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在走出这片树林后,忆轩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高大威武的城门,楼牌匾上醒目地写着三个大字——永定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永定门应该是在北京才对吧。忆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如果她现在是在北京的话,那也太夸张了吧,她家所在的那个城市离北京有着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孙悟空驾着跟斗云也要飞上一时三刻呢,何况她只不过是走了条密道就跑到这里来了吗?难道那就是传说中机器猫的任意门?不过,好像改变的不只是空间的问题,忆轩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几位大哥,今儿是公元多少年啊?”
“公元?哈哈哈哈……”,众人闻声,纷纷大笑了起来。
她的问题很搞笑吗?看着他们捂着肚子开怀大笑的样子,忆轩不留痕迹地狠狠瞪了这十几个家伙一人一眼。
终于一个笑得眼泪汪汪的男人艰难地止住笑意,戳着她的脑门,笑道,“这丫头一定是逃跑时摔傻了脑袋,连现在是几年都搞不清楚。让大爷告诉你吧,今儿个是康熙四十年了。”
闻及此,忆轩几乎晕过去,尽管平时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可她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遇上这么邪门的事情,老天爷,这个玩笑跟她开得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吧。她晕晕乎乎地看着这群清兵,很白痴地张大了嘴巴,已是欲哭无泪,哭丧着脸喊着,“我想回家啊……”
“哼!还想回家呢?不掉脑袋就不错了”,一个清兵冷笑着。
忆轩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怎么会把那个婉儿错认为精神病呢,如果不是跟着她稀里糊涂的乱跑一通,自己也不至于被这群官兵当成她抓起来。忽然间,忆轩又想起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既然当初婉儿称她为“秀女”,那么……秀女逃跑在清朝似乎是很严重的罪行吧,完了,她这次真是要掉脑袋了。
被这群人推推搡搡地押进了北京城,忆轩已有预感,霉运正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向她袭来,因为才进了城门,她就直接进了牢门,蹲在阴冷的地牢里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想她平生也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无非就是地也不清楚模了什么东西,打开了那道可恶的破门,跑到这个叫娘娘不应,叫爹爹不理的鬼地方来。
“想家了吗?”一个女孩悄悄地挤到她的身边,瞧她哭得可怜,好心地搂紧了她的肩膀。从关进来的那一刻,忆轩就一直耷拉着脑袋埋头流眼泪,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周围还有五六个和她一样因为逃跑而抓回来的秀女呢。
“如果有家,谁还能逃跑”,另一个窝在角落里的秀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脸上还明显地挂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是呀,如果有家,为了不连累亲人,也只能入宫做奴婢了”,忆轩身边的女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咱们都是没有家的人。”
忆轩望着她,咬了咬下唇,她的情况自然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她是明明有家不能回啊,这种苦闷更是难受。
“我叫春萝,你呢?”为了安慰忆轩,那女孩先是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问道。
这女孩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忆轩稍微止住了哭,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只是,如今她应该叫什么呢,唉——“我叫婉儿,德都勒?婉儿,我在这里没有家。”
春萝怜惜地抱紧了她,“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姐姐。”
忆轩愣了一下,声音又苦又涩地喊了一声,“春萝姐姐。”眼泪再次蠢蠢欲动地在眶子里打转,所幸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动静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否则穿越的第一天,她非把这对眸子哭瞎了不可。
一个老太监在狱卒的引领下慢慢地踱到了她们牢笼门口,尖着嗓子叫了一句,“把这些逃犯都带到宫里去,交由内务府处置。”
只因他的一句话,她们这些人就被稀里糊涂地拉上了一辆马车,像是装牲口似地扔了进去。忆轩,也就是如今的婉儿,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是什么态度呀,就算是上刑场也要维持死囚一个基本的尊严吧。当然,她的抗议是绝对没有人搭理的。
颠簸的马车一路慢悠悠地向前走着,让她想起来了儿时在乐园里玩过的碰碰头,晃得她头昏脑胀,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晕车的反应,胃里面像是卷起了十号风球,忍不住干呕起来。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春萝搀扶着已经吐得快要休克的婉儿从马车上下来。
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呀,黑不溜秋的一个大院子里,不远处正有两团绿色的鬼火漂浮在半空,营造出一种香港鬼片特有的恐怖气氛。
根据婉儿多年看鬼片的经验,接下来应该是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一蹦一跳地出场了吧。
果然,她的预感再次得到了应证,那两团鬼火慢慢地朝着她们飘荡了过来,在绿莹莹的鬼火照耀下,两个清兵打扮的男人面色狰狞地盯着她们。婉儿吓得哆嗦地扑进了春萝的怀里面,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