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鸣野揪着自己的头发,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原因是自己还活着!不是因为活得不耐烦了,而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救了,更可恶的是,她貌似对自己很熟悉,可关键是自己真的不认识,往日的大哥气派在那女孩面前一点都不管用,活像儿子见了妈,天那,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疯了,啊——
“喂,阿灿,是我,我没事了,等下1点到石峰小学门口来接我!”躺在躺椅上,给自己副手打了个电话,掀开自己身上的卡通小毯子,孤鸣野感到一种崩溃的感觉。
“唉,鸣野,你先到这给我躺着,我要洗床单了,被你睡过都沾血了唉,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我大姨妈来了,唉,早知道就应该把你扔地上的,啧啧啧……”女孩插着腰一脸命令的口气,大胆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脸的嫌弃,自己肯定流血过多,导致反应过于迟钝,才会没一枪毙了这丫头。
站起身,像是被恶魔附身般开始整理房间,那女孩的话好像就响在耳畔,“喂,走的时候帮我房间收拾好,我要出去一趟,要好几天回来,万一我回来的时候东西发霉了,你就死定了!”折好了毯子放到一旁沙发上,把桌上的碗拿去厨房,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饭碗,不得不承认,那凶巴巴的丫头煮饭真不错,其实第一眼睁开时,自己都误以为她是天使,那抹笑容仿佛带有魔力般,让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的戒心,“鸣野”这名字已经多久都没人叫了,从她口中听到那一声“鸣野”让麻木多年的自己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整理好一切,看着这个“家”,没有繁华的装修,没有亮眼的布置,但在这一刻有了一种不想走的冲动。
“出去把门关好,给我注意点,别让人发现了,下次也别来了,我……我不想被牵连,起码等你有了保护自己的实力!”那话说得很坚决,哪怕她不说自己都会这么办,但是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反倒让自己不想这么做,有了保护自己的实力,我一定会的。
“唉,你倒底为什么救我?你怎么会认识我?”憋得郁闷的孤鸣野还是问出了这问题。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我上辈子因为一个人相遇,你我都是“熊猫血型”,在我危难时你为我输了3次400cc的血,我此次就当报恩,你回去后就忘了吧,前缘已了,莫惹祸端……”晓月坐在窗沿,宛若神棍般的望着天,摆弄着手指回答道。
“你就连我血型特殊都知道?”孤鸣野面瘫似的脸一再为眼前的女子而大起大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个是自己私人医生,还有一个就是干爹,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把这秘密告诉他人。真的是上辈子的缘分么?怎么可能!
当晓月即将拉上门的那一刻,孤鸣野有种被人无视的愤怒,“喂,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吧?”
“切……你早偷看我本子了,还不知道么?陈晓月!”天哪,真的是神棍吗?自己那么隐秘都知道!
“大哥,大哥!”烦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孤鸣野抬头一看,原来是阿灿。
孤鸣野暗恼自己放松了戒备,脸色冰冷的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那张刀疤脸露出一抹阴狠,“阿灿,去调查黑三!”那被叫阿灿的男子满脸惊愕地望向身旁的太子,“大哥,为什么,难道?”
“烟!”没有直面回答,其实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跟了自己三年的弟兄居然叛变了,要不是,要不是遇到她,自己可能就栽在那叛徒手里!
“给!”“啪”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是时候了,背叛我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在这世上多活一刻。
看向远处的那一栋栋大楼,那个小区叫幸福小区吧?
“阿灿,从今天开始,给我派阿一,阿二,阿三,去轮流保护一个人……”前缘已了?不,从你遇到我那一刻,刚刚开始!
地点:陈家村
“晓月回村啦!”老式的广播在村里响起,第一次来的人绝对会被这吓到,仿佛回到了那个农村信用社的时代,仅仅隔了六十多公里,一个是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而六十公里之外的另一端,陈家村却是天蓝水清的农家之所。
看着满片的果树,竹林,农田,小河,石桥,晓月想起了一句话,“我的家乡是水,石头,泥土打的基,是草,树木,庄稼铺的地,是一个个可爱的村民们生活的乐居……”
晓月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爷爷骑的三轮车上,慢慢悠悠地往前行,陈家村很大,从村口到家要走不少路,所以每次爷爷都踩着三轮来接,要么就陈爸送到家门口,以前总觉得坐三轮车很丢人,千篇一律带着浓浓乡土气的蓝色三轮车,两轮子上沾着许多泥土,很多都干结在上面,灰扑扑的很脏,车里一个小小的板凳,那是爷爷自己做的,爷爷总是提前在上面铺个花袋或者厚厚的旧衣服,怕自己觉得烙得慌,其实小时候自己很喜欢这样,总喊着爷爷来接我,可是长大点后觉得这样好难看,好丢脸,甚至为此跟老人发火,每次爷爷都像贡菩萨一样小心翼翼地哄自己,当了一辈子村长的爷爷,总是呵斥他人的爷爷,却在晚年被唯一的小孙女臭言以向,实在很不孝。
当时光匆匆回到十年前,再次坐在这辆“老宝马”车上时,心里忽然酸酸的,十年后的爷爷早已老得骑不动自己,在爸爸入狱,妈妈病故后硬朗的两位老人接连病倒,身子一日不如一如,却还守着那当初自家立根的小卖部,每年还反过来寄钱给自己,有什么能比那份钱更为沉重的么,那是一份长者满满的爱啊!
“乖宝啊,怎么不说话啊,不可以睡着哦!”陈爷爷每次都会那么问,晓月从小就很贪睡,有次在车后睡着了,结果给滚出去磕伤了,至今还在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那次之后,每次陈爷爷骑着骑着没听到声响就会往后问问,陈爸是老来的独生子,而晓月是唯一的独苗,在乡下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原因就是陈爸前面还有一对龙凤胎的哥哥和姐姐,但那时代条件不好,双胞胎又比一般孩子难养,后来相继过世了,但是陈女乃女乃的身体在生好双胞胎后没有调养好,直到很晚才终于有了陈爸,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培养陈爸读书,从陈爸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陈家宝”是他们二老心中所表达的。
“爷爷,没啊,我只是看到我们村的变化真大!”晓月回过神,回答着陈爷爷的话。
陈爷爷听到这话乐开了,“呵呵呵,哪有什么变化啊,咱们村啊都快成了老头老太村咯,你们这帮小年轻各个出去了不想回来!”晓月笑着眯起眼,“爷爷啊,那不能怪我,要是公交车能直接通到咱家门口,那我再忙也天天回来,嘿嘿……”
这话把陈爷爷又逗乐了,“你啊,就是个小懒虫哦,以后等你长大了,叫你男朋友开着四个轮子的开到咱家门口,爷爷给你放鞭炮!哈哈哈”
这句话是老人常说的,但晓月直到十年后都没能实现老人的愿望,眼前有些恍惚,咬咬牙定定神,“爷爷,你放心好了,等以后我自己买一辆开回来,我叫我爸也买一辆开回来,找个男朋友也开一辆回来,保管让你觉得自己没场地停车!”
“呵呵呵,小丫头,好啊,爷爷等那一天,那一天我一定拉着全村的人来看热闹,瞧啊,我孙女回来了,哟,排场大不大啊……哈哈哈”陈爷爷显然很是高兴,晓月听着老人的话心里暗道,爷爷,我一定说到做到,你等着吧!
“山里有只庙,庙里有只缸,缸里有只碗,碗里有只蛋,蛋里有个小和尚,嗯呀嗯呀要吃绿豆汤……”
“哟,晓月回来啦……”此起彼伏的打招呼,村里的老一辈都把晓月当亲孙女一样宝贝,在陈家村晓月表现得觉得格外乖巧,成斌有次知道后直接说了,“你啊你,就是个两面派,放抗战时期肯定就是汉奸一个!唉……”
晓月高兴得喊着,“叔叔……婶婶……”别奇怪,晓月在村里的辈分很高,甚至有些小孩还要叫晓月“女乃女乃”,当一个年轻靓丽的小姑娘突然在大马路上被一个初中生很是尊敬地喊了声“晓月女乃女乃……”那种感觉实在是……很刺激,自己会有种“老妖精”的错觉,但乡下就是这样,陈家村哪户人家不姓陈,各个都沾亲带故。
“晓月啊,夏英正好也回来了,你可以来找她玩啊!个死丫头,一天到晚爬楼上看电视啊,不喊她都不下来的,唉……”二凤女乃女乃是难得的一个老辈分,也是夏英的外婆,二凤女乃女乃最小的闺女嫁了隔壁村的夏家,夏英因为多了个弟弟,所以经常逃外婆家,她跟晓月同岁,而更巧的是成为了晓月的小学同桌,初中同校,直到高中,她考了离S大附中很近的女子中学,清一生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去,这个谜题晓月直到很久后才知道的,她就奔着那学校旁边的锅贴店去的,很令人瞠目的原因,可见她的性格实在很大条!
“哦,好啊,女乃女乃,你直接告诉她来我家找我吧,我带了好吃的给她!”晓月想想夏英就满面的笑容,发小,开心果,她就是自己的开心果,像个晴天小猪一样可以把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粉红色般甜甜的女孩。
“好的,好的,我回去的时候就告诉她!”
“那再见了,女乃女乃”挥挥手,车子已经离得远了。曲曲弯弯的水泥路,两旁的农田种着一排排庄稼,丰满的玉米,高瘦的“卢梭”,在没有长开时它们真的长的很像啊。只是“卢梭”像甘蔗一样吃它的杆,有的地方叫它甜杆,这种算水果的东东是晓月的最爱,只是经常性地割到手指,嘴唇,每次都是陈妈撕好了才让晓月吃,小学时老师曾布置一篇参赛文,关于母爱,晓月一篇文章获得了第二名,里面自己很是好笑的写着一句,“啊,妈妈啊,您就像田里的“卢梭”……”把陈妈乐了好几天。
“好了,到咯!”陈爷爷吼了一声,晓月扫向那青苔爬满的墙,挂满一袋袋种子的柱子,稻草像小山一样堆满了东面那角落,门口场地上倚着那一人多高,用扫帚菜做成的扫帚,这放几年后都成了绝迹的东西啊,晓月仰起头,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我陈晓月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