。迷雾深处,不安的因子若隐若现,藏匿在浮华背后令人难以捉模。

美智子随着阿旭有节奏的移动舞步。她一直凝望他,早在之前已经从表姐口中探听到此人的居多乖戾,岂料,他的冷傲竟令自己如此心醉。她自信地引领步伐,搭在阿旭手中的柔荑越来越软,瞳眸流露的媚艳更是令人无法抗拒。

其实,此时如景的心思却停在徐君意身上。待三少进洗手间之余,如景便迫不及待来到徐君意身边挖掘她的企图。

如景刚要追问她,却被徐君意抢先:“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呃?”如景微蹙细眉,把手轻轻放在徐君意额头,问:“你没事吧?还不够乱吗?”。

“乱吗?”。

“之前出现个‘袁媛’。现在又拉来‘美智子’,简直乱透了”如景气急地说。

“是吗?那就乱中取利咯”徐君意似笑非笑地说,又悠哉地喝了一大半果汁。

“你不是想……”如景猛然捂住红唇,咽下后截话语。

“不要把美智子与袁媛相提并论。”徐君意积怨的双眸盯着舞池中正欢的美智子二人,说:“至少美智子是我表妹,而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君意,这样会不会对你表妹不公平?”

“哼,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看吧,那丫头盯着旭,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哎,你们两姐妹,”如景干笑说:“不过,美智子的确是个完美的筹码,她的魅力是足够阿旭消受了。”

舞曲变换很快,人群来来去去随之更新。钟侨一群人也坐在沙发上休息嬉闹。而如景却悄然注视美智子与旭的聊天。内心突然莫名地抽动,爱三少的心境倏地更加飘渺了。

冷空气徘徊了几许天,迈入冬至的阳光,强忍着寒气露出云端。校运会忙过几天,篮球赛又轮上场。每年每届按时举办友谊球赛,已成为不变的校内活动。

晌午,袁媛带着“拿铁”散步,不料清清推门而进,硬是拖曳着袁媛去篮球场,顺带了一些医药用品。苏菲亚早已到场,奔走帮忙。陆陆续续,球场上同学越聚越多。清清寻到邓颖才肯放手袁媛,望着她激动的幸福模样,令袁媛哭笑无奈。

苏菲亚拉着袁媛坐在最前排,自己则坐在她身边,特地为清清也留了位子。

“邓颖,厉害吗?”。

“什么叫厉害?打球嘛又不是打人,反正每个人守住自己的岗位就尽力了”苏菲亚又招呼几个女生坐了过来。

“那……”袁媛还想继续询问,正巧看见对面刚上来的刘秉旭一群人。一时走神,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邓颖耐力是强项,后攻不错。但是在清清眼中,他什么都行。”苏菲亚揶揄地说:“不过,刘秉旭和三少一直是搭档,三少的三分球最完美,刘秉旭是全能球员,体力也比他们强……”

“可惜藤原不在了,他的抢篮板真精彩……”旁边一女生插上一句,却遭来苏菲亚恶狠狠的瞪视。

袁媛喝水,假装不曾听到,一直不语。

“来点水。”清清微皱眉头,面目紧张。赶到她们身边就抢着喝清清手中的饮料。

“怎么了?”苏菲亚问。

“听说,有临校的人过来……”

“那会怎样?他们很能打吗?”。袁媛忧心地问。

“应该没问题,又不是没比赛过”

没等她们安静,顿时,比赛拉开序幕。的确,对方上场的几乎都是临校专业篮球队员。不知球技是否增长,只是模样更加恶劣。看得袁媛心里七上八下。刚开始几分钟就把观众引领高潮。袁媛周遭人群按耐不住,起身尖叫,呐喊,源源不断地摧残着她的耳膜。

场外气氛高涨,场内争分夺秒。三少一个后旋转的假动作,很轻松躲开对方的防守,接连翻身跳跃,在圈外准备又拿个漂亮的三分球,完美无缺的姿态,更是让场外女生尖叫不断,看似无懈可击,岂料被对方一块头较大的队员硬生生的来了个盖火锅。霎时,场内外霍然无声。三少木讷盯着此人,他无法想象自己近乎完美的一球居然会被他狠狠一击。

两队又再次回防……

口哨响起,结束了比赛的上半场。果然,这次遇上一个较为强劲的对手,打起来颇为吃力。本校一群队员已是大汗淋漓。清清拉着袁媛与苏菲亚跑进休息室,心疼地为邓颖擦汗。不知为什么邓颖今场比赛略显疲乏,与以往的精力充沛相差甚大。

休息室也不闲着,刘秉旭众人在分析战术,而三少却一直沉默立在一侧。袁媛见到旭,心中立即舞动起来,无奈苏菲亚怕她走失而紧紧握住她的手,使之不能像清清那样为心爱的人拭汗。

徐君意拖着美智子走到球员身边。美智子把纸巾递给阿旭,虽未动手,但含情脉脉之态却尽收袁媛眼底。苏菲亚随袁媛而望过去,惊问:“咦?徐君意身边那女生是谁?怎么没见过?”

袁媛仔细端详气质月兑俗的美智子,差点为她嘴角迷人的梨涡而眩晕。美智子的一笑一颦更是牵动了她的彷徨。

阿旭发现袁媛的时候,下半场即将开始。两队排开,四周沸腾的人们紧绷每根神经为之呐喊助威,气势不因休息而消减。场上队员更加专注,他们知道只要稍稍出错将会全盘皆输。三少更加谨慎地配合阿旭,两人的默契恰如其分。钟侨防守十分卖力,相较上半场,似乎斗志更加激昂,可是邓颖却大声喘气硬撑,后补得非常牵强,对三少的几次暗示都显得无能为力。

这时,三少不顾左右,猛攻出击,又攻克敌方防守,迅速跃起准备再用三分球一雪前耻。场外顿时呐喊抑止,袁媛也倍受感染,跟着观众屏住呼吸直直地盯着空中篮球。往往,事实总是不尽人意,篮球又是非常无情的被敌对球员挡了下来,又是一计夺人的盖锅盖。

“怎么会这样?”三少惊愕地凝望跌落的球。大家的思绪跟着球滚在一旁而停滞。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三少干脆停顿下来,呆楞地杵在场地,敏锐的双眸嗅到非善意地气息。钟侨机警地察觉到兄弟的行为,心中晾起戒备。不知何时,时间仿如停止,人潮也被定格。一场风暴,一触即发。

“是你?”阿旭诧异地惊叹。两次击倒三少的男人抿着嘴角,露出狞笑。

“很久不见了。”男子上扬额头,这才将整个面容展露出来。

“Mineke?”钟侨松弛半分,惊叫出声。

“哼,你的混血儿男友还是回来了”徐君意讪笑着对如景说。

“他,他怎么……他不是回澳洲了吗?”。如景怔怔地自问。

袁媛皱着娥眉,小声讯问苏菲亚:“他是谁?怎么了?”

“他叫米尼,是个混血儿。曾经为了如景挑战三少……”清清解释道。

“不是说他回澳洲了吗?难道对如景还是没死心?”苏菲亚喃喃自问。

“米尼,好久不见”三少双手环胸,神情自然了许多。

“怎么球技下滑得如此厉害?”米尼微笑地说。然后又对场外的如景大声叫喊:“如景,I`mwinner”

“不见得,”三少灿笑着准备出击:“熟知来者,何为惧?”

“奉陪。”

一声令下,两队人迅速归位,拉开战幕。三少,米尼两人弓起腰身,蓄势待发。周遭队员准备得当。阿旭转过身,正好撞上摇摆的邓颖。

“邓颖,你怎么了?”阿旭扶住他,看见脸色苍白的邓颖,吃惊问道。

“没……没……”邓颖抓住阿旭双手,眼皮已经逐渐下垂。忽然,鼻子喷出两行鲜红血液,顿时,全场异常哄然。清清奋力奔上球场,袁媛与苏菲亚也是尾随其后。

“邓颖。”清清用衣服慌乱堵住急速涌出的鼻血。裁判驱散周围观众,校医室这才挤了过去。看见邓颖面如死灰,模着冰凉双手,说:“快,快点送医院。这绝不是一般的流鼻血。快,谁帮忙背他去医院?”面对过往从未有过的异状病症,校医女老师也开始心慌意乱。

“三少,拨开人群。”阿旭立刻背起尚已昏厥的邓颖。三少与钟侨等人护在身后,帮助散开闲杂人群,苏菲亚扶着怔恐万分的清清,拖着袁媛跟在后面。

邓颖被送进急症室的时候,医生把众人都挡了出来。清清一直由苏菲亚搀扶才能勉强站立。袁媛擦拭她额角汗珠的同时,不忘竭力安慰。

片刻,邓颖家人浩荡来到急症室。邓伯母双眼红肿,显然在路上已经风雨过了。晚辈人也不好上前多活,气氛一时变得十分拘束。

“谁?谁?……谁允许他参加球赛的?”邓父抑制不住愤怒激动的心情,对着身边随从咆哮:“怎么办事的?怎么看的少爷?为什么他参加球赛的事没人跟我汇报?”

“少爷他自己……”身边一年长者怯怯回应,却遭到邓父回击:“他自己,他自己知道什么轻重?唉……”

苏菲亚听出年长随从的声音和几天前偷听与邓颖起争执的男人的声音相同。不由心生疑虑:邓颖一定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邓父必须监视邓颖?

“先生,麻烦保持安静。”从急症室走出一女护士对着难平怒火的邓父命令。继而,医生跟着从急症室出来,见到邓父似乎之前早已认识,只消一个眼神,邓颖父母便跟随医生而去。渐渐,一些球队队员也慢慢离去。阿旭看见袁媛一直忙于安慰女友也不好多问,只是随她们跟上。

清清不死心,悄然跟着医生和邓颖父母。良久,邓家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清清不顾一切,奔上去失声急问:“伯父,伯母,邓颖他怎么了?为什么转入加护病房?”

“你是?”邓母已经精神恍惚。

“伯母,我是清清。”清清擦干眼角泪水,站直身躯。

“你,”邓母握住清清的手却是欲言又止。邓父瞅了一眼清清,转身拉开两人紧握的双手,怒斥:“他病了,你回去吧”

“伯父,我是清清啊……”清清已经不只一次拜访两老,所以她坚信他们一定记得自己,记得她和邓颖是相爱的,那种爱,曾经打动过他们,曾经得到他们的认可。

“我,”邓父推开清清,拉着邓母叱喝:“分手吧你们分手吧从今以后,我们家邓颖和你没有任何瓜葛。当然,我会准备一笔钱,派人送……送到你手上。”

“伯父……”清清泣不成声,拉着邓母哀求:“为什么?不会的,邓颖不会丢下我……”

“天啊你们不要这样。”邓母已经泪洒满面,不忍心见伤心欲绝的清清,语气逐渐向丈夫缓和。

“伯父,你不是邓颖,怎么能替他决定他的思想?”苏菲亚忍不住,挡在邓父身前。

“你们还不走开,我叫人动粗了”邓父态度更加坚硬。

“不要。”清清撕心控诉:“我还要见他,他等着我见他啊”

阿旭干脆抱住邓父,又马上对苏菲亚命令:“拉住伯母。”

说是迟那是快,苏菲亚与袁媛早已将邓母抱住,并对清清说:“快,跑进去看邓颖。”

“你们这帮混球,”邓父愤然怒吼:“放了我,不然我叫人了。”

“伯父,得罪了。”三少马上捂住邓父的嘴巴。钟侨则看住走廊门口。

凝视玻璃窗里心爱的人,清清无助地摇头,泪水决堤般涌出,所有的甜蜜刺心地翻转。她知道,邓颖一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这种病随时可以瓦解他们。她不是如此懦弱,她多想此刻昏迷的邓颖能够与自己并肩顽抗,现实却是只能站在玻璃门外徒劳地撕心呼唤。

房外拉锯战一刻也未停歇。清清恍惚着走出来,袁媛扶住她,轻声问:“怎么样?他醒了吗?”。

“啊——”清清似乎被惊醒,推开袁媛的搀扶,奔向邓父母,痛心诉说:“我不知道颖,他到底怎么了?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分开,我不会离开他,他也不能离开我…”清清聚集所有力气,说完这些话,倏地倒在袁媛怀里。

“清清”袁媛怜悯地环抱清清,禁不住泪湿衣襟。大家七手八脚将邓母邓父扶正,钟侨即刻抱着清清出去找医生。

“可怜的清清,”邓母抱着邓父哽咽:“就怕颖儿熬不过了呀”

“我也是为了她好。”邓父拉着邓母走了出去。突然,众人惨然杵在原地,一瞬间,这一切恍如隔世…

邓颖父母已经不再阻挡他们。清清整天陪在邓颖身边,精力透支也不离开。苏菲亚与袁媛也是轮换着陪她。待袁媛一人留在家中的时候,许久的孤独感又侵袭身心,压迫她逃离冷清的公寓。跟着浓烈的人气,不知不觉来到球场。微寒的冷风刮走最后一缕阳光,校道上点亮昏沉的路灯。漫步其间,仿如银河。顿时,寂寞被打得烟消云散。悸动的心境,思虑心上的人儿,不知阿旭在忙什么?

袁媛坐在离球场不是很远。定眼凝望左边,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掠过,踌躇间,忽然被盲球惊醒。

“喂,麻烦把球扔过来,谢谢”惊醒袁媛的篮球主人站在球场对着她呐喊。

袁媛正悔恨自己没有坐的稍稍远一点。熟悉的人影向后望去,看见袁媛,欠身微笑。袁媛将篮球丢给场内某人,又对三少点头打招呼。

“练球?”袁媛又后悔自己问得愚蠢。窘迫之态更加惹人怜爱。

“闷得慌,出来走走。”三少示意让袁媛坐在自己身边。

“恩。有点。”袁媛淡笑地说:“很欣赏你的三分球。”

“再漂亮也会输给别人。”三少叹声说道。

“那要看漂亮给谁看,输给谁。”袁媛急忙安慰:“太在意输赢,就会失去本身的完美。有缺憾才能真正完美。”

“谢谢。”三少注视着袁媛,会心一笑。

“呵呵,我要谢谢你呢。你上次救了我,我一直没机会当面向你言谢”

“你没事就好。”三少拍着篮球冲向球场,摆出姿势,一记标准三分球。

袁媛静静凝视三少。此时,球场零星只剩几人在嬉闹。

“三少。”袁媛喃喃自叹。

“袁媛,”三少抱球走过来说:“要不要一起,一起练球?”底气十分不足。

“呃?”袁媛结舌欲想推迟。岂料,钟侨突然出现,两人却浑然不觉。

“你们干什么?”钟侨揶揄地问。

袁媛羞涩地低头不语,三少强颜反驳钟侨。

“三少,你这小子。说什么冷静一下练球,却不知你来这儿私会女人啊”钟侨不知好歹地加油,惹得被三少追着喊打,嘴里还不忘取笑他。

“我今天非要封住你这鸟嘴”

“咯?你要对我做什么?”钟侨与三少围着球场跑,现下换成求饶:“我是来找你有事的,天啊,救命啊……”

“嘻嘻。”两个大男生的嬉戏逗得袁媛捂嘴偷乐。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在PUB里,混沌的酒红男女交织在一起,与外界隔离,犹如炼狱云烟氤氲令人窒息。徐君意依靠着吧台,长发颓废而零散,迷惘的醉态依然不失往**人的妩媚。

“咚,咚……”徐君意敲打已空的酒杯,示意调酒师立刻斟满。

“簌……”徐君意没有心思留意四周的骚动,只是在乎自己酒杯,待酒溢满接着一饮而尽。李鑫似乎非常乐意这项工作,灌醉美人也许已沦为他的长项,何况早已垂涎此冷艳倨傲的尤物。

“呵,我还真没遇到过灌不醉的女人。”李鑫好奇地感叹,接着又斟满第五杯烈酒。

“李鑫,让开。”两排人群知趣地散开,藤原威慑的魄力令徐君意暂时停止了畅饮。眯着雾眼端详他,如果不是早就失心于刘秉旭,恐怕就要沦陷在他的俊魅邪气中了。

“哼,想不到有这么多人给我陪酒。”徐君意冷哼一声,不屑徐峰的到来。

“你也难得清闲,让我们得以钻孔献殷勤。”藤原讽刺地慢条不紊。

“献殷勤?”徐君意媚笑反讽:“我以为姓藤的男人只会对苏小姐献殷勤喔?”

见藤原笑而不驳,徐君意更加得寸进尺:“怎么?别人嫌多了殷勤,只好另寻他物?”

“徐君意……”李鑫忍不住怒喝,正想教训,却被藤原挡住。

“你的刺太多,不是我喜欢的女人。”

“哼,那你找我干什么?”徐君意准备付款走人。

“合作”藤原呷了一口红酒。

“合作?”徐君意癫笑而语:“笑话。你要我干什么?和你杀人?放火?抢劫吗?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我喜欢和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合作。”藤原始终如一,似笑非笑:“女人拥有某些必定失去另一部分。那么,我们可以合作补回你所缺的那部分。”

“藤原。”徐君意恶狠狠瞪视藤原,内心浮躁不安:“我不缺任何东西。不需要与你合作。”语毕,头也不回抽身离开PUB.

“表哥,怎么办?”李鑫凑到藤原耳边嘀咕。

藤原放下酒杯,冷笑说:“她会找我的”

“但是……刚刚……”

“这种女人不光带刺,还会吃人。小心点”藤原拉紧衣领推门而出。李鑫只好闷声自语地跟随身后:“最好吃掉麦家两兄弟,省了我一口气。哼……”

邓颖已经休学待在医院养病,清清一直陪伴他。邓颖父母宽慰之余更加惆怅,私下与医生商量出国治病的手续。

袁媛挂断了数次母亲催组回家的电话。前几天,因为邓颖的事情,她只能得以空闲之时与阿旭眉目传情,如今急忙回家必定饱受相思之苦,何况敏感的她又发现美智子的出现,心中难免更加不安。

周末,苏菲亚接到家中电话告急。苏父由于日夜狂赌,终体力不支,被人送进医院。苏菲亚拖着袁媛又踏进医院。医生只说,苏父身体很好,只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又命人将其送进市区精神医院的精神科。

“你们好,我姓叶。请问你是苏博知先生的女儿吗?”。女医生已过而立,面目和善而温顺。她直视坐在办公桌前的令娜问。

“是。”苏菲亚答得有点麻木。

“那这位也是吗?”。叶医生对着袁媛问,依然面带微笑。

“她是我朋友,没事的。叶医生,你说吧,我们跟着也折腾不少时间了。”苏菲亚有点不耐烦。

“嗯……”叶医生有点尴尬,推了推桌上资料。

“苏菲亚,”袁媛瞪了一眼苏菲亚,又对医生道歉:“不好意思,叶医生,她太着急了就会这样子,没有什么恶意的”

“呵呵,没什么,不过以后她可能要训练有点耐心才行啊。”

“?”两人紧张盯着医生。

“苏先生,就是你父亲,我们初步诊断,他患了间歇性妄想症。而且病情不是很稳定,在逐渐加深。所以现在他一定要住院治疗。”

“要多久?”苏菲亚干脆打断医生的陈述直接问。

“没有限定。一般精神病患者都会如此,还要看他自己的毅力。”

“他还能有什么毅力?”苏菲亚显得十分失望。

忽然,四周变得异常沉静。半响,叶医生才对苏菲亚开口:“你父亲有医疗保险,你可以申请赞助,更何况你还是学生,还可以向政府申请。”

话毕,苏菲亚突然起身,拉着袁媛向门外走去。开门之际,苏菲亚缓和地丢下一句“谢谢”,这才夺门而出。

“苏菲亚……”

“袁媛,你自己先回家,我想一个人静静。”苏菲亚送袁媛上了的士车,自己却扬长而去……

虽然袁媛仍旧担心,却于事无补。的士车开出医院,袁媛的手机忽然震动,疑惑地接过手机:“喂,你好?”

“你下车,我在后面。”刘秉旭命令说。今天跟踪凌先生又来到精神病院,正巧看见苏菲亚与袁媛两人从医院走出来。确定只有袁媛一人上车,于是便跟着的士车。袁媛叫停司机。阿旭驶过她身边停车,袁媛坐定阿旭副驾驶车的座位。

“你怎么会来这儿?”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有个出国的朋友,他有个亲戚在这儿。有时候,我会替他来探望。”阿旭淡淡地笑着解释。

“哦。我是陪苏菲亚来看她父亲。”袁媛垂着头忧伤地说。

“袁媛,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阿旭悠悠地开着车,看见身边人儿伤心,令自己万般怜悯:“喜欢兜风吗?”。

“恩。”袁媛露出灿烂笑靥,使阿旭暂时宽心许多。其实袁媛也是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才强迫自己微笑面对。阿旭展开车顶蓬,顿时,凉风不再闷燥,拂拭袁媛娇女敕的双颊,心思也稍稍有所缓解。

“我们去哪儿?”

“海边。”

“没听过秋冬去海边的。”袁媛嘟哝着小嘴。阿旭趁势偷香,惹得美人惊笑不止。

“被海风吹吹,就没有那么多忧愁了。”阿旭轻叹,扶着袁媛走下车。

“这么说,你经常来?”袁媛揶揄地问:“好好备案,交待过往的风流史嘿嘿”

“风流史?”阿旭假意思索,微皱浓眉:“既然是历史,怎么考察?还是风流史,这牵扯的也遥远了啦。大概可以追溯到出生吧。”

“啊?为什么?你还在襁褓里也可以泡妞?”袁媛故意吃惊地问。

“婶婶说,我小时候太可爱,人见人爱。难免会因外貌而诱拐一两个纯真女婴吧?”

“哼。”袁媛瞅着阿旭嗔笑。

阿旭拉着袁媛靠车头席地而坐,两人相拥望向天空。瞬间,世界突然变得渺小,好似只剩两颗心紧凑在一起,如痴如醉。袁媛受宽广大海的熏染,敞开心境,抛开羞涩,第一次主动亲吻阿旭。

“袁媛,你还想去哪儿?我想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阿旭激动的把袁媛紧拥入怀,心底还因佳人刚刚的举动兴奋不已。

“我,”袁媛端坐在阿旭身边,口语与手语并用:“想去,你心里”她仍记得当初苏菲亚的提醒,他,刘秉旭是个不轻易让女人走进他心里的男子。

“好”袁媛把双手搁在阿旭胸前,阿旭又反手紧握住她的柔荑,温和地说:“你去了以后再也不要出来。我会保护你,是一辈子的承诺。”

“我相信你”袁媛靠在阿旭怀中,仰望天边,晚霞映得他们璀璨光亮。因幸福而泛红的面颊与天边霞云相接,不知是谁感染谁?令秋日最后一轮太阳迫不及待告假,准备迎接冬至第一波温暖。

直到深夜,两人才肯依恋归家。阿旭送袁媛到达公寓门口还不肯离去。她发觉这个冷峻男人其实也很脆弱,不由心中更加怜惜。慢慢地身体向他靠拢,轻轻啄了一下阿旭炙热的厚唇。无奈,阿旭始终不愿放手。

“是袁媛吗?”。公寓门打开,微亮灯光照射出来,隐约可以看见对方。袁媛慌忙做最后一丝挣扎。苏菲亚瞧见阿旭因紧张而扭曲的面孔,不禁失笑。暗忖:他也不过一凡子罢了。

“袁媛?回来了?”倏地从苏菲亚身后跳出来的女人着实令袁媛震撼不小。

“表……表姐?”

阿旭随袁媛望过去,一位高挑而性感的女郎撩入眼眶。

“本来打手机通知你,你却关机。”苏菲亚拉着袁媛回公寓,小心嘀咕。

“等一下。”陈敏越过两个女人,奔向呆楞的阿旭,仔细打量一番才开口:“挺俊魅的小子嘛。”

“呃?”三人结舌愕然。

“不过,挺眼熟的。好像哪儿见过。”陈敏微蹙秀眉,聊表在思考。

“敏姐,这招过时啦。”苏菲亚偷笑。

“哼,我真的见过。但是见过的人好像比他老了点。唉,算了不想了。”陈敏随手拉着袁媛进屋,苏菲亚招呼阿旭离开,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为了他就不回家?”陈敏咬着水果,取笑地问。其实在袁媛回来之前就已经和苏菲亚谈了许多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不是的。”

“被我逮到还否认。服了你。”陈敏侧身坐在沙发上:“我是来出差,不是抓你回去。不过,我也带有口谕:如果还不回家,小姨就亲自动身。”

“知道啦”袁媛黯自伤神,烦闷不已:“过了圣诞就回,行了吧?”

“我不知道。那要看你**耐心能不能烧到那个时候。”

“我决定在这里工作。”

“噢你别跟我说,”陈敏吐吐舌头,惊诧地说:“你疯了,你父母好不容易回去。现今你又要到此地?”

“是啊。袁媛,你再考虑一下。”苏菲亚忧心劝说。她实在不敢挑战袁媛母亲的脾气。

“等过了圣诞,我就回学校办理毕业手续。然后回来这儿。”袁媛紧握苏菲亚的手,恳切地说。仿如没有比这决定更坚定的心了。

“但愿你能如愿。”陈敏划着十字祈祷。

第二天,袁媛与苏菲亚送陈敏上飞机,飞往另一个城市。她是个记者,整天工作就是飞来飘去,没有固定居所。袁媛从来就羡慕,所以与她格外亲近。

苏菲亚深知袁媛与刘秉旭已经细水流长。一味截断也是伤神,不如成全,也算是近段日子里唯一出现的好事。正待毕业之际,还要挑起清清那份论文的苏菲亚更无暇他人感情之事了。

袁媛揣着不安的心情又踏上阿旭的私人空间。

“叮咚……”袁媛按了门铃。来访人心思缜密,洋溢激动。

片刻也没有动静,袁媛化激动为焦虑,继而演变成失望。

抬手准备再次打扰。门“咯吱”开了。旭看上去很疲劳,精神不佳。看到袁媛却会心而笑。袁媛推开阿旭紧拥的臂膀,嫣然一笑。

“担心你可能不在家,谁知你尽然懒得这个时候才起床。”

“等你叫醒我,所以才关了闹钟。”

“狡辩。”

阿旭引领袁媛进屋。自己则返回浴室洗漱,留下的袁媛惊喜地巡视四周简单且干净的厅房。只是一走进厨房便看见一堆堆饭盒和泡面,令人反胃。见此情景,哪有袖手旁观之理?袁媛收拾了厨房,重新将其整理。好不容易寻到一些干净的作料和面条,当即,烧水准备开火。

阿旭闻香,诧异地走进厨房。见袁媛忙碌的奔走其间,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而失措。

“你出去坐好。”袁媛洗净瓜果,小心翼翼切匀,放置果盘中。

“这些是妃语买来留着自己吃的,你动了怎么办?”阿旭含笑而问。

“我见她也难得看望你一次,不如先享用了,回头我买一些放在冰箱里就是了。”

“不知好吃么?”阿旭洗净手准备偷吃,不料被袁媛阻挡。

“水果,自然之味。”袁媛将果盘端出厨房,放在餐桌上说:“是饭后点心。不可先吃。”

“有点香味。”阿旭倚在厨房门口,似作讨吃的孩子般:“肚子饿了。”

“马上就可以了。”袁媛用勺搅拌面条。

“用的什么,怎么这么香?”阿旭忍不住挤入厨房。

“平常的料理。”袁媛神秘偷笑,将面条盛入碗中,端至餐桌上。阿旭三两下就将面条吃尽,幸福瞬间溢满还独留残渣的嘴角。

随后,袁媛又将厨房打扫一遍,这才安心与阿旭躺在沙发上聊天。忽然,阿旭提议举办家庭聚餐,为了可以向众人宣布与袁媛的关系。语毕,迫不及待就向友人一一打了电话相约今晚的聚会。两人整天泡在超市里挑选晚餐准备的果菜。这对阿旭而言有些陌生,但他心里却充满了道不尽的满足。

“你刚刚说妃语喜欢吃辣?”袁媛一直兴奋地仔细寻觅所需食品。

“恩,不是都能吃辣。”阿旭宠溺的微笑,又提醒道。

“我知道。你说过钟侨不喜欢。”袁媛将小瓶辣酱放入购物车,说:“真不知他们在一起吃饭时,是否和谐?嘿嘿。”

“一直都有战争。”阿旭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还不忘爬上袁媛肩头。

虽然,逛街比打架还要伤体力,疲惫不堪。但是今时今日夹杂的心情与感情都不一样,阿旭也会为自己的改变吃惊不小。如果,时间就此停滞,他再也不会感觉孤单了。陡然,他感到自己想要的尽然来得这么及时。想到此,心中掩不住的甜蜜流露于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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