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里格岛,天气晴好,风微凉。
姬如风在码头前作画,刚好对着泸沽湖一团梦似的幽蓝。
湖底的水草潜在一波一波的绿色里,静静凝结成碧,像情人的眼睛,脉脉流动。
姬如风把画笔扔掉,那双如水草般幽婉的眼睛,缠绵悱恻,他始终描绘不出。泸沽湖,一个注定产生爱情的地方,也注定是一个缅怀爱情的地方。
头枕一汪绿水,背靠一座青山,姬如风躺在木桥上,闭上眼睛。
他是最热闹的城市里最孤独的行人。只有在泸沽湖,才可以撕裂所有的伪装。
突然“咔嚓”一声,有船破水而来。
姬如风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睁开眼睛。
接下来,有人上了岸,木制的桥板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咔嚓”!“咔嚓”!“咔嚓”!相机的声音不依不饶,打破了姬如风营造的宁静。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看不到有人正在这里休息吗?”姬如风终于不堪忍受,他好不容易挑了一个游人最少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果还是有人来打扰。为什么不管到了哪里,身前身后总是人,他就不能躲开他们一会儿吗?
苏写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斥惊到,转回头不满意地瞪了姬如风一眼。
高大健壮的男人,白色的t恤,卡其色长裤,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扮,鼻梁上架了副酷酷的大墨镜,遮住了半个脸,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英俊的面部线条。此刻这张脸正对她作出不耐,一副欲将她赶走的姿态。
苏写意有点不痛快,她特意起了大早来拍泸沽湖,就是为了避开其他的游客,结果还是惹了一身不痛快。看这个人长了一副斯文模样,结果说起话来却不带半点斯文。
她看他一眼,不作理会,回头继续拍。
姬如风有点冒火,站了起来,“哎,我说你呢?你怎么还拍?”还有这么不识趣的人,他已经说了两遍,她居然还不离开。
苏写意镜头一暗,姬如风已经挡在跟前。他确实够高,大概一米的样子,站在这里,把日头几乎全部挡住。
苏写意恼了,撤下相机,冲口说道,“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我拍我的照片,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姬如风楞了一下,仔细打量她一眼,白色运动装,肩膀上随意系一件水蓝色外衫,梳一大把马尾,看上去倒是舒服顺眼。往上看,一双晶莹的眸子,映着湖水,瞳孔微微泛蓝,看起来清澈极了。
最重要的是,她比他足足矮一头,居然气焰比他还嚣张。
明明是她先打扰到他好不好?
姬如风摘掉墨镜,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俊逸的眼睛,“小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早上,你就算拍照,也该问下我的意见。”
猪槽船随着湖水轻荡,岸边的花儿开的正欢,远处的山峦上的雪迹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这片高原月复地里独有的春天,真是别有一番景色。
他当泸沽湖是他家的?
苏写意被他居高临下的一问,也来了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