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的四阿哥将这一幕瞧了个满眼,不禁抿着嘴,低声笑了起来。婉儿痛苦地捂着鼻子,一股酸楚刺激着她的鼻腔,泪腺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眼角两道泪水缓缓滚了出来,瞧着四阿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恨不得抓起他的头就向门框上磕过去,也让他感受一下其中的滋味。
“婉儿”,胤礽听到她的痛呼赶忙冲了过来,心疼地用衣袖抹她的鼻血,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走路也会磕着。”
她的不小心还不是要怪你的四弟,她硬生生地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气愤地偷偷瞟了一眼四阿哥,他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悠然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之前的隐笑统统消散不见,一张冷脸仿佛刚被熨斗压过一样,平整得连道细纹也瞧不见。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呢!
“太子,你这个宫女还真是特别啊”,屋内的十三阿哥也走了过来凑热闹,奇怪地盯着婉儿的鼻子,感慨道,“一般被门槛绊倒了应该是向前或向后摔才是,还从没见过撞上门框的新鲜事呢,若人人都像她这样,恐怕宫里面就没有一张好脸了。”
胤礽被他一句话逗得噗嗤一声,笑道,“没错,她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的。”
这算是夸她还是贬她呀,果真是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儿呢,兄弟三人同一鼻孔出气,完全不理会她的感受,今天出门真是没有看皇历呀,她撅嘴道,“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取笑我。”
“那有呀”,胤礽低下头,伸出食指轻轻地揉着她的鼻梁,生怕再弄痛她,只好使出蜻蜓点水的力道,弄得她又麻又痒,她忍不住笑道,“我的爷,你还是手下留情吧,再这么被你揉下去,我这鼻子就该散架了。”
“好人没好报”,他白了她一眼,她对他顽皮地吐吐舌头,两人不禁相视而笑,他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叹,“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一道犀利的寒光从侧面射过来,冷飕飕,如一道锋利的宝剑划破长空,她顺着方向望过去,看到四阿哥正斜了眼睛瞄着他们,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更是罩了一层寒霜。
他那是什么眼神呀,好像谁抢了他什么东西似地,正暗自发狠呢。婉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心道这家伙一定是羡慕嫉妒恨,他和身边人的关系一定像美国和伊拉克一样,紧张得连空气都在打颤,实行霸权主义的主子迟早有一天会遭到被压迫奴才如洪水一样的反抗,哪里像她和胤礽似地,如同鱼和水一般,谁也离不开谁。
“呵呵,你们都别看着我呀,我没事了”,婉儿大咧地模了模鼻子,扮了个鬼脸,笑道,“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明天就要走了,想来肯定是和太子有许多话要说,奴婢就不打扰了。”
经她总结,一般遇到四阿哥,她总会有倒霉事发生,一定是跟他八字不合,还是闪人先吧。
“这口气听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毓庆宫的女主人呢”,四阿哥冷嘲热讽了一句,说完,又兀自笑了起来。
“四哥说得极是,瞧刚才那一幕,简直和太子像老夫老妻似地”,十三阿哥附和着。
胤礽也不急于澄清,反而抬眼看着婉儿,像是已经默认了他们的说辞。可她却被这番玩笑搞得很不舒服,如同被人戳着脊梁骨似地,这话要是被太子妃和两位侧妃听见了,一定又是火上浇油,她们如今已经把她当成眼中钉了,恨不得拿起铁钳子把她从毓庆宫里连根拔掉,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晓月,她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编排呢,脸色一阴,声带怒音道,“奴婢出身低微,受不得两位爷的抬举。”
十三阿哥惊疑了一声,转头看着太子,见自己的这位二哥却是无动于衷,不禁更加惊异,这若是平时,奴才如此无礼,太子的耳光早就轮过去了,可现在,他却是闷声不语,脸色更是毫无怒色。不过,令十三阿哥更加诧异的是,一向冷言冷语的四哥刚刚居然对一个奴婢开玩笑,这绝对是百年难遇的事情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四阿哥,不解这个四哥今儿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