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行囊,被走进来的阿四看到,阿四急忙奔过去拉住行囊问道:“半夏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半夏冷厉地说道:“我要去找少夫人。”
“老夫人已经通知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也派了不少官兵在小树林搜查,况且朱管家也带了不少家丁出去寻找少夫人的踪迹,你何必再去冒险?”
半夏一坐在椅子上,闷声说道:“难道你在这里就能坐得安稳?”
阿四摇了摇头,叹息地说:“哪里能坐得安稳,可是我更加不想少夫人回来后却看不到我们。”
半夏犹豫地想了想,低声埋怨:“可是少夫人回来之后见到连府不一样了,她又有何感想?我恨不得自己比他们先找到少夫人,然后劝少夫人干脆就不要返回连府了。”
阿四忧愁地说:“可是少夫人毕竟是连府少夫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让少夫人一直在外漂泊,受苦的还是少夫人,少夫人是金枝玉叶,如何能受得了外面的风吹雨淋?况且,凭什么就要少夫人在外面挨饿受冻?岂不是更加冤枉?”
半夏刚准备要开口赞同,岂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于是两人赶紧去开门,瞥见一女子伫立在外,朝着他们莞尔一笑,笑颜里却透着冷漠。
“二夫人。”半夏和阿四异口同声地喊道。
绮甄淡然着走进门,扫视一眼桌上的包裹,于是说道:“怎么?这是有谁要出远门吧?”
半夏毫不避讳地说道:“回二夫人,半夏想去找大夫人。”
“哦。”绮甄转过身,对着半夏笑道:“之前听丫环们说,你们几个主仆关系好得不得了,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啊。”
阿四看了看半夏,又瞅了一眼绮甄,慌张地说:“二夫人,其实我们能平安返回连府是因为大夫人,如果大夫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半夏听到阿四在给自己找借口,于是缓和了语气,低着头说道:“二夫人,大夫人一向待人和善,无论做什么都会想着下人,所以我们才会…”
绮甄掩着嘴,打断了半夏的话,笑道:“呵呵,你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奖姐姐,是为什么?我当然知道姐姐的好,不过,你们这样鲁莽地出府又能如何?既然大夫人救了你们,自然希望你们能再返回连府伺候主子,寻找她的事情已经交由官府,你们就少操那份心吧。”
“可是…”半夏还想争执,绮甄冷笑又说道:“对了,我听说阿四按摩有点小手艺,如今既然大夫人不在府上,干脆阿四就去我那里帮我按一按吧,这几日少爷一直在我那里,不免有些酸楚,你们在金缕楼守着一幢空楼,真是荒废了。”
阿四低瞅一眼半夏,只好硬着不愿意应道:“是,二夫人。”
“等一下。”半夏愤然制止说道:“虽然大夫人现在还没有回连府,但是大夫人始终是大夫人,我们只会听大夫人的安排,况且也没有花娘和老夫人的首肯,各房的丫环怎能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了家规乱了分寸,只怕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了。”
绮甄瞪着身前的半夏,冷厉地啐道:“你这个死丫头牙尖嘴利,你少拿老夫人来压我,哼,虽然我是二夫人,但是我跟你们少爷在娶第七房少夫人的时候就好上了,论起先后,恐怕你们大夫人都要叫我一声‘姐姐’,况且以后的小少爷一定是出自我这一房,就是被你说到老夫人那里,看看是谁有理。”
半夏还想再说,却被阿四拉住,阿四挡在半夏身前,和和气气地说道:“二夫人,您别气,半夏姐姐是担心大夫人才会口出不敬,不是有意的,您别放在心上,阿四今儿就跟您过去,阿四会好好伺候二夫人的。”
绮甄白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半夏,然后冷笑说道:“那好,阿四,你就准备准备,稍后过来吧。”
说着,绮甄便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半夏拉着阿四忿忿地说:“阿四,你答应她干什么?就是去了老夫人那里,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大夫人身边的丫环,她凭什么要我们过去伺候她,哼,现在大夫人不在,她就如何嚣张,拆散我们,这个女人一定没有好心眼。阿四,你过去之后,我怕你吃亏啊”
阿四莞尔笑道:“半夏姐姐,阿四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如果不过去,二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今天来要我,明天还不知道要什么,我也担心她会对大夫人不利,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能祈求上天快点让大夫人回来,这样的话,二夫人恐怕才会收敛些。”
“不知道官差他们有没有消息。”半夏怅然若失地叹息:“大夫人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吉人天相。”
“半夏姐姐,阿四有预感,大夫人一定会平平安安返回连府的。”阿四安抚着半夏说道:“大夫人那么好,老天爷不会如此折磨一个好人。”
“恩,你过去之后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托人告诉我。”半夏嘱咐着说:“我会继续打听大夫人的下落,一有消息也会告知你的。”
“多谢半夏姐姐,阿四明白了。”两人嘘寒问暖一番,最后半夏将阿四送去少爷的临风阁,二夫人绮甄以妾室身份嫁入连府时,老夫人就将绮甄安排在临风阁的寒梅园,里面修有琼楼玉宇,一样别致清雅,重要的是与少爷的临风阁遥遥相望,好让少爷能时时刻刻与绮甄二夫人相守,这个时候绮甄若是诞下一个小少爷,那便是大功告成,老夫人只当是什么都不怕了。
连老夫人听了半夏他们回来的陈述,也并不是不担心兰芪的安危,但是她要镇定后采取行动,以免自乱阵脚,况且,现在毫无头绪,两天下来,官差和朱管家都没有半点消息。
“扑扑扑…”春芝站在老夫人身侧,看着老夫人闭目养神,突然听到窗边的动静,于是慢慢走过去抓起信鸽将鸽子脚上的竹筒取下来,从竹筒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
“是什么?”连老夫人闭着眼,淡漠地问道:“你看了再告诉我。”
“是,老夫人。”春芝得了命令后将小字条摊开,看过之后又卷起来放在烛火上烧掉。
“回老夫人,花娘已经到了峨眉山。”春芝走近老夫人身边,说道:“信上还说,花娘一路打探之下,得知江湖上有人买通了大公子,就是为了取大夫人的头颅。”
“赏金多少?”连老夫人猛然睁开双眼。
“赏金是万两黄金。”春芝想了想,又说:“花娘还说了,她会继续打探下去,直到查出幕后真凶。”
连老夫人摆了摆手,说:“你现在去写一封信让信鸽带去。”
“遵命,老夫人。”说着,春芝十分熟练地拿出文房四宝,望着老夫人准备着笔。
老夫人抿了抿嘴,说:“让花娘暗地调查大公子的下落,大公子不会亲自动手,一定是安排了他手下的杀手,上一次我交过手的人使用的是‘乾坤剑法’,曾经独步武林的乾坤剑法是武当密宗武功之一,但是在几十年前就逐渐消失武林,为何会突然出现,势必有因。务必要花娘查出这个杀手,我要知道她为何会使用乾坤剑法。”
“老夫人,您不是已经不过问武林的事情吗?”。春芝劝道:“老爷病逝时的遗言就是不让您插足武林的事情,奴婢觉得…”
“这一次不是我想插足,是他们自己找上了门。”老夫人气定自若地说道。
兰芪双脚发软,全身无力,她挣月兑了面具男的手,气喘呼呼地埋怨:“这样跑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我不行了,实在是跑不动了。”说着,兰芪干脆一靠着大树坐下来,说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连水都没得喝,这是什么日子嘛,还要不要人活?我不管,我就是死了也要做个饱鬼,或者你现在让那个杀手追上我,杀掉我一了百了,免得互相折腾。”
面具男警觉地张望四周,好好巡视一番后,说道:“暂时我们不会有危险了。”
“是吗?那就休息吧,我的妈,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跑这么远。”兰芪深呼吸说道:“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不过,你看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是先进城找点吃的吧。”面具男蹲下来说道。
“我打从心里很赞同你这么做,但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你先去城里吃饱喝足,稍后要是还有点力气,你就给我送一点儿过来,我就坐在这里好好等你。”兰芪说道。
“不行,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实在太危险。”
“跟着你还不是照样危险?”兰芪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兰芪憨笑几声,说道:“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你干脆别管我了,其实我也不想拖累你,既然杀我的人那么厉害,我看你还是先逃吧。”
“我根本不是怕她,我怕杀手不止一个,而你在我身边,到时候厮杀起来,我顾不上你。”面具男说道。
“哦。”兰芪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反正这种生生死死,她已经习惯了,穿过来之后就没让她省心过,一直就被阎王爷牵着鼻子走。
面具男眺望泛白的天际,不想再拖下去了,于是他背对着兰芪蹲下来,吩咐道:“你上来,我背你走吧,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你背我?”兰芪好心一问:“你不累吗?”。
“不会,不要啰嗦了,快上来,否则我们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面具男冷冷地命令。兰芪冲着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慢慢腾腾地扑上去,还不忘暗自咒骂:“死男人,背就背咯,还这么凶巴巴。哼要不是我真的腿痛,我才不会让你背。”
不过,有这么舒服的‘轿子’,自然高枕无忧;兰芪久而久之已经理所当然地趴在男人背后熟睡了,她毕竟是女子肉身,折腾一个晚上,不累才怪;况且她是现代人的思想,男女授受不亲这种概念毕竟在脑海中形成得不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