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儿见有个傻小妞搭腔,就一唱一和的,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想要逗武松哥哥理理自己,就算是发怒把自己教训一顿也很好,人家又没十分做错事,老这样虎着脸,对人不理不睬的,好不郁闷。
茜雪儿百无聊赖,就把布偶女圭女圭胸前的指环解下来,套在大拇指上,见馨儿老大不乐意的看着自己,却又不好翻脸的样子,十分好笑,心里想到,武松哥哥真是不省心,惹得这么小的女孩子也来凑热闹。看馨儿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觉得心有不忍,就把指环递还给馨儿道:“这指环呢,既然是你家的传家之宝,自是不能胡乱送人的,你先拿着,以后有机会,亲手戴在你喜欢的哥哥手上。这个女圭女圭,小哥哥帮你收着……”
“小哥哥,是不是你家大哥哥不喜欢馨儿?”少女嘟着小嘴,眼圈儿发红,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不是,大哥哥要是不喜欢馨儿,就不会收下馨儿的女圭女圭,只是馨儿太小,大哥哥又已经有,小娘子了……”
“是那个美女姐姐吗?”。馨儿悄悄指着徐晓晓问茜雪儿道,惹得茜雪儿心里一阵泛酸。忍不住撇嘴说道:“才不是呢,大哥哥的小娘子比她可好看多了,对了,你看看小哥哥,长得和小哥哥一模一样。”
“哦,馨儿知道了,是哪个叫冷秋月的花魁吧?那女子和小哥哥眉眼儿长得十分相像,要是小哥哥打扮成女子,和那花魁简直就像一对双胞姐妹。”
茜雪儿听了不由一愣,细细一回忆,那个冷秋月和自己长得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不由又想到东京街头见到的那个女子,可惜当时那女子面上罩着轻纱,所以看得并不十分清楚。见武松哥哥还是不理自己,茜雪儿也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懒得再逗欧阳馨儿,干脆闭了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茜雪儿和徐晓晓的“霓裳羽衣舞”是最后的压轴戏。当“霓裳羽衣曲”缠绵婉转地响起来,徐晓晓不由感慨道:“真是天外有天呀,这‘阳春白雪’歌舞坊的乐师还真不是一般水平,相比之下,咱们艺校学生乐队的学弟学妹们,简直就是在滥竽充数。”
徐晓晓和茜雪儿闪亮登场,习惯性的对视一笑,立刻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之中。
用现代芭蕾舞演绎的“霓裳羽衣”,顿时让大宋的名流乡绅们耳目一新,徐晓晓的美艳,茜雪儿的俊俏,本就足以造成轰动效应,再加上二人的表演,都是那么投入,舞蹈动作配合默契,情感交流更是生动而又煽情……
掌声,叫好声,尖啸声,一浪高过一浪。
徐晓晓仿佛就是为这舞台而生,只见她柳眉轻蹙,笼罩三秋烟雨,蜂腰婀娜,染绿千山秀色。有道是,眸子闪处,花花草草;笑口开时,山山水水……
整个“阳春白雪”歌舞坊,男人们痴痴傻傻,女人们疯疯狂狂——那自是被自己的男人气得发狂。
武松坐在台下,刚开始,还一直故作正经,不去看那徐晓晓,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小兄弟吸血鬼的表演,觉得很不错,心里赞道,这小无赖,花样还真不少,小脑袋瓜里到底还装着什么新奇玩意儿?无意中转眼看了看那徐晓晓,只见徐晓晓的一双媚眼,除了和茜雪儿做戏之外,自始自终都在凄凄婉婉,哀怨缠绵的望着自己。武松的心不由猛地一震,再想把眼睛从徐晓晓身上移开,却哪里能够!
“大哥哥,你家少夫人比台上那个姐姐还要美貌许多吗?”。小姑娘欧阳馨儿见茜雪儿的座位空着,就坐过来,挨近武松问道。
“什么?”武松眼睛望着台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是你家兄弟说的哦,他说大哥哥的夫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呵呵,也不见得就比台上的姐姐更漂亮吧?”原来这小丫头听说自己喜欢的大哥哥已经有了小娘子,一时嫉妒,才故意这么说的,那自是想借徐晓晓,贬低那个由茜雪儿“凭空捏造”出来的小娘子。
武松轻轻一提嘴角,回头看了看欧阳馨儿,暗笑道:“吸血鬼想是又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吧?一对儿傻乎乎的,还用二十两白银买一个布女圭女圭,呵呵呵,这也真亏他没脸没皮的敢这么做!”
舞台上一边跳舞,一边瞅着武松的当然不只是徐晓晓,还有茜雪儿。武松目光的旁落,不一会儿就被茜雪儿所发现,茜雪儿的心一下掉进冰窟里,别提有多冰凉。茜雪儿顿时就悲怆了面容,倒也正好符合唐玄宗的生死离情。
一曲终了,“阳春白雪”歌舞坊无异于发生了一次五级地震,好在乡绅名流们事前有过串通约定,捐款以白银二百两为封顶线,否则,真不知道这些财东门大脑一热,会捐出什么天文数字来。
见司仪募捐结束,虽然心情很不好,但是,茜雪儿还是强打起精神,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绢帕回到台上,拼命想着这些绢帕,明天就会变成孤儿院的孩子们手中的美食,茜雪儿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容。
“女士们,先生们……”一时恍惚,竟然念错了称呼,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下边的话不说错就行。接着说道:“这是刚刚在这里为大家精彩演出的美女用过的绢帕,上面留有美女的香泽哦,一人限拍一条,开始……”
看来,徐晓晓用过的绢帕,远比武松哥哥的臭袜子更受欢迎,不一会儿工夫,茜雪儿手中就只剩了一条绢帕。
“心动不如行动,绢帕只剩一条,春闺深深,美人寂寞,芳心曾对谁人许,千行泪,绢帕拭过……”茜雪儿心念一动恶作剧的加了一句道:“拍得最后一块绢帕的大善人,可以请求美女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哦,当然,是现场可以做到的。”
呵呵呵,如果一会儿上来一个变态狂那才有趣,武松哥哥看到别人抱着徐晓晓狂亲乱啃,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白银六十两。”一个儒生模样的人志在必得,出口就是前几条绢帕的成交价。
“一百两。”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看其座位所在位置,要么不是乡绅名流之列,要么就并非本地人。
茜雪儿吐了吐舌头暗道:“哇塞,徐学姐的香泽真的很值钱很值钱耶!”
“一百两,还有出更高价的吗?”。
“二百两!”听得出,那儒生的语气已经显得很不友好。
“五百两!”身后的人不等茜雪儿再问,直接说道:“对面的兄台承让一下,小弟真的是,非取不可!”
西门庆?茜雪儿一听这说话的声音,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婬棍”玩女人还真是不惜血本,五百两银子幻想一下美女芳泽,我靠,到真让茜雪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连续报了三次价,歌舞坊里一阵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再来和西门庆竞拍。
“成交,请拍得绢帕的大官人上台接受您所竞拍的物品。”
茜雪儿话音未落,就听得徐晓晓一声惊呼:“西门酷帅!”
茜雪儿当然知道,从身后朝自己走来的,根本不会是西门酷帅,应该是西门酷帅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西门庆。
看那西门庆拿出一张银票随手撂进衙役手中的托盘里。然后,嘴角轻扬,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径直在茜雪儿对面停下。
茜雪儿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见那西门庆身着浅粉色交叉领内衣,紫红色对襟绣花长袍,外披一件黑色貂皮披风,好不华美,好不气派!
“姑娘并没有忘记西门庆,对吧?我们初次邂逅相遇的场景,被姑娘在这个舞台上再现,所不同的是,这次想要‘非礼’姑娘的,却不再是那个肥猪头,而是深深爱着你的大哥哥。”
“恭喜你,西门大官人,你的标的是台下的那个大美女,茜雪儿马上请她上来,只是,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别兴奋得晕过去才好!”
茜雪儿没好声气的挖苦西门庆道,转过头去,正欲有请徐晓晓上台,西门庆却已经闪电般的出手,摘下茜雪儿头上的绢花。茜雪儿一愣,竟然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西门庆潇洒地转过身去,冲台下一抱拳,仿佛这“阳春白雪”是自己的“轻歌曼舞”一样,先是用一双漂亮的“电”眼向台下缓缓一扫,然后举起那朵粉红色的绢花,笑吟吟地对台下说道:“小人无意于美女的绢帕,小人出价五百两白银,只想取回这朵绢花,不知道这位小哥儿是否愿意把花儿捐出来。”
台下一阵“嘘”声,以为这财大气粗的帅哥是一个“恋童癖”,对美女没有兴趣,却是钟情于小哥儿。马上就有人趁机起哄道:“大官人快提一个要求吧,机不可失呀!”
西门庆转过身来,微笑着走近茜雪儿,见茜雪儿微蹙起眉头,露出一脸的厌恶,并下意识的退后了一大步。西门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嗓子有些暗哑的说道:“自从我把这朵绢花插在你头上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今天,我本想把它收回来,送给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用爱温暖过我的那个女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送出去的心,是否还可以收的回来……”
“西门大官人,对不起……”茜雪儿说着,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台下的武松,只见武松大大咧咧的伸着一双长腿,右手搭在椅背上,侧身斜乜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让茜雪儿心里好不气恼。
西门庆顺着茜雪儿的目光望去,待回过头来再看茜雪儿时,眸子里已是充满了落寞与抑郁。
“我早该想到是他,不,我早已经想到是他,只是,西门庆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而已。”西门庆说着,冲茜雪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哥哥今天不想问你,过的是否快乐,因为,你的忧伤就写在眼里,我想,你自己也看到,刚刚你们表演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别的女子。”
“对不起,请不要再说了,茜雪儿心里很乱,真的……”茜雪儿内心挣扎着,忍着泪水,对西门庆说道:“请不要再提他,求你,不要……”
“大官人,亲一个……”台下的乡绅和名流们等着看热闹,见西门庆一直没有行动,更多的人起哄起来。
西门庆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侧过头去,轻轻合上眼睛。过了片刻,重又笑吟吟的转过头来,已是换了一副放浪不羁的笑容。只见西门庆用那双迷死人的,擅长放电的眼睛,瞟着茜雪儿,语气十分轻挑的问道:“怎么样,这位小哥儿,你希望我提一个什么要求?呵呵呵,或者说,你不希望我提什么要求?”
心慌意乱中,茜雪儿忍不住又转过头去看武松哥哥有何反应,只见武松依然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甚至还狡黠的冲自己挤了下眼睛,那意思十分清楚,分明是在等着看自己出糗。
茜雪儿这下意识的一瞥,却深深刺疼了西门庆。
“你想知道那个混蛋会不会在乎你,对吧?好,我来帮你证明!”西门庆突然俯来,把茜雪儿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深深地吻住了茜雪儿的嘴唇。西门庆心里痛楚地申吟着:“茜雪儿,你心里有我,让我感受你的柔情……”
茜雪儿的双手被一起抱住,动惮不得,略一挣扎之后,毫不犹豫的照西门庆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西门庆的身体猛地一抖,松开手,大睁着双眼,神情十分疼苦的望着茜雪儿,这个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的玩情高手,似乎还是不能相信,茜雪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无情。鲜红的血液立刻从西门庆的嘴角流了下来……
茜雪儿含着眼泪,一把推开西门庆,逃也似地跑下台来。
武松见茜雪儿怒冲冲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嬉皮笑脸地调侃茜雪儿道:“呵呵呵,小无赖,被人吃豆腐了吧?”
话音未落,茜雪儿已经应声出手,一耳光扇在武松脸上。武松反射性的跳起身来,怀里的布偶女圭女圭掉在地上,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视着,都是怒目圆睁,就像一对准备决战的公鸡。
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武松弯下腰来,拾起掉在地上的布偶女圭女圭,一把塞在茜雪儿怀里,撩开大步,从茜雪儿身边擦身而过,径直朝歌舞坊大门走去。
茜雪儿抱着布偶女圭女圭,虽然没有转过身去,但是知道武松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去。听着武松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听话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茜雪儿,你完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家大英雄的耳刮子,只怕比用刀子捅了人家还更要严重,这下子,只怕你和武松哥哥连兄弟也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