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伤的灵婵从连府逃出来,她走到街道上又吐了一口鲜血,要赶去连府的莫萧然和骆荣轩看到了灵婵便扑上去扶起了她。
“这个服侍像是连府丫环穿的。”骆荣轩有职业操守,分析着说:“看来,连府真的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可是她受了重伤,不如你先去连府吧。”
“好,你将她送去大夫那里便赶来。”
“好的。”交代一声之后,骆荣轩便丝毫没有怀疑地跑去了连府,而灵婵却虚弱地推开莫萧然,说道:“我没事。”
“灵婵姑娘,你受了剑伤,如果不止血会流血不止而亡的。”莫萧然含笑说道:“我那个朋友去了连府,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医治。”
“你…”灵婵仰起头惊问:“你怎么知道我是…”
莫萧然憨笑说道:“实不相瞒,对灵婵姑娘的香气,在下已经铭记于心了,而这种独特的体香不是一般人能觉察出来的,而我莫家是专制毒药的世家,对这种特有的香体更是十分敏感,所以一闻到姑娘身上的香味,哪怕还夹着血腥,我莫萧然也能分辨出来你是谁。”
灵婵冷笑说道:“哼,好一个莫萧然,我灵婵死在你手中也绝不吭一声。”
“不,我要救你。”莫萧然将灵婵打横抱起来,说道:“我一直跟踪连府的案子,一直搜寻连府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跟连府的交情吗?非也,非也,当然是因为灵婵姑娘…我看姑娘还是不要做杀手了,做我莫萧然的夫人该多好…”
“莫公子,你不要这样…”
“灵婵姑娘,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莫萧然就已经倾心于你,你放心,大公子那边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只要我母亲出面,他不会不卖个人情。”
“不是大公子…是我根本就不想嫁人…”
“诶,今天不想,并不代表以后不想,等养好你的伤再说吧…”
莫萧然扛着灵婵越走越远,远得最后骆荣轩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了,直到某年某月某一天,他接到了莫家庄的请柬,说是莫公子大婚,刚一打开请柬,就看到原来莫夫人叫小芙,被蒙着鼓里的骆荣轩估计到死的那一天都查不到他一直追踪的犯下重大案子的杀手居然就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当然,末了,他还得笑脸盈盈地叫人家一句“嫂嫂”
骆荣轩赶到连府的时候,老夫人和花娘已经出来收拾残局,舅老爷和朱管家都已经被老夫人派去的家丁制服了,而兰芪却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夫人走近了她,说道:“兰芪,这件事情是我一直隐瞒了你,其实你真正的夫君就是麒儿,为何每一个夫人我都没有让她与宸儿拜堂,就是因为宸儿只是一个挂名的丈夫,而真正的新郎官是麒儿。”
“老夫人,这么说,我…”兰芪一只半会儿调整不过来,拉着她颤抖地说:“我根本不是大夫人…”
“事情说来话长了,你是当之无愧地连府大夫人。”老夫人幽叹说道:“麒儿是宸儿的同胞哥哥,你嫁给麒儿就是大夫人了。”
“那为什么….”
“你刚才也看到了,麒儿因为天生缺陷,他的脸只有半边,而另一边根本无法视人,其实这是我们连府所犯下的罪孽,却报应在了连家的后代身上。”老夫人将兰芪拉着走进屋内,说道:“当年,太老爷还是郎中的时候,就被王爷看中做了府里的大夫,然而小郡主患有天生恶疾,有半张脸是红肿的,并且症状会因为小郡主的成长而长大,对此王爷才会召集天下名医,就是为了拯救小郡主。”
“当然结果却事与愿违,王爷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大夫和郎中,总而言之,整个府邸都人心惶惶,整个城内城外都不得安宁。”
“那后来呢?”
“有一种医术是换脸。”
“是江湖传闻的易容术吗?”。
“不,易容术只是将人的表面暂时改变了,而小郡主的症状根本就易容不了,即便易容之后,也不多久会将易容后的面皮损坏。”老夫人沉声说道:“最后是太老爷用了绝迹的换脸术才救了小郡主,换脸之术与易容之术的最大区别就是,要将另一个人的脸皮活生生地割下来然后移栽到小郡主的脸上。”
“啊?”兰芪不禁咋舌,难以置信地问:“这岂不是很残忍?”
“为了生存,没有选择。”老夫人幽怨地说:“所以这么残忍,太老爷也做了,并且结果十分圆满,小郡主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有了一张正常的脸,而王爷给太老爷送了千金,之后太老爷便弃医从商。”
“原来是这样。”兰芪恍然说道:“那另一个人呢?就是那个被…活生生隔了脸皮的人呢?她的情况如何?”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她死了。”
“死了?”
“她换上了小郡主的脸,当然没得救,没有人知道她是病死还是自杀,总而言之,就是死了。”
“听起来确实很悲惨的。”
“自从她死了以后,有传言说小郡主嫁人之后便疯了…”老夫人说道:“而就在这个时候,太老爷的第一个儿子降临,可是一生下来却只有半张脸。”
“啊?只有半张脸?”兰芪慎得慌,惊问:“就是…都只有半张脸了吗?”。
“没错,从那以后,连府的长孙都只有半张脸,而另一张脸只是枯皮,萎缩一起,看起来十分狰狞。所以才不敢公布世人,于是隐形的这个面具人才是连府的大少爷”老夫人说道:“麒儿娶了第一个夫人,因为当晚看到他的脸而活活吓死,于是我才想了这个法子迎娶连府夫人,可是每当麒儿要与他们相处之后,他们不是被吓死就是要敲诈我连府的家产,或许是天意,有些敲诈我的女人,都意外逝世了,但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是麒儿忍心伤害他们,麒儿对每一个夫人都爱护有加,只是那些夫人无法接受他们。”
兰芪忧心忡忡地说:“那,那六夫人呢?她真的是被之前那个半夏毒死的吗?”。
“没错,她是真的毒死的。”老夫人说道:“因为之前的那个半夏知道六夫人拿着这个把柄与我谈条件,一气之下才毒死了她。”
“她有什么条件,再说了,一个丫环为什么因为夫人的一件事儿毒死她,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六夫人想获得自由,而我却因为连府的声誉,不肯放手。”老夫人说:“半夏与麒儿的关系最好,她一直都默默地爱恋着他,知道六夫人也背叛了麒少爷,半夏才会出此下策的,后来她在狱中自杀了,也对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
“麒少爷?”兰芪揣摩着这个陌生的称呼,然后又问:“那麒少爷…他…他现在会在哪里?”
老夫人拍了拍兰芪的手,说道:“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这个老太婆也想通一些事情了,我不会那么固执,牵制着你们不放手,如果你要获得自由,我可以给你。”
“老夫人,我要知道麒少爷在哪里。”兰芪激动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还有点不理解,但是她还是怔怔地开口:“麒少爷住在密室里的,连府之中有四通八达的密道,进入密道才能到达密室,就能看到麒少爷的居住之地了。”
“那密道的入口呢?”
“其实就在金缕楼的书房。”
“金缕楼的书房?”兰芪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低喃:“难怪,难怪他会这样说…”
“兰芪…兰芪…”老夫人想拉住兰芪,可是兰芪已经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她噙着泪跑去了金缕楼,她站在书房门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轻轻地推开门,好像怕惊动了里面的一切生命,当然书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要找密道入口;兰芪回想着每一次看到麒少爷的情形,然后走到了太师椅旁边,左右观察了一番,最后她伸手转动了太师椅的后背,果不其然,在后墙的地方开始转动,立刻出现一条伸长了的密道。
兰芪壮着胆量走了进去,刚一踏入,密道两边的烛台就点燃了,一直通向最里面,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吃力,不是因为路途艰难,而是在想如何面对;一想到麒少爷这么多年来都是对着四面墙壁成长,她的心就隐隐刺痛,泪水忍不住沿着红润的脸颊流淌下来。
坐在密室里看书的麒少爷感觉有人进入了密道,于是他带上面具,警觉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晃动的人影。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难道是老夫人?麒少爷将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却是兰芪泪眼婆娑的面容。
“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吗?”。兰芪抽噎地说:“你说话不算数,所以我来找你麻烦了。”
麒少爷被突然出现的兰芪吓得怔住了,他移动了脚步,想逃离兰芪的质问,而兰芪却咄咄逼人:“麒少爷,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就是你的妻子,原来我们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真相啊。”
麒少爷盯着兰芪,欲言又止;而兰芪却毫不矜持地抱着他,哽咽地笑道:“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样貌如何,无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都要跟你相随,如果你再抛下我,我就离开连府。”
麒少爷这才缓缓地动弹自己的手指,他轻抚着兰芪的发丝,凄凉的眼眸里掠过被这个女人填满的情意,今生有此佳人,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