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好看着花英倒子,而叶新玉似乎仍是打得不够尽兴,抬起脚来似乎要往已经昏迷过去的花英背上踩下去,当即什么也没想,就赶紧扑上前去,双手手臂护着花英。
叶新玉的那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钟静好的手臂上,闷闷地一声响,似乎皮被撕裂了般。
钟静好吃痛地皱起眉头,“叶姨娘,请息怒。奴婢们做得不对,您能够有心教,是我们做奴婢的福气。但是花英她现在已经昏过去了,能不能暂且饶了她?”
叶新玉居高临下地看着钟静好,哼道:“哟!你倒是还有心思护着其他的丫鬟。你们今儿来到弥香苑,就别再想着能好好地出去了。我就是要让你们学会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顺从。看你这下贱的丫鬟还敢不敢和我顶嘴。她以为昏过去就没事了么?来人啊,给我拎一桶水来,看她还怎么装死。”
“叶姨娘,求您。”钟静好眸子最深处已是燃起了愤怒,她一再地退让讨好,却是唤不起叶新玉的一丝同情,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叶新玉看着她趴在地上,手臂上还沾着方才她踩上去的脚印。本是看着钟静好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突然她蹙起柳叶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钟静好的脸,接而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
“娘,可别轻易地饶了这两个丫鬟。”陈宏瑜见叶新玉叉腰站在厅堂中央,对于钟静好的请求并没有反驳时,赶紧补了一句,“我现在的肚子还疼着呢。”
叶新玉嘴角的笑容更加浓厚,脸颊涂抹的脂粉都开始隐隐地往下月兑落。
“娘?”陈宏瑜见叶姨娘仍是背着他,疑惑地再唤了一声。
“哈哈。”
总算,叶新玉打破了阴阴的沉默气氛,畅快淋漓地大笑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陈宏瑜本还坐在茶座上,这回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叶新玉的身旁。
钟静好仍是保持着护着花英的姿势,眼神警惕地看着笑得狰狞的叶新玉。
“瑜儿,老天爷真是待我们母子不薄啊。”叶新玉止住了笑,冷冷地哼了声,“知道我们在陈府受到了欺压,特别是那屋里要死不死的主子。这次倒是给了我们一个乐子,让我们解解气。”
钟静好看着她边说,边望着东侧雕花木窗外瞥去,知道她口中的那位主子就是陈铭烨。陈宏瑜这么地恨陈铭烨,从中肯定有这位母亲的功劳。可是突然提这个,是为何?
“娘,这话是怎么说呢?老天爷给了我们什么乐子解气?”陈宏瑜也听不明白。
叶新玉望着窗外的目光再次冷冷地落在钟静好的脸上,“乐子就是这个丫鬟。”
“她?”陈宏瑜疑惑地看着钟静好。
钟静好听到这句话,猛地后背一阵发凉。
“方才她们一进门的时候,我倒是没有发现。”叶新玉有些兴奋,脚步踱了几步,但是目光却仍是死死地盯着钟静好的脸,“但是这回儿才觉得这丫鬟眼熟,哼哼,你不就是雅兰苑主子的近身丫鬟么?”
钟静好面色愈发的苍白,手臂筋骨的痛楚仍是在四肢百骸中蔓延,看着叶新玉的阴冷表情,她已是凶多吉少了吧。
“她就是最近刚当上陈铭烨的那个近身丫鬟?”陈宏瑜有点不可相信,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娘,那她怎么会在正院伙房当值,还给我送糕点来?”
“说不定……”叶新玉眸子冰冷,“真是她端了有毒糕点来害你的。那家主子不想着你还这么健健康康的活着吧。”
“真的?”陈宏瑜神色突然有些扭曲,已是被激怒了。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帮忙而已。并没有受到三少爷的指使,而且三少爷心地善良,也不可能会有害人之心,请您们不要妄加猜测。”钟静好沉静的辩解道。
不知不觉中,她已是融入在陈铭烨近身丫鬟的身份中,衷心护主,听不得他人诬陷陈铭烨。
陈宏瑜哪里听得进去,上前狠狠地往钟静好身上踹,嘴里咒骂道:“死贱人,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钟静好一下一下地挨着攻击,紧咬着下唇,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她真的很想反抗,也让这撒泼母子尝尝趴在地上被人当畜生一样对待的滋味。
忍住,钟静好。你不是一个人,还有花英要护着。
钟静好紧紧地眯着眼睛,心中反复地念道。
“叶姨娘,四少爷,水拎来了。”从外拎着一桶水来的平香看着厅堂这番混乱场景,小声地问道,“可是要泼?”
“先放一边吧。”叶新玉摆了摆手,“瑜儿,你也别累着了。”
“哼,贱人。”陈宏瑜这才收回了脚,嘴里仍是咒骂着。
“我问你,招还是不招?”叶新玉用鞋头踢了踢钟静好的腰。
钟静好的下唇已是被咬得渗出血,身体浑身发麻,不再像是自己的了。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叶姨娘,奴婢只是昨日碰巧帮着花英一同当值。并没有人指使我做任何的事情,而且那糕点绝对没有毒,四少爷也没有吃过。无论你再怎么问,我能说的事实就是这样。”
叶新玉根本当她所说的话是空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丫头嘴硬得很,看来不来点厉害的,你是不会说实话的。”继而抬头问道:“平香,外头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那把这个丫头给我带出去。”叶新玉用扇柄指着钟静好的脸,嘴角邪邪地笑道,“另一个就先让她在这里装死,待会儿再收拾她。”
在一旁的陈宏瑜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要看好戏般,跟着叶新玉一同出了去。
“走吧。”平香上前来,示意钟静好起来跟着她走。
钟静好眸子看着她,她整个趴着的姿势已是僵硬麻木,此刻要让她起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平香见她僵着不动,就朝厅堂候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两人便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把钟静好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手臂,把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