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岁月扭曲情欲中的成长:嘶叫无声 嘶叫无声 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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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军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鼻子发酸,她一声不吭地站起身,由着霍强架起她的胳膊,一瘸一瘸地下山去了。

听说有人被蛇咬了,随行的校医和村里的赤脚医生都跑来看。赤脚医生有经验,当即断定这不是毒蛇的牙印儿,可校医却指着伤口提出质疑,不是毒蛇怎么伤口周围都是红的?肖红军知道她指的是霍强嘴唇嘬出来的印记,却没敢提这事儿。

为保险起见,肖红军还是被送到公社卫生院,大夫帮她处理了伤口,还打了针破伤风。

回到下洼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护送肖红军的齐老师破例跟进了女生宿舍,严肃地叮嘱所有人今后谁都不许到山上乱跑,“出了事儿自己负责。”临出门时他加了一句。

当晚,肖红军躺在铺上很难入睡,霍强趴在自己脚上的情形始终在眼前晃动。她乱糟糟地想了很多,甚至想起批斗会上王亚玲对肖学方如何勾引她时的那些描述。当时她丝毫不能理解那些动作的含义,更无法体会王亚玲的感受。而现在她隐约觉出那种行为的危险,就像她在干校山上吃多了酒葡萄时心中萌发的恐慌一样。她用脚趾紧紧夹住被角,感觉着从趾缝间一直传到脊背的那种悸动。

那一夜很静,肖红军在被子里细细品味着自己的身体,直到黎明时分才恍惚睡去。

第二天齐老师让肖红军在队部休息,可她坚持要去上工,齐老师挺高兴,说她是轻伤不下火线。

不知为什么,霍强再看见肖红军时显得挺不好意思,尽量躲着她的眼神。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围住刘宝山逼他讲村里的事儿,只有霍强独自远远坐着,偶尔朝这边望望,就是不过来。

“刘队长,”有人问,“您说您管那个刘喜翠叫二姑,是吗?”

“嗯。”

“然后您还管咱刘支书叫四舅爷?”

“啊。”

“那刘喜翠管刘支书叫什么呀?”

“呃……,过去都叫四哥。”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们全叫支书。”

“你们全是一家子,怎么还分地主贫农的呀?”

刘宝山被问得一愣,显得很着急,使劲琢磨其中的道理怎么能说清楚,“不分?不分……,那斗谁去呀?”

这回轮着大伙儿愣了。

沉默了一阵,终于有人问,“除了您二姑,咱这儿就没个地主富农啦?”

刘宝山想了想,“起根儿上论,下洼这儿全是一家子。掰手指头数,也就算我二姑家最那啥了。听我四舅爷说呀,过去我二姑家摊上块好地,就在村头路边上那片洼子里。赶上下雨啥的,全村的水都往他家地里攒,种啥成啥,旁人家就拿地跟他家换。可她爹,就是那个刘阎王,忒操蛋,找他换地行,一亩换一垄。换来换去的,这逼操的把村里的地全换他们家去了。啥叫剥削呀?就这!明白不?”

大伙儿不眨眼地盯着他,大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肖红军本要问什么,想想又改了主意。她转头朝霍强看去,只见他手里捏着只蚂蚱,正一只翅膀一条腿地慢慢撕开。

自从答应了“胖媳妇”帮着照顾霍光德以后,林仪一直挺后悔。她在心里埋怨自己干吗那么痛快就应下了,两家之间毕竟有那么大个解不开的疙瘩,而自己却要独自面对那个曾经是何等凶神恶煞的霍光德,还要给他端屎端尿,伺候他吃饭睡觉,难免还得碰他的身子,也难免让他碰自己的身子,……

林仪心里嘀咕着,不情愿地进了霍家的门。

霍家屋里有股味儿,说不出是臭、臊,还是潮湿,总之极难闻,噎得人喘不过气来。林仪屏住呼吸,打量了一圈,只见霍光德缩在窗前的轮椅里,顶着窗上的阳光斜乜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抖。

“强子和好了面,帮我……,帮我擀点儿面条吧。”

霍光德的声音令林仪很意外,它显得有气无力,嘶哑着。

林仪不敢细看他的眼神,慌乱地点头,便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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