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连续三天行程,第三天酉时,车队抵达大名府。一路上虽也有几个占山为王的窝点,但是武二爷只手空拳降伏桃花山的事,早已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小毛贼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是以,一路无惊无险。
车队到达濮阳后,武松就雇了一辆双乘的马车,让徐晓晓和茜雪儿一起乘坐马车,顺便照顾茜雪儿。虽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徐晓晓依旧摆出北宋“土著”的样子来,自然还是不认这个小学妹。
“切,不认我倒好,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呢,还有,一不小心被你出卖了女儿身份,茜雪儿这出戏还真没办法再演下去了。”茜雪儿从马上摔下来,只是脑震荡晕乎了整整一天,由于身体其它地方并没硬伤,休息两天之后,基本已无大碍,但是为了逃避走路,就装出十分衰弱的样子来,倒也因祸得福,免了长途跋涉之苦。尤其是一路上借伤疼无病申吟,鬼点子层出不穷,只把徐晓晓折腾的够呛,茜雪儿好不开心。
车队一到大名府,武松就要求府尹立即一边登记造册,一边通知当地乡绅代表,来领赈灾银子。武松估计,高俅见车队一直没有返回京城,只怕派来督查的人员已经在路上。
当夜,大名府下起了大雪,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满眼都是流落街头的难民,武松很是担心,会不会有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冻死街头。临时安置点工程必须日夜不停的加快进行。
大名府府尹听说这次赈灾,是高太尉私人捐助的银两,心里好不犯嘀咕,一百万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择手段敛财的高太尉,这次何以如此慷慨,大吐血本,是挥金买市,还是舍财保命?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异常的风吹草动呀。由于心中没底,难保就有点惴惴不安,见有专员留驻督办,自然更是加倍小心,对赈灾银子的处理当然也就和以往的惯例不同,虽也被银子耀的眼红,却也没敢中饱私囊。乡绅们当即被分成三组,一组负责修建临时居住地房屋,一组立即就在难民集中的地方开起了十几个粥厂,还有一组专门负责孤寡幼小以及伤病者的安置。
府尹特意设家宴招待武松、赵虞侯等,徐晓晓和茜雪儿一路虽是显得拖累,但是这会儿却是为武松壮了声色,高太尉还没来得及给武松讨个功名,是以,大家伙儿只是称武松为武爷,那府尹一时不知道武松到底是多大的爷,就只有从随从人等的气势上揣度,见那徐晓晓和茜雪儿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绝非凡品,咱武二爷又是个狂放不羁的主,对高太尉犹自嬉笑怒骂,对府尹少不得颐指气使,唬得那府尹唯唯诺诺,对武松哪敢怠慢半点。徐晓晓是淑女做派,自然表现得斯斯文文。茜雪儿养精蓄锐了好几天,这会儿却是异常活跃,有了上次在菜园子里的那一大碗酒垫底,茜雪儿豪气十足的频频举杯,酒过三巡之后,茜雪儿站起身来,装腔作势的踱步过去,猛的一拍府尹的肩膀,如此唐突的行为,到让府尹吓了一跳。只听茜雪儿问道:“府尹大人可想知道,高太尉为何要自己掏腰包救济大名府民?我告诉你……”下面的话,却是附耳低语。
这小无赖显然是喝醉了!武松揣度着,急忙喝道:“吸血鬼,闭嘴!不许胡说八道!”
“呵呵呵……”茜雪儿笑道:“我又没喝醉,怎么会胡说八道,对吧,府尹大人?你们这些人呀,真是笑死人了,人家当贞女,不就是为了立牌坊吗?就怕没有聪明人按照人家的心事去做。府尹大人,他们这些人笨死了,对吧?”
府尹大人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耐着性子等茜雪儿说完,立即起身对武松拱拱手道:“武爷稍等片刻,本府有一点小事要先安排一下。”说着起身急急忙忙地出门而去。
既然该说的不该说的人家都已经知道了,武松也就懒得去想茜雪儿究竟说了什么,府尹大人又在筹划着什么,且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静等事态发展再作打算。这正是武二爷处事的洒月兑之处。
茜雪儿见武松哥哥正眼也不看自己,心里一声冷哼道:“自大狂,就喜欢臭美摆酷,明天有你傻眼的,哼!”
府尹交代完事情,马上回来敬酒赔罪,言谈之中颇为写意,似乎没发现暗藏玄机,好吧,喝酒,初次见面,干杯,久仰大名,干杯,酒逢知己,干杯……酒是好酒,只是这样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正如久旱之地洒了一点毛毛雨。武松更不搭话,只要人家举杯,无论何人,来者不拒,未见酒杯沾到嘴唇,手腕一抖,远远地直接倒进喉咙里去,却是滴酒不洒。
应酬完毕,茜雪儿抢先回到房里。好累哦,喝到五七分醉,正好睡觉。“见人家伤好了,徐学姐也不再来帮着洗脚……”茜雪儿嘀嘀咕咕的,胡乱洗了洗就上床休息,一觉醒来,却不见武松哥哥的影子,披上披风,走出房间,大雪已经把天地妆扮的一片银白。站在走廊上一眼看见客栈大门外面,武松和徐晓晓站在街边,虽是离开有二尺开外距离,但毕竟是夜半时分,孤男寡女在一起,好不现眼,最让茜雪儿生气的是,徐晓晓身上披的,赫然是武松哥哥在京都穿过的玄色披风,茜雪儿突然忆起,离开京都的前一天夜晚,武松哥哥离开菜园子时就穿着这件披风,第二天早上再见到武松哥哥时,大冷的天,武松哥哥却只穿着一件贴身小袄……
原来那天武松哥哥是和徐晓晓在一起。茜雪儿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一幅画面来——京都郊区的田野,月明星稀,武松和徐晓晓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风飘起徐晓晓的秀发,发稍轻轻地从武松嘴唇边掠过,淡淡的柠檬草的味道,让武松怦然心动,突然,徐晓晓转过身来,媚眼冲武松娇羞的一瞥,嗔道:“武松哥哥,晓晓好冷……”武松毫不犹豫的月兑下披风,体贴的披在徐晓晓身上,于是,徐晓晓大胆的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勾住武松的脖子,性感的樱唇娇艳的迎了上去……
“哼,什么好汉子,大英雄,说话不算话,答应人家没茜雪儿同意,绝不找小娘子,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茜雪儿妒火中烧,指着武松的背影就要开骂……
“武松哥哥,晓晓见哥哥的靴子破了,今天到集市上帮哥哥买了一双,不知道是否合脚。”徐晓晓的声音传来,却让茜雪儿愣了一愣,不由暗暗骂自己道:“茜雪儿,武松哥哥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你竟然没发现武松哥哥的靴子破了,笨死呀你,倒叫徐学姐有隙可趁。”
“徐姑娘费心了。”武松谢过之后,用颇为赞赏的语气说道:“谢谢徐姑娘的提醒,把难民组织起来参加难民居住点建设,既解决了劳力问题,又让他们有一定的劳务收入。只是,徐姑娘一路上照顾吸血鬼已经很疲倦,又跟着武松跑了这一晚上,实在辛苦姑娘了,请姑娘回房歇息去吧。”
原来他们去视察难民居住地建设去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茜雪儿本想冲过去,借披风的事好好修理修理武松,听了武松和徐晓晓的谈话,顿时泄了气,悄没声息的退回房里去,盖上被子装睡着。
武松和徐晓晓互道晚安,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银子运到大名府后,武二爷唯一的心思就是,尽快把银子用出去,府尹却是按居住点建设进度分批划拨银子,按天配发十几个粥厂的米粮款项,按名册支付老幼伤病安置费,人家做得有条不紊,武松自是无话可说,武松忧虑的是好景能够维持几天,高太尉密使一到,只怕未用完的银两就得打道回府。当然还有唯一的一条路可走,就是自己“劫了”自己,直接把银子撒发给灾民。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去想了,好好睡一觉要紧。
茜雪儿以为武松回来一定会追问自己,对那府尹都说了些什么,等了半天,人家武二爷一声不吭,只顾了想人自己的心事,心中不由醋海翻腾,我靠!武松哥哥真他妈没有出息,这才几天工夫,就已经被美女迷得忘乎所以,现在“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茜雪儿,你发出“愤怒的吼声”的时刻到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惜底气不足,说到底,自己也就利用人武松哥哥的那点江湖义气,胡搅蛮缠的博取人家的同情,就算是兄弟情深又能怎样?难不成为了哥们儿义气,武松就得打一辈子光棍?要不,马上恢复女儿身份,给自己一次和徐晓晓公开PK的机会?似乎也行不通,要是让武松知道和自己同床共室的小兄弟竟然是个女人,武松还不得狂晕过去,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公然对男性动手动脚的女人还配叫做女人吗?茜雪儿,你少根筋呀,刚开始女扮男装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还总色迷迷的吃人武松哥哥的豆腐,这可好了,一旦武松哥哥知道你是个女人,还不定把你想得多么婬贱,多么恶心,只怕是连小时候吃的女乃也要吐出来……
三十六计想了个遍,就是没有一条是茜雪儿可用之计,妈妈,这次你可真的要帮帮我,要不然,茜雪儿可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