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百般无趣,后来又坐在床边,呆呆地想事情,红烛都燃尽了,她还是呆呆地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长这么大,她好像还是第一次长夜无眠。一个人静静感受着烛火的摇曳,感受着黑夜的薄凉,在无知无觉中,时间悄悄流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总之,是慢慢失去了意识。她没有月兑衣服,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南宫寂旁边。南宫寂一直都是浅睡状态,待她入睡后,便悄悄坐起,将被子盖到她身上。他无力给她幸福,只希望她受到的伤害能够少一点。
两人刚刚睡去没多久,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什么事?”南宫寂没好气地问道,卫静也被吵醒了,伸手揉着自己那疼得睁不开的眼睛。
“王爷,不好了!阿柒不见了!”沈谦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柒不见了!这五个字如同闷雷击在南宫寂身上,他疾速跳起,外衣都顾不得穿,便冲向门处,“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不见了?”
“丫环们一早去喊她起床,结果里面一直无人应答,打开门一看,房间里根本没有人!”沈谦了解阿柒对南宫寂的重要性,所以在得到丫环们禀告之后,不敢怠慢,立即就来告知南宫寂。
“不在房间里,也许是在别的地方!”南宫寂道。她刚刚做了他的女人,怎么就会消失不见呢?他不要她消失!她也不会消失!
“老奴已经派人去找了!”沈谦回道。他是派人去找了,就是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赶紧找!一定要找到!”南宫寂说完便朝蓝柒柒的房间奔去,他要亲眼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哎!王爷!”卫静拿着他的袍子从屋内追出来,“穿上衣服再去!”
南宫寂一把接过衣服,披在身上,一句话没说便继续朝外跑。他一刻也等不及要去她的房间,看到她。
“喂!至于吗?好好的人,又不会丢了!”看着他匆匆跑去的背景,卫静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如果自己不见了,他恐怕不会这么着急吧?她用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揉了揉依然红肿着的眼睛,转身准备回屋继续睡会儿,但犹豫了下,又调转方向,朝南宫寂追去。她还是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蓝柒柒房间的门敞开着,门口跪着两个丫环,便是南宫寂派来服侍蓝柒柒的那两个。蓝柒柒不见了,她们多少会受点牵连,所以两人此时都是胆战心惊,看到冲过来的南宫寂,更是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
南宫寂却一眼都没有看她们,直接冲进了房间。
桌椅完好,床铺完好,摆设完好,跟之前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却不见人影!不见她的身影。
南宫寂一边环顾着屋内的景象,一边缓步走向床边,每走一步,便感觉心底空了一片。“你们进来时,床铺就是这样的吗?”。他淡淡问道,听不出任何愤怒之意。
“嗯!是的!”门口的一个丫环小声回道。
“你们没有动过分毫?”
“未动分毫!”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也铺的整整齐齐,说明她昨晚根本没有睡,或者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南宫寂俯,手指抚模着光滑柔软的床单,自言自语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说明她昨晚很早便消失了,要找到她会很不容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她现在应该在王府里的某个角落,也许正在赏花,也许正在看湖……”
“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人去?”一声如雷般的怒吼突然从屋内传出,震得门外两个丫环差点倒在地上。
“是!是!”两个丫环不敢多逗留片刻,一溜烟便朝外跑去。
刚刚追到门口的卫静也被南宫寂这一声厉吼给吓了一跳,愣在门处,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南宫寂猛然转身往外冲,看都没有看卫静一眼,直接从她身旁绕过,奔向河边。
“喂!你去哪里?”就这么明显地被忽视,卫静自然不爽,他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找阿柒吗?他知道那个讨厌的阿柒在哪里吗?卫静来不及多想,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不要跟着我!”感觉到她追在自己身后,南宫寂顿住,转头厉声道。那一脸骇人的苍白吓得卫静急忙停住。南宫寂继续朝前跑去,他要去任何她可能在的地方寻找她,而他不想被别人跟着。
“不跟就不跟,谁稀罕啊!”卫静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再次酸涩湿润。昨晚流了那么多泪,以为已经干了,没想到还是会继续流。她六神无主地走回蓝柒柒房间,“阿柒,你这个坏女人,我真的好希望你就这么消失了,永远不再回来!”
想起前些日子,她还常常来这个房间里看望蓝柒柒,看她作画,听她唱曲,跟她学下棋……那些开心的往事历历在目……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甚至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阿柒才是真实的……
她消失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清凌凌的河水依然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明媚的晨曦娇柔地投射在水面上,仿若一层撩人的轻纱。曾经洒落的花瓣不知被带到了何方,再也无迹可寻。
南宫寂沿着河岸失魂落魄地奔跑,张望,找寻,希望能看到那抹娇柔清丽的影子。然而,每一次张望,迎来的都是失望。她不在河边,她没有在散步,也没有来观赏日出。
南宫寂又跑到湖边,跑到亭子里,跑到她曾经居住过的别院,跑到府内任何她可能前去的地方……
一圈又一圈……他奔跑着,寻找着,不顾手下的阻拦和异样的目光。
可惜,偌大的王府,却终究寻不到她的影踪。
南宫寂最后居然找到了猪圈,这里最起码还养着一只跟她有点关联的猪吧。那只猪应该长大很多了吧!
“那只猪呢?”南宫寂一见喂猪的下人,便急急问道。
那下人立即跪在地上,耷拉下脑袋,“回王爷的话,那只猪昨天死掉了!”此人是专门派来喂养那只猪的,自然比较清楚。
“你说什么?怎么会死掉?”南宫寂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眼珠快要瞪了出来。
“小,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它三天前突然得了重病,不吃不喝,昨天就咽气了!”下人战战兢兢的说着。
南宫寂一把甩开他,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朝外面走去。整个王府都快要找遍了,他还能去哪里找?
猪在人在,猪亡人亡。难道,他随意说下的一句话居然要应验了?她消失了,猪亡了……一切都仿若终结了一般……
“王爷……”萧彦早就赶了过来,默默跟在南宫寂附近,见他此刻走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不禁担忧起来,想要扶他一把。
“走开!都去给本王找人去!”南宫寂没有喝酒,却如同烂醉一般,怒骂了一声之后,七倒八歪地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