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江小雨右手里拖着块豆腐,别过头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道:“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肯定是磊子哥。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江复生提着篮子凑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
江小雨虚踢一脚,笑骂道:“死一边去。小小年纪这么多花花肠子,长大了还得了?”
“哈哈,没踢着。”江复生抱着篮子扭腰跳开,忽听篮子里咔咔两声脆响,立刻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江小雨忙凑上前,看到篮子里的鸡蛋好端端的没有损坏,松了口气,在江复生肉呼呼的小脸上捏了一下,道:“你个败家孩子,提着东西还不老实。”
“我说过,不许再捏我的脸!”江复生只觉她出手既快,手法又怪,想要避开时已然来不及了,不由得又急又气。
江小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笑嘻嘻道:“我教你个乖,这个不叫‘捏’,应该叫‘调戏’才对。”有弟弟的好处就在于,逛街的时候有人帮忙提东西,没事还可以调戏调戏,免得无聊。
看着眼前那根可恶的手指头,江复生很想咬上一口。但他心知自己肯定咬不到,于是哼了一声,扳着小脸转头就走——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
“小子,跟我耍个性是吧?看你能忍多久。”江小雨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边走边笑眯眯跟街边相熟的小贩打着招呼,心里却在默数“一、二、三……”
数到第七下时,只见江复生没事人儿似的凑了过来,问道:“姐,那个辣椒真的能吃吗?你到底想用它做什么菜啊?”
江小雨暗地里大笑三声——她就知道,她这个弟弟贪吃又八卦,心里有话是从来也憋不住的。
“晚上姐给你做一道名菜,叫做麻……嗯嗯,叫做什么这是商业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江小雨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她差点就告诉复生,这道菜叫做“麻婆豆腐”。好在能及时悬崖勒马,不然还真没法给他解释“麻婆”到底是谁。这道菜她准备将来作为醉仙居的特色菜推出,总不能再推到根本不存在的“外乡人”身上去。
“不说就算了,八成是你自己瞎想出来的,想也知道好吃不到哪里去。”江复生别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忍不住吞口水的样子,不想却因此看见几个六七岁的孩子,追着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衫的人跑进了巷子,下意识的惊咦一声。
江小雨闻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当先奔入巷子的人影似曾相识,又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间想起那人是谁,不由得停住脚步,惊讶道:“原来是他!”如果她看得不错,那被人追着打的黑衣少年,正是昨天他们从马戏团救出的那个“红眸妖孽”。只是怎地他还留在城里,难道就不怕被人当成妖怪烧死不成?
“姐,你认得那个人?”没等江复生把话说完,就被拉着向那条巷子快步走去。
这条巷子只有入口,没有出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死胡同”。巷子尽头,一个身材清瘦的黑衣少年,双手抱头蜷缩着蹲在地上。四个约有六七岁大的孩子,正捡起地上的土块、石子朝他身上丢去。一个十六七岁的高大少年抱着胳膊斜倚在墙上,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妈的,你个臭瞎子胆儿够肥的,敢坏老子的好事!”
江小雨见那高大少年脚边放着一根木棒,嘴里叼着根草棍,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裤已经微有破烂,分明就是街上的混子。心中越发奇怪,不明白那黑衣少年怎么会得罪了这些人,更奇怪的是,那混子为什么会叫他做“瞎子”?还有,他那只灵巧厉害的白猫去哪里了?她觉得就凭这混子的身手,只要那只猫儿肯出爪相助,要抓他个满脸花还是很容易的。至于剩下那几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则直接被她无视了。
那混子噗地吐出嘴里的草棍,抄起脚边的木棒,叫骂道:“你们TMD都没吃饭啊?给老子滚开!草,臭瞎子,老子今儿个不把你打残了,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就在那混子将木棒抡过头顶的瞬间,那一直蜷缩不动的黑衣少年双手忽然紧握成拳。江小雨忽觉周身气血翻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她心底升起,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这奇怪的感觉一闪即逝,但她察觉到,一直带在胸口的晶石吊坠,竟在此时散发出了一丝热力。
猛然间一个稚女敕的童音大声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聚众伤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嗯?”那混子举在半空的木棒徒然停住,疑惑地转回身来,只见巷子口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左手提个菜篮子,右手指着他,满脸凛然正色。在他身旁,一个身穿女敕黄衣裙的女孩儿正在发愣。
那混子哈地笑出声来,骂道:“我他妈还道是哪路英雄好汉,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他见江小雨姐弟二人穿着不俗,认定是送上门的肥羊,不禁心中大喜,倒拖着木棒晃晃悠悠走上前来,用食指掏掏耳朵,斜眼看着江复生问道:“小东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江复生方才吼那一声只是激于义愤,此刻见他满脸精悍之色,不由得心中惴惴,向后退了两步,嗫嚅道:“我……我……我问‘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那黑衣少年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江小雨忽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那混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只见他手中木棒虚劈一下,左手四指虚握成拳,用大拇哥指着自己的胸口,哈哈大笑道:“老子告诉你,在这麟州城里,老子就是王法。”
江小雨只觉有冷汗顺着额角滴下——怎么从古到今的坏人都是这一句台词,他们就不觉得单调吗?
那混子见自己已将两头“肥羊”震住,正在得意,忽听见那女孩儿咯咯笑道:“你看这是什么?”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那黄衣女孩儿笑颜如花,紧跟着膝盖上一阵剧痛。还没等他叫出声来,眼前白影闪动,一块软绵绵、热腾腾、腻乎乎的东西啪地一声拍在他脸上,一时间眼也迷了、鼻子也塞了、嘴也堵了,一口浊气憋在胸口,险险背过气去。
与此同时,拳脚如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只打得他天旋地转、头晕脑胀。欲要抬手抹去脸上的东西时,才发觉全身酸麻僵硬,竟然一个手指也动弹不得,不由得心头大骇——难道自己大白天活见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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