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哪个狗奴才没长眼睛啊?”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摔在地上,凶神恶煞地盯着婉儿,“小心我扎你两针,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懒得和他争论,婉儿拍了拍,向他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继续向前跑。
“喂,喂,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吧,把本大人撞倒了,连句道歉也不说,那也就算了,总该把我扶起来吧”,他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四周看了一眼,这人正好坐在路上,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有麻烦的还是她,无奈地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把手给……”
她还没有说完,他一把抓住了她,用力向下一拉,她的脸照着地面就砸了下去,“啊—”,随着一声惨叫,她的鼻子流血了。
“咱们扯平了”,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起身弹掉身上的土,可抬头的霎那却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她捂着鼻子,恨不得上前揍他一拳,只愁腾不出手来,刚对上他的视线,就发觉不对劲,向后一瞧,帽子居然掉下来了。糟糕,穿帮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啊”,他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起来,“冒充小太监,这可是欺君大罪,要满门抄斩的。”
“你别吓唬我”,婉儿也不服气地喊道,“我无亲无故,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哟,脾气可不小呢”,他坏笑着,不知道又在动什么鬼注意呢,“你来这里是请大夫的吧,瞧你这身打扮,也不是主子病了,想必是你的相好输钱还不起银子,被人打得半死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被他气极了,顾不得他是几品官,随口就骂上了。
他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说道,“恐怕你找错地方了,这院子里的大夫都势利得很,你没个七八十两银子,是请不动他们的。”
婉儿知道,他这句话确是实话,不禁犯愁地看着他,“你从里面刚出来,难道你也是大夫?”
他挺起了身板,得意地点了点头,“当然,包治百病,不灵不给钱。”
“胡说”,她呸了一口,“我瞧你顶多像个江湖郎中。嘻皮笑脸,不是个好东西。”
“喂,还没有人敢说我赛神医是江湖郎中呢,今天我就给你露一手,也给你的相好扎几针,让他看清了,这种女人要不得。”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记飞腿,朝着他的踢了过去。这家伙居然比猴子还要精明,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反手一扣,锁住了她的双臂,“宫里的御前侍卫们,那都是我把兄弟,平时我没少跟他们切磋,想偷袭我,你还女敕点,快点带路,否则我把你冒充的事抖出去。”
这算怎么回事呀?她原本是来求着大夫们去看病,现在反到成了大夫逼着她给他看病了。她苦笑着,挣月兑开他,拣起地上太监的帽子重新戴好,“跟我走吧。”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大夫呢,不过瞧他穿着也不清楚是几品的官服,总该不会胡乱下药吧。
她领着他,尽量穿着隐蔽的小路向永和宫走,毕竟没有主子的允诺,太医们是不能轻易进入后宫的。想到这点,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傲慢的家伙,有些胆量,希望他的医术也如他的嘴皮子一样厉害吧。
刚走到春萝房间的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痛苦的申吟声,她心下着急,没看准门槛就迈开了步子,结果一个趔趄差点重蹈覆辙,幸亏身后他拉了她一把。她可并没有感谢他,这个让她看了就反胃的男人,笑嘻嘻的样子更是恶心。她甩开他的手,径直奔到春萝的床前,“姐姐,你好些了吗?我把大夫请来了。”
“你—”,春萝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她用尽力气抓着婉儿的手,问,“你怎么还没走?这时候差不多他们都出发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呢”,婉儿轻轻地松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看你的了,如果你不把她治好了,我就跟别人说你擅自进入后宫。”
“哇,可惜,可惜了,仙女般的面孔,蛇蝎般的心肠”,他连连摇头,不紧不慢地靠近床边,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她伤了心脉,想必是被人一脚重重踹在心窝上了,你解开她的衣裳,看看胸口上是不是有碗口那么大的一块淤痕。”说完,他自顾自地走到外屋,悠闲地品着香茶。
婉儿连忙解开春萝的衣裳,果然如此,他可真神了,她不得不佩服地走到他面前,尴尬得脸颊发烫,“赛神医,刚刚婉儿多有无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姐姐的伤该怎么医呢?”
“我这人向来不跟小人计较”,他挑了一下眉头,句句带刺,气得她几乎跳起来,但为了春萝的伤,她忍,她艰难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