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灯。”
管家一声令下,整个连家堡的火红囍字灯笼全都被家丁换下来,他们熟练地换上白色灯笼。刹那间,连家堡月兑下喜庆的红妆变得素白,人们禁了口,不由自主地压抑起来。
小丫鬟半夏战战兢兢地走进新房,看到昏昏入睡的少夫人,她只好放下手中的漆盆,准备离开。
“等一下。”折腾一个晚上的莫莉根本没有睡着,她筋疲力尽地喊道:“你是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半夏吓得缩紧脖子,慢慢地转过身,低着头嘟囔:“回少夫人,这里是连府。”
“少夫人?”莫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迅速下了床,走到半夏身边又问:“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莫先生派来糊弄我的人?是不是想设局陷害我?”
半夏惊疑地偷瞄一眼莫莉,支支吾吾地说:“莫先生?谁是莫先生啊?少夫人,府上没有莫先生哦。”
莫莉一咬牙推开了半夏,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少夫人,少夫人…”半夏尾随其后,怕她又做出傻事来。
放眼望去,不是金碧翠门就是琼楼玉宇;不是百花争鸣就是奇花异草。莫先生不会出这么大笔钱陷害自己吧,况且…况且…
莫莉扶着墙壁,走在回廊上,脚踏之处如坐针毡。半夏慌张地跟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安慰道:“少夫人,您要不休息下,稍后花娘会带您拜见老夫人了。”
“你是谁?我是谁?我不是少夫人…”莫莉抿了抿嘴,紧张地语无伦次。
“少夫人,您没事吧。”半夏伸出手探了探莫莉的额头,以为她又不正常了。
莫莉抓紧半夏的小手,恳切地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少夫人。”
半夏凑过去带着同情的脸色,说道:“奴婢会好好照顾夫人的,夫人您别急,只要您听话,老夫人不会为难你的。”
“OH,天,我能不急吗?”。莫莉一跺脚,又返回新房。
***
真相浮出水面后,震得莫莉天旋地转,她不可否认,她看似好像,大概也许,真的穿越了…
半夏大体地告诉她,她是嫁进连府的第七位夫人,嗯,第七位,可见这个连家少爷如何风流,没想到自己还充其量混了个第七,上面六位夫人像六座大山似地压着毫无应对能力的莫莉。
不对不对,虽然长相还是一模一样,但是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不叫莫莉了,叫什么兰芪,兰芪?好奇怪的名字啊,不过暂且收下,她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好想办法“原路返回”!
“少夫人…少夫人?”半夏提高分贝,唤醒发愣的兰芪。
“啊?”兰芪缓过来问道:“什么事儿?”
“花娘派人过来接您过去拜见老夫人了,奴婢现在能伺候你更衣了吗?”。半夏笑着问。
“哦。”兰芪双手环抱手臂,羞涩地对着半夏说:“不用你伺候了,我自己换衣就好。”
半夏掩着嘴,偷笑着说:“少夫人,那奴婢先退下了。”
兰芪灿笑地送走半夏,然后对着铜镜中的一副幽怨的脸颊叹息:“莫莉啊莫莉,加油哦!”
兰芪整理好衣裳,半夏为她梳了偏髻,看起来典雅净白。兰芪喜欢这样素白的衣裳,模起来柔软细腻,比自己的服装好上百倍。
她跟着半夏走在玉石砌成的回廊中,怀着惴惴不安和一丝新奇的复杂心情观察着连家府邸。连家府邸层层推进,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楼台水榭,现在亲眼所见,可叹是鬼斧神工。走廊屋檐上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精美图案,栩栩如生;并且龙珠镶着珍珠翡翠,华贵异常,惹得兰芪贼心顿起;然而珠光宝气之中,现出古香古色,别有一番清雅之致。
穿过拱门,上面牌匾写着蚂蚁文字,兰芪指着问道:“这是哪儿?”
花娘派来的大丫鬟秋桑冷瞟一眼身后的兰芪,轻蔑地说道:“清心阁,是老夫人所住之地,你记得路程?以后每日卯时都必须过来拜见老夫人,不得延误。”
“卯时?”兰芪小声嘀咕:“什么时候啊?唉,真是麻烦。”
秋桑准备跨进去,却又被兰芪唤住。刚才一路上,她一直在纳闷一个问题,不是说连家办喜事儿吗?她换上一身白衣也就算了,怎么整个连家都挂满了白色灯笼?不要以为她很好欺骗哦,虽然很少管古代人的事情,但是办喜事挂红灯笼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挂满这么多白色灯笼,这个连家究竟是办喜事儿还是办丧事啊?
秋桑冷冷地看着少夫人,说道:“连家的规矩少不得,虽然少夫人是新嫁娘,但是守丧的规矩不能改。”
“守…守丧?”兰芪吓得下颚差点月兑节,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守什么丧?为谁守丧?
兰芪思绪开始混乱,好不容易整理下来,她猛然发现至今为止,有个关键的人她还没有见过,对,结婚的话,怎么只有她一个新娘子?新郎呢?连家少爷呢?难道是守连家少爷的丧事?啊?不要啊,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一穿越过来就是寡妇?天啊,公理何在啊,堂堂莫家小姐,还未经历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就要面临守一辈子寡,什么破穿越,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妃,我倒好,一过来就是活寡妇,冤死我了,比窦娥还冤…
秋桑才不会搭理兰芪越变越臭的脸色,她径直走进清心阁的房门,朝着里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说:“老夫人,人已经带到。”
兰芪晃晃悠悠地跟着走进门,只听自己头上一声令下:“跪下。”
“扑通——”兰芪不知不觉地跪在地上,她想说不,却来不及反抗。
“老夫人。”春芝看了一眼不知所云的兰芪,说道:“少夫人不懂规矩,老夫人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兰芪咬着牙,抬起头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对面坐着的老太婆。看起来老太婆保养得还算可以,面色红润,看不出一丝皱纹,如果不是身边的丫鬟唤她老夫人,恐怕她会以为是一个不满四十的妇人。
不过看样子,这个老太婆似乎很生气地盯着自己,我惹着她了吗?兰芪寻思片刻,只听连老夫人又啐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刚过门就投湖了,在连府,岂容得你这般放肆?你给我记好了,你就是要死,也得给我把七日丧守下去,哼,七天之后,你想怎么死那是你的事,我绝不拦你。”
“七日丧?”兰芪惊疑地眨了眨眼,不解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