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岁月扭曲情欲中的成长:嘶叫无声 嘶叫无声 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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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干校的时候,她的这种心愿几乎就实现了。那竹林,那山坡上的酒葡萄,那隐蔽了一切的雨雾……。可最终,她还是没能逃过那只大手,她刚刚在心里搭建起的缥缈而宁静的花园被揉碎了。她无数次在睡梦中依稀看见一个男人朝自己逼过来,有点像霍光德,也有点像别人,他脸上的横肉堆起一团狞笑,声音低沉嘶哑,夹在雷声里。她不停地惊醒,睁大眼想看见些什么,以证实那不过是场梦。可四周显得比闭上眼时更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睁开了眼。

那段日子,肖红军真的懵了,山坡上发生的事使她六神无主、慌乱不堪,又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的遭遇。因此,面对张一达一次次的追问,她始终不肯开口。后来,霍光德在泥石流中救了肖红兵,林仪提到他时嘴里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肖红军从此更加不知所措,甚至开始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是否仅仅是自己的幻觉,就像后来在竹林里发现的裤衩一样,叫她真假难辨。

回城以后,她在家门口遇见过霍光德。那时他坐在轮椅里,怀里抱着酒瓶。肖红军心里一紧,正想着怎样逃开,却发现霍光德的目光只是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嘴里念叨着《愚公移山》里的某一段,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肖红军对此很是意外,便躲到一旁悄悄观察他。

和在干校时相比,霍光德胖了些,脸上不那么黑了,浮着灰蒙蒙的光泽。以往厚实的眼皮枯燥地耷拉着,遮住黯淡的眼神。嘴唇的轮廓依旧那么坚硬,只是下巴上的胡子又长又乱,还沾着些窝头渣儿,看上去很邋遢。他又穿上了旧军装,宽大的裤脚上有些不规则的印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屎尿之类的东西。他的手还是那么粗大,但明显在不停抖动。

肖红军长时间窥视着霍光德,似乎想从他脸上得知这段日子他身上发生过什么。这时,赶回家来做饭的霍强发现了她。

“跟他说话得大点儿声儿,他耳朵不好使了。”

肖红军不知该说什么,点点头钻进家门。

霍强和肖红军隔开两三米的距离并排走着,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进教室之前,霍强特意上了趟厕所,他认为肖红军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们是一起来的。

齐老师今天显得很振奋,像是睡了个好觉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很有轮廓,“静一静,上课之前我先说个大事儿。……”

“操,是不是跟苏修打起来啦?”那迅搭茬儿。

“听着,”齐老师瞪他一眼,“学校要组织咱们年级上农村劳动,一礼拜……”

教室里“轰”的一声,有几个当时就从位子上跳起来,随即欢呼声响成一片。

齐老师微笑地等他们稍微静了些,这才接着说:“就去一礼拜,帮着贫下中农搞秋收。学校党支部说了,这次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机会难得,所有人都必须去。有病的上医院开假条,头疼脑热的就自己克服克服,争取一个不落。明白了吗?”

回答的声音震得窗玻璃直颤,肖红军心里也跟着一颤。

“我呢?我怎么办哪?”霍强喊着。

齐老师微皱眉头,“你怎么啦?”

“我没怎么。我走了我爸怎么办哪?您给看着?”

教室里哄起一片怪叫。

“你的事儿等下课直接找政工组丁老师说去,现在上课。”

齐老师不当面和霍强讨论这件事是很明智的,不然这节课就得搭进去了。

“现在翻开书,四十九页,今天开始学《纪念白求恩》。……”

那节课剩下的时间里,肖红军发现霍强始终心神不定,东张西望,连续几次貌似不经意地回头瞥向她,眼神里似乎还有种求助的意思。肖红军埋头在课本上,没理他。

政工组的组长姓丁,长得又高又胖,走路腆着肚子扭着胯,说话声音尖细,由此便得了个外号叫“胖媳妇”。

胖媳妇听完齐老师和霍强的请示,尖声细气地问:“齐老师,您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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