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写意正在消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第二条信息又发过来,“放心,没别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累,想找个人聊聊!”.
对,他们在网络上认识快一年了,经常一起熬夜工作,即便不聊什么,最后也互道声晚安。也许因为有了那一声晚安,深夜的网路上才不显得空荡荡,无数个孤单空虚的日子才不至于寂寞要死。
苏写意想,如果在现实中,他们也该是老友了,一杯咖啡的情意总是有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见一面又何妨?
于是发了一个笑脸过去,“OK!”
姬如风对着屏幕难看地笑了一下,环顾一下空荡荡的屋子,心想,网友见面,自己是不是过得太无聊?
林芷开始经常留在他的公寓,煲汤、调味、收拾屋子,温柔地做贤妻状,可是日子长了,受不了姬如风工作狂的样子,撒娇发嗲都没有用,最后生气搬了出去。还把林苒叫来当说客。
林苒知道这二人一直处得不甚愉快,姬如风让着林芷,多半是姬老爷子在那里压着的缘故。可是,姬如风已经同意娶林芷,又为什么不肯对她好一点?他的妹妹,哪一点比苏写意差。
林苒也不知道自己努力撮合这二人是不是正确,他原以为,姬如风重情,林芷又这样对他倾心,纵然有点误会和矛盾,十年的感情总不至于成弹指云烟。可如今看来,姬如风真的变了,这两年的经历,让他变得冷酷、坚韧、心机重重,他已经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成功男人。而他的妹妹却还是那样,单纯、任性、好像从来没有长大,原来,不过两年的时间,两个人的步子就已经落得这么远,林芷,怕是再难走进姬如风的心里了。
林苒念及此,说,“当初苏写意离开你就是希望你跟林芷能生活的幸福,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幸福可言?”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姬如风抓住林苒的衣领,“再说一遍你刚才的话!”
林苒坦率地承认了,“对,当初根本就不是苏写意勾,引我,也不是我爱上苏写意,我只是觉得苏写意的出现不过是个意外,她根本没有资格掺杂在你跟林芷的婚事里。所以,我请她离开。诔”
姬如风一拳挥至林苒跟前,却落不下去,“你凭什么叫她离开?”
林苒盯着姬如风那临近鼻尖的一拳,心想,姬如风居然为了这个跟他挥拳,看来,林芷完了。可是林苒不甘心,“可是,姬如风,我请她离开,她便离开;你误会她,她便任由你误会;你觉得苏写意到底能有几分爱你?还是她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信心?”
林苒质问得不是没有道理,可姬如风只听到这句话,苏写意根本就没有爱上林苒,她这样做只是为了离开他。
好,要不是林苒主动坦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那样坚决离开,她倒是大方了,为别人着想了,可是对他呢?这个女人啊,到底有没有心?
这个事实足以令他的肺气炸。
枉他还这么想她念她为她费尽心思,就连戴维陈分给她的工作多了,他都不忍。
姬如风心里的这股邪火不知道要从哪里发泄才好,有心去找苏写意,又赌不定她的心思。更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她背后老板的身份。还好,这个善解人意的网友给了他机会,他就当找了个树洞,吐一吐心中压抑的秘密。
苏写意来到松果咖啡,栗色的木门,深绿的招牌,看上去是个幽静的所在。
“往事如风”留言里说:松果咖啡,进了门,左转,一直向里,第六个靠窗的位子。
沿着深色的地板走进去,圣诞红热烈地开放在两边,钢琴声像轻风般在耳边袅袅传来,苏写意放轻步子,默默数过去,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脚步滞住,卡座里的人闻声抬头,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眸子,衬衫领口微敞开,带一缕慵懒的疲惫。
苏写意一愣,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向后转,不料手却被捉住,整个人被扔进了柔软的大红色沙发里。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见对面的姬如风托着下巴,眉尖的疲惫早已不见,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致,“又想往哪里逃?”
苏写意有点生气自己的状态,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先乱阵脚,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姬如风挑挑眉毛,“我怎么就不可以在这里?”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找她,她就先撞到自己身边来,这样一想,姬如风心情愉快,连眼睛里都流露出一缕笑意。
苏写意站起身来,提起包,“抱歉,我还有事,约了朋友。”
“什么朋友让你这么着急?”姬如风嘴里嘲讽着。其实他想说,我很想你,留下来好吗?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这副无赖样子。
这两个人,不见面的时候那么思念,可真正见了面,一个想逃,一个恶言相向。
苏写意看他一眼,“不关你事。”她不欠他的,他也不曾令她损失什么,她与他的一页,早就一笔划过。她跟他早已经没有关系,为什么还是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姬如风打量着苏写意的装扮,黑色的大衣,深灰色的束腰连衣裙,脖子里系一条紫色的围巾,衬着肤色白皙,优雅得体的很。
突然,姬如风眼皮一跳,盯住苏写意脖子里的围巾,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盯着苏写意的背影,慢慢说道,“松果咖啡,进了门,左转,一直向里,第六个靠窗的位子。”
已经走出卡座的苏写意肩膀一颤,脚步再次顿住,连转身的动作都缓慢而艰难。终于,她回了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是你?”满是不敢相信的语气。
姬如风笑起来,唇角欢快地翘起,这真是他这辈子遇上的最开心的事。
原来,所谓的知己是她,原来,教他追求她的人也是她,他早就该知道,从她做他的阿夏开始,他跟她就被月老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原来老天待他并不薄,原来她与他从来不曾分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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