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我来。”僵尸脸略一点头，脊椎的骨骼发出噼啪如同炒豆子的响声，然后不由分说地带领林曦璇就往深处走去。
这间药房看似不大，却是极深。林曦璇沿着狭窄的廊道跟着向前缓步走去，廊道很窄，微有不慎手臂便能贴上那冰冷粗糙的墙面。约莫走了三两分钟，她便来到一间还算开阔的间室。房内每相隔不远便有一盏昏黄油灯用来照明，墙线绵延至极远，让林曦璇顿生豁然开朗之感。地上分类堆满了各色的药材，却并不显杂乱，交错的线条反带着莫名的规律在里头。
“要买什么。”依旧是干涩而不含情绪的声音。
望着这满屋子的药，林曦璇心中不断放大的后悔感逐渐消褪，她微扳手指，将所需的药材都一一报出：“人参、灵芝、冬虫夏草、地星子……”
话到最后，林曦璇还恶作剧般的故意报了几个常人鲜少所知、却是丹方中极为重要的药引。
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坏心眼的想看见僵尸脸露出除面无表情之外的情绪来。
只是林曦璇很快就失望了，她就见僵尸脸微微一点头：“都有。”随即僵尸脸将脖子扭转过来，看向她：“要多少年份的。”那整个扭头过程就好似只有头颅在缓缓转动，诡异异常。
“都有多少年份的？”林曦璇反问。
僵尸脸不答，只是伸出他的手在林曦璇面前比划了两个“五”。
“五到五十年？”没想到这药房看似破败不堪，其中的药材不但全面还年份久远。
“不，是五至五百年。”
哇塞，真的假的？师傅给她留的药材虽多，可四五百年份的却并不算多，没想到这样一间不知名的小店里却有这样的老古董在。
林曦璇只是略一深思，便开口说道：“我需要十年份以下的，人参三斤、灵芝一斤、冬虫夏草半两……”至于那五百年份的她想都不敢想，不消说，一定是买不起的。
“唔”僵尸脸轻应一声，然后弯腰替她开始挑拣起来。
那削瘦又僵硬的身躯，好似随时能折了一般，令林曦璇都不禁替他捏一把汗。
立在一旁看着的林曦璇又将丹方中的其余的几味药材都报了出来，僵尸脸依旧不答，只是继续弯着腰细心挑拣。他的身体虽是僵硬，手上却是极快。就见五指微动，他所需的药材已经尽数出现在他手中。
这样过了许久，僵尸脸站起身，又替她用油纸分门别类的将药材小心包好，平整的放入布袋中递给她：“都在这了。”
想不到这个僵尸脸面上看着骇人得慌，其实还是挺细心的嘛。
“多少钱？”
僵尸脸的嘴皮动了动：“三万。”
比她心中的价格还低了两成。
林曦璇点点头，很爽快的付了钱。她提着药包，心满意足的沿着廊道重新返回，终于跨出了这家店怪人怪的药房。
而僵尸脸立在里头，依旧提着他那盏油灯，火苗在其中轻微跳跃。
外头明媚的阳光好生刺眼，让一时还未还适应过来的林曦璇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待视力恢复了些，她终还是忍不住回头：“其实——现在电费很便宜。”乃装盏灯还是可以的。
僵尸脸明显怔了怔，眼皮滚动了几下。随即嘴角微牵，扯出一个笑的弧度，可配上他毫无表情的脸却徒生怪感：“其实——你用这些劣等的药材是炼不出好丹的。”
呀？这僵尸脸竟然还会开玩笑！
林曦璇失笑般的摇摇头，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徒然僵住了。
他、他、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那扇极窄的门无风自动，径自阖上，发出一阵吱嘎的尖锐响声……而僵尸脸眸中噙笑，面上僵直，若隐若现的脸庞逐渐消失在合上的门内。
……
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林曦璇呆怔了一会儿，发现门内依旧没有动静，这才怀着心中涌动的震惊转身离去。
还真是不修炼不知道，一修炼吓一跳。自她拜师以来，才这寥寥数月，见过的修真者便有三人之多。可想而知，隐匿在这平静城市里的修真者，数量将会达到多少。更别说那些在门派中苦修的老怪物了。
幸好，僵尸脸没有点破她，虽是意图不明，但很明显他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也怪她见到僵尸脸表现的如此寻常，便放松了警惕以为他是普通人，可能够一语点出她炼丹炼药，又岂会是常人？显然，对方是一个已修到返璞归真、气势内敛的强者，恐怕比那凝脉期的老者还要强上许多。
林曦璇瞬间在心里下了决定。
对方虽无恶意，但还是少接触为妙。
备足了材料，林曦璇便开始了她第二次炼丹。
呼——
又失败了！
鼻尖嗅到炉内隐隐飘来的焦味儿，林曦璇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一声。这是第四次了！她购回的药材本就不多，如今已经锐减了一半有余。
失败的原因都如出一辙，即是她的灵力不足。虽说每一次她都有长足的进步，但却始终无法摆月兑失败的下场。特别是这最后一次，眼看就要成功，仅差一线，却最终灵力告罄，功亏一篑。
而三小妖一溜站了一排，亮晶晶的圆眼睛巴巴的凝望着炼丹炉，好似能从中看出个花来。待林曦璇起身，它们又同时转眸拿着巴巴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向她。
林曦璇无奈，只好冲着它们摆摆手道：“我再试一次。”
也亏得林曦璇服食过琼浆仙水，体质在仙水的改造下变为了仙体，因此无论是回复灵力还是灵力的容量都远远高于与她同一境界的修者。否则一个练气期的菜鸟妄想炼丹，岂不是要被外界笑掉了大牙？
可惜林曦璇并不知道这些。此刻的她又重新盘膝坐下，沉下心神又开始了再一次的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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