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然后是“咚咚咚”的脚步声……武松宿酒似醒非醒,眼睛都懒得睁开,懵懵懂懂的叫道:“吸血鬼,给哥哥倒碗水喝,好渴……”
徐晓晓连忙倒了杯茶,双膝跪在楼板上,把武松的头扶起在胸前,把茶杯送到武松的嘴边。武松眉头猛地一皱,感觉有什么不对,头好像蹭到什么不该蹭到的东西,柔软,滑腻,温香扑鼻……睁开眼睛一看,武松倏地一下跳了起来,倒把徐晓晓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掉在楼板地上,咣里咣啷滚出好远,茶水洒了徐晓晓一身。
“怎么了,烫着哥哥了吗?”。徐晓晓问道。
怎么回事?武松问自己道,我怎么会躺在徐姑娘怀里,我们,我们都干了些什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铺垫,武松的头顿时变得斗一样的大,满脸通红地问徐晓晓道:“徐姑娘,武松,没有,没有冒犯,姑娘吧?”
“哥哥以为什么叫冒犯?”徐晓晓故意模模糊糊的回答道,也羞红了脸,心里揣度着,武松哥哥是想问我,我们昨天有没有,有没有肌肤之亲吧?
“武松怎么会睡在这里?吸血鬼呢?”
“武松哥哥昨天喝醉了,就来晓晓这里……”徐晓晓顿了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加点“花边”让武松不能忘掉自己。终于还是不好意思胡言乱语,只好如实说道:“吸血鬼小兄弟刚刚来过,见你睡着,就走了。”
见徐晓晓吞吞吐吐的样子,其实无需再加什么“花边”,武松心里已是紧张得要死,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这才渐渐放下心来,避开徐晓晓的目光说道:“武松先行别过,武松去看看吸血鬼……”
武松逃也似地出了这边客栈大门,来到自己下榻的客栈,进屋一看,茜雪儿的东西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前的桌子上,银元宝,洗干净的袜子,以及一小碟鹅油卷,都在毫不留情的数落着武松,哪像一个大哥哥的样子,让自己的小兄弟如此伤心,好了,把小兄弟气跑了,看你到哪里去找人家!
急忙来到大堂,问掌柜的道:“我兄弟什么时候走的?知道去哪里了吗?”。
“那小公子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不过是骑着快马。”见武松焦急的样子,掌柜的连忙安慰武松道:“那小公子说武爷要是问起,就说自己在京都等你。”
知道了茜雪儿的去向,武松心里稍稍好过一点,既然是骑马去的,两天时间应该就可以回到大和尚那里了。转身准备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安顿了徐晓晓就去追赶茜雪儿,无意中看到扔在大堂桌子上的,茜雪儿花了二十两银子拍得的布偶女圭女圭,走过去拿在手中端详着,嘴角轻轻一提,苦笑着自语道:“这小无赖,连馨儿小姐的女圭女圭也忘了拿走,像是真的很伤心吧?”
“武爷说对了,那小哥儿昨天一路哭着回来,就在大堂里坐了整整一夜,好可怜见的。”掌柜的一番话无异于尖刀一样,在武松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下。武松又是淡淡的一笑,不想被人看出心里的纠结。
“掌柜的,帮我租一匹马!”武松盘算着,此去濮阳一百多里路程,茜雪儿早晨出发,日央之后就可以到达濮阳,在濮阳歇宿一夜,第二日赶往长垣。所以,武松准备安置好徐晓晓后,就去追赶茜雪儿,日中出发,天黑前就可以在濮阳和茜雪儿汇合。但是,武松做梦也没有想到,茜雪儿一时意气用事,一路狂奔根本没有算计路程和时间,天黑时正好赶到桃花山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差点就命丧狼月复。
“武爷,府尹大人留话,让小的转告武爷,回来后请去府尹家中赴宴,有要事相商。”掌柜的见武松吩咐备马。连忙把茜雪儿看后随手扔在柜台上的请柬呈递给武松。
反正时间充裕,正好去向欧阳府尹道个别。
“武爷怎么没把小公子和徐姑娘带来?”略略寒暄之后,欧阳府尹问道,并立刻传管家道:“马上派人请小公子和徐姑娘。”
“不用费心,我兄弟因事已经先行回京了,我来代他辞谢大人的盛情款待,武松也就别过,后会有期!”
“哎呀,这个,实是不满武爷,今天请武爷来,一是新春佳节,请武爷来家中小饮几杯,另外呢,还有一事相求,前不久,朝廷运往沧州赈灾的银车过大名府后就失去了踪迹,因为并没见活口报案,是以至今无一点头绪,此案着落在本府身上,本府思来想去,只有请武爷出手相助,武英雄若是肯仗义出手,本府不胜感激。”
武松正待拱手告别,见欧阳府尹如是说,暗暗思忖,这等事既然被武松听得,武松自然不可袖手旁观。
“多早晚的事情?”武松坐回椅子里,直接问道。
欧阳府尹一愣,半天才回答道:“具体时间尚未查清楚,这大过节的,捕快们难免懒怠些,这样吧,我多派几个捕快跟着武爷,也让他们学点见识……”
武松手一挥说道:“人便不需要,给武松备一匹好马。武松稍作安排,立刻去查端倪。”
“武爷是担心徐姑娘的安置吧?”欧阳府尹作出心领神会的样子来,捻须微笑道:“武爷放心,徐姑娘那里,本府自会早晚关照,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武爷尽早着手才好,以免夜长梦多。”
“却是勿须大人催促,这些武松具都省的。”
欧阳府尹盛情难却,武松只好留下来小酌了几杯。出了府尹宅邸,武松直接去徐晓晓下榻的客栈,和徐晓晓道别。一路走着,心里已经对案子该如何办理做了大致的盘算,既然银车是经过大名府后就没了踪影,那就先从大名府往沧州的路上,查明银车失踪的具体位置,这沿途的山贼,各自占山为王,若非合谋作案,一般情况下,不会越界跑到别人的地盘抢劫银车,即使有外来强人作案,山上的哨探们也决不会不探知清楚个中端倪。武松决定,一旦确定银车失踪的地点,就直接擒了山大王为人质,强行夺回赈灾银子。
徐晓晓正焦虑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武松知道茜雪儿负气出走后,会有何举动,会不会撇下自己直接去追茜雪儿?若是知道自己听凭茜雪儿哭喊着武松的名字,却不理不睬,武松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徐晓晓打开房门,武松满脸心事的走了进来。
“武松哥哥,小兄弟没事吧?”徐晓晓惴惴不安的问道。见武松没去追赶茜雪儿,心中不由又暗暗高兴。
“小兄弟回京都了。”武松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想对徐晓晓提起茜雪儿的事情,只是问道:“武松有一事要和姑娘商议,姑娘一路跟着武松,武松没能好好照顾姑娘,颇为惭愧。武松马上要去办一件案子,少则十来天,多则一个月,实在无法照顾姑娘,还请姑娘直言相告,家在何处?武松着人送姑娘回家去。”
徐晓晓一听,顿时如大冷天被泼了一桶冰水,透心儿都是冰冰凉的。以为武松是在为茜雪儿的出走迁怒于自己,连忙解释道:“武松哥哥,我……”
武松微微一抬手,示意徐晓晓住口,接着说道:“武松知道徐姑娘的心意,武松答应过我家兄弟,如无兄弟同意,不会考虑娶亲之事,武松既不能给姑娘任何承诺,自是不该坏了姑娘的名声。这样孤男寡女的相处,武松自是无所谓,姑娘却是不方便……”
徐晓晓听了,小脸一下子变的苍白,心里不信道:“怎么会是这样?所谓的大英雄就是这样一副德性?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衫吗’?不对,一定是我的功夫还没做到家,好汉也好,大英雄也罢,也都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吧?”
“武松哥哥,徐晓晓在你眼里,是不是十分卑贱而又不知廉耻?”徐晓晓直视着武松的眼睛,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泪,却是一滴一滴的顺着鼻翼流了下来,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无声的泪水,凄艳绝美的眸子,端庄凝重的姿容,恰似“晶莹香睑凝水痕,窈窕柳姿敛玉魂。冰清最称相思语,缘起空灵寐三生。”
“不是,徐姑娘,你误会武松的意思了……”武松最怕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流眼泪,而最怕最怕的就是,女人在自己面前流眼泪。心一慌,便有些语无伦次。
“不,晓晓没有误会哥哥的意思,是哥哥误会晓晓,晓晓说过,晓晓只要跟着哥哥,晓晓只想一辈子跟着哥哥,但是,晓晓从未想过要哥哥什么承诺!”徐晓晓无比哀怨的望着武松,幽蓝幽蓝的眸子,直望进武松的眼睛里。如泣如诉地说道:“武松哥哥,让晓晓爱你,喜欢你,做你的奴婢,一生服侍你,好吗?”。
“徐姑娘……”武松话未出口,徐晓晓已经扑进武松怀里,固执的搂住武松的脖子,任凭武松推搡,只是不松手,心里甚至于有些调皮的想着:“武松哥哥,你要是把晓晓提溜着扔出去,我就真的服了你!”
武松自然是不可能对徐晓晓动粗,武松心里有些怨恨徐晓晓给自己出了道难题,武松堂堂一条汉子,却因为抵挡不住一个女子的纠缠而心乱如麻,武松无计可想,只有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不是真英雄,好汉子!
感受到武松的心跳越来越快,徐晓晓的身体紧紧的贴了上去,高耸的胸部,压得武松几乎无法呼吸……徐晓晓知道,自己该落下最后一枚“官”子了。
徐晓晓慢慢地踮起脚尖,把自己的樱唇迎了上去,吻住武松的嘴唇,武松下意识的抬头,想要避开徐晓晓红唇的攻击,却被徐晓晓十分任性的更紧地搂住了头颈,徐晓晓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却从没见过像武松这样拘谨木讷的男人,征服欲越发强烈,柔润的香舌配合着樱唇的温柔辗转,想要撬开武松紧抿着的嘴唇,心里恶作剧般的思忖着,我就不信武松哥哥面对绝色美女的烈焰红唇,还可以保持坐怀不乱……
老实说,这事若是发生在徐晓晓和武松相识之初,武松早提溜着徐晓晓扔了出去,没准还会消遣一句:“呔,你这女子想是没人陪侍久了,难耐寂寞,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调戏武二爷,哈哈哈,武二爷却是害怕被家中娘子知道……”但是,经过和徐晓晓的这段时间相处,尤其是徐晓晓精心打造的温柔,就像盘丝洞里的蛛丝,早在武松不知不觉之中,缠了一层又一层,武松初见徐晓晓的排斥心理,早已转换为“赏心悦目”,甚至于对徐晓晓的温柔体贴,不知不觉的有一点点心动……
武松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有一种冲动,想要抱住徐晓晓,但是,举起的双手却又停在了半空中,身体一阵燥热,喉结蠕动着,快要窒息的感觉,潜意识里,却依旧在挣扎着,好不容易直起身来,刚带着三分恼怒喊了一声“徐姑娘……”徐晓晓柔软的嘴唇早又吻向武松的颈部,烧得滚烫的舌尖,温柔缱绻地舌忝舐着武松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