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到周六出差,我争取周五、周六更新,然后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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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莲口中的银莲,跟双瑶的推测基本一致。
胆小、本分,稍微有些笨拙,跟她姐姐银荷的机灵妩媚完全没法比。
要不是沈历突然去了自贡,恐怕银荷已经是沈家的姨太太。
而银莲,却只想着赚些钱回家,安安分分过小日子。
从前在上房时,姚淑宜时刻防备着银莲勾引沈历,可是银莲每次见到沈历,都是躲着走。
有一次银莲还对文莲提起,因为银荷早年在内宅的名声,她的夫家待她并不是很好。
双瑶沉吟起来,银莲生性老实,又对银荷的遭遇心有余悸,一心一意只想回家过小日子,这样一个弱女子,让她去京中,恐怕也是害了她。
这么说,替代文莲的人,还得再找。
第二天,姚淑宜正吩咐宁妈妈几个帮着文莲赶制绣鞋、小衣时,忽然听文桔来报,文莲病倒了。
姚淑宜心下不信,破天荒地亲自到文莲屋里瞧了瞧,屋里昏暗潮湿,药味刺鼻,文莲额头上搭着湿毛巾,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见了她似乎也没清醒过来。
姚淑宜忍不住模了模文莲的额头,烫的吓人,再看她人时,脸色苍白,嘴唇也翘了皮,明显是高烧的样子。
姚淑宜还是有些不信,怎么会这么巧?
见文桔站的挺远,姚淑宜弯了腰,低声说:“真病就到后面屋里躺着,当心过了病气,一家子不安生。若不是真的病了,最好明天就好,要不然大夫一来,还是要露出痕迹。”
文莲眼皮也不曾抬,还是昏昏沉沉睡着。
第二天文莲还是没有好,大夫瞧过后,姚淑宜亲自过问,才知是得了伤寒,表邪不散,恶风伤内,竟是个不大不小的症候。
文桔、银朱几个一起动手,忙乱了半日,才把文莲常用的东西都搬到后罩房,宁妈妈迟疑着问:“要不要叫她娘老子来接回去?瞧着不是个小症候,再说万一过了病气,也是不好。”
姚淑宜微闭双目:“我只奇怪,怎么就这么巧?前脚说了要她去京里,后脚就一场大病。明知道是十万火急的事,怎么就捡这个时候病了?”
宁妈妈留了心,不免向文桔一五一十问起文莲的病,什么时候病的,有没有诱因,又是因为什么一下子就如此严重。
文桔也说不出所以然,旁边一个正在打络子的小丫头却插了一句:“文莲以前就有这个病根,大前年她家里人接她出去就是为这个。”
“那次不是说是她表姐出嫁所以回去的吗?你怎么知道是为了伤寒病?”
小丫头撇撇嘴:“妈妈,信她瞎说!我们家跟她家紧邻居,我什么不知道!那年她就是伤寒病,回去躺了好几天,到处找童子尿做药引子,好了大半才敢回府的!”
宁妈妈又问:“在府里瞧病花的是公中的银子,她做什么要回去治病?”
文桔向来跟文莲要好,忍不住插嘴道:“如意,你别瞎说,我怎么就不知道文莲姐得过伤寒?”
“所以她才不敢在府里瞧病呀,就是怕太太知道她得的是伤寒撵她出去!”
宁妈妈不由信了几分,又细细问了如意,得知如意家与文莲是紧邻,都在南边庄子上,不过如意的爹张老四是文莲爹赵姜的手下,如意进府后刚升到三等丫头,也不比文莲有体面。
姚淑宜沉吟半晌:“你看着她吃药,别让她耍花招,鞋袜还得抓紧做,她一好就送去京里。”
第三天午后,如意偷偷溜进来找宁妈妈:“文莲偷偷求看后门的杨妈妈带信出去,鬼鬼祟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丫头们与外面传递信息也不是什么奇事,况且文莲又病着,想见家人也是正常。宁妈妈并不在意,正想打发她出去,如意又凑近一步,带着诡秘的表情说:“她肯定不是给她爹妈写信。”
宁妈妈眉头一挑。
如意咽了口唾沫:“我猜的,她要是见爹娘,怎么不跟太太明说?或者叫人去庄子上传个话?干嘛这么偷偷模模求杨妈妈带信,还给杨妈妈塞银子?”
“你知道她给谁送信?”
如意摇摇头:“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偏房里狭窄闷热,宁妈妈站不住脚,于是直截了当对杨妈妈说:“文莲让你夹带什么东西出去?府里对私相传递怎么处置你是知道的,我不多跟你废话。”
杨妈妈不情不愿地从贴身口袋里模出一个同心方胜递了过去。
宁妈妈跟着姚淑宜多年,颇认得几个字,打开来看时,大红双喜笺纸上只有一行字:“表哥,我旧病复发,快求我爹接我回去,或者还能再见一面。”
宁妈妈不由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跟男人写信!
姚淑宜带着恼恨说道:“去查查文莲跟她这个表哥有什么瓜葛。”
宁妈妈有些作难,这种私情事除了问本人,还有谁知道?可太太正在恼怒之际,不能跟她辩解,转念一想,只有再去找如意了。
“文莲在家时见过哪些男人?”如意皱着眉头想了起来,“庄子里的人都是见的,她家还有许多表哥表弟。”
宁妈妈忙说:“可有跟哪个表兄弟说话多些?”
“不知道,她家跟我家吵过好几次架,平时不大走动。”如意想起文莲过年回家时穿金戴银的风头,又想起为了月台占了赵家的地界两家几乎大打出手,心中对文莲的怨恨更深了,“文莲那个轻狂样子,回家时没少跟男人说话,指不定私下还有来往呢!”
姚淑宜绷着脸,一动不动坐着,宁妈妈恭肃站在身旁,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良久,姚淑宜吐出一口气,淡淡说道:“即便她跟这个表哥没有瓜葛,这种胆大妄为的女子,送出去也是祸害。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年岁差不多父母又在府里的?”
“老奴来时已经问过了,那个如意有个姐姐,今年十六,据说样貌也不差,不过一直在庄上没进过府,不如明天叫她进来看看?”
良久,才见姚淑宜微微一点头。
后罩房里,文莲一咬牙跳进装满冷水的木桶,不多时已经冷得牙齿打战,面色苍白。
文桔一边留心周围动静,一边劝道:“你何苦这样,药也偷偷泼了,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只要不把我送进京中,怎么样我都愿意。”
双瑶独坐灯下,心中充满对未来的不确定。万一那个如意根本不像文莲说的那样心胸狭窄,伺机报复呢?万一文莲败坏了名誉,太太却还是要送她进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