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后院的巷子里面,有个女人领了一袋子银两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刚走不久,跟踪她的另一个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不多久,那女人走出了郊外,她慌慌张张地回头,眼看自己离城门越来越远,不由得放下心来,于是她打开揣在怀中的银两,借着月光数了一番,当下窃喜,步履不知不觉放慢许多。
“簌簌…”小树林里传来一阵风声,女人又警惕地抱紧了装着银两的袋子,刚想着找地方休息,一转身便看到有个蒙面的人杵在树木之中,一把锐利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女人见状,倒抽冷气,踉踉跄跄地后退;还没来得及逃跑,蒙面人便挥剑长驱,凌空一跃,刚落地,身后的女人便倒在地上,毫无生气。蒙面人收回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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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芪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神不宁,阿四看少夫人如此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直到半夏惶恐地推开房门,兰芪才惊喜地冲过去,扶着半夏问道:“怎么样?”
半夏抿了抿嘴,咽下口水,说道:“少夫人果然猜中了。”
阿四赶紧把门窗护好,兰芪点了点头,示意半夏继续说,半夏缓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跟着去后院,当真发现九姨给白天那个绣娘一些盘缠,可能是要她离开连府。”
阿四紧张地问:“为什么要遣散绣娘?”
“不。”兰芪坚定地说:“不是遣散,如果是遣散的话,又何必在大晚上的时候?我想应该是将绣娘赶出连府。”
半夏思索着蹙眉,继而说道:“绣娘拿着银两就朝着城门走去了,因为时间紧迫,恐怕引起怀疑,我才没有跟上去。”
“遭了,我怕这个绣娘会惨遭不测。”兰芪忧心说道。
“那怎么办?”阿四担忧地问:“半夏姐姐,你可没有暴露吧?”
“阿四放心,我没有。”半夏说道。
兰芪寻思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那个绣娘不过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结果居然就被连府的人赶出去,现在恐怕还有生命危险,看来连府上下对之前少夫人的死仍然是管教甚严。”
“所以之前半夏才会…”
兰芪握着半夏的手,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从没有怪过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更加要小心。”
“少夫人,你自己潜入绣坊会不会太冒险了?”半夏忧心忡忡地说。
“要不,让阿四去吧。”阿四也说道。
“不,我特意去绣坊就是因为听说大夫人最受老夫人宠爱,并且在这么多少夫人当中,大夫人是活得最久的。而绣坊里资历最老的就是九姨,如果能从她口中探知一些事情,我相信很多疑团便会不攻自破。”兰芪说道:“我不想错过任何猜测的机会,所以我宁愿自己潜伏在绣坊里,你们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少夫人一定要谨慎,九姨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在连府确实很久了,所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半夏提醒道。
“恩。”兰芪凝重地说道:“对了,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忧,其实我跟少爷昨日详谈之后,才发现原来少爷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虽然老夫人一直牵制着少爷,可是少爷也很想查出害死那么多少夫人的真凶,如此一来,我们心里压力也不会那么大,至少我们有少爷的支持。”
半夏开心地笑道:“原来才一日,少夫人和少爷就有个感情。”
“我就说嘛,少夫人这么好,一定会有好报,少爷当然会喜欢上少夫人的。”阿四笑眯眯地说,惹得兰芪羞涩起来,她红了双颊,娇嗔啐道:“你们不要取笑我了,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关键是弄清楚连府的诅咒之说,如果不能完全弄清楚的话,我和少爷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在一起的。”
半夏揶揄地笑说:“原来弄了半天,少夫人是想跟少爷永远在一起哦。”
“呵呵,那可不,少夫人看到少爷那么俊美,自然芳心暗许咯。”阿四也跟着笑起来。
“哎哟,你们还肆无忌惮了。”兰芪抓住阿四,说道:“你这个小妮子,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芳心暗许?”
“少夫人,少夫人,饶了阿四吧,阿四也是听书上说的。”阿四嘟着樱唇,委屈地说道。
“以后不许看这种书了。”兰芪笑骂道:“学我的,多看看家规,免得罚去凤台后还要我相救。”
“说到凤台,阿四想起来了,当初就是少爷将我和少夫人从凤台里面救出来的。”阿四说道。
兰芪平静地点了点头,嘟囔:“他真的心地不错,我更加要帮他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他把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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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桑定睛一看,来的人是绣坊里的九姨,于是转身走去了内室禀告连老夫人。
九姨得知老夫人让自己进去,于是她在外面整理好衣裳,才慢慢地踏进内室,头不敢抬,目光不敢乱瞟,而是一本正经地俯首说道:“给老夫人请安了。”
连老夫人啄一口浓茶,瞥了一眼身前的九姨,说道:“听说少夫人上你那儿?”
“回老夫人,今日过去的,说是想学门手艺。”九姨恭恭敬敬地回答。
连老夫人凝神寻思,过后又说:“这丫头别看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其实也有些小聪明。你要多留意她,今后在绣坊里的一举一动都回来禀告我。”
“是,老夫人。”
“那个绣娘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经走了。”九姨面无表情地说。
“现在绣坊里的丫头都是你直接管束,以后我可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老夫人冷冷地说:“你要多管教管教他们,如果不行,把那些老一些的绣娘全都换掉,连府又不是请不起新的绣娘。”
“是,老夫人。”九姨顿了顿,说道:“现在这些绣娘都说不出什么,老夫人不必担心了。”
“下去吧,往后你对付少夫人的时候多担待些,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老夫人,请放心,九姨知道怎么做。”
“嗯。”
九姨停留了片刻,直到连老夫人不再发话,她才低着头退出房,秋桑领着她走出清心阁,然后返回里面伺候老夫人。九姨走了几步,忧愁地回头眺望一眼清心阁,最后她才暗叹着摇头,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