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儿一时冲动,大脑发热,想都没想就冲出门去,径直来到西门庆家的豪宅大院,看门的小厮一见是十一姨娘回来了,连忙迎上来跪拜,这可是爷的心肝宝贝,千万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西门庆在那里?”茜雪儿一边往进闯,一边怒气冲冲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小厮悄悄瞥了茜雪儿一眼,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十一姨娘真是被爷宠坏了,竟然敢直呼爷的名讳,并且言语不逊,明显对爷没一点尊敬。
“奴才不知道,爷平日去哪里,只有小虎儿跟着。”小厮诚惶诚恐的回答,颇为世故的讨好道:“十一姨娘请先回房安歇,奴才这就去打听,告诉大官人,十一姨娘找大官人。”
大娘的心月复小丫头远远地看到茜雪儿,心里一怔,这十一姨娘真是胆大包天,偷偷地和情人私奔了,还敢大摇大摆的闯进府来,真当有爷护着就可以无法无天吗?片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去向大娘作了报告。
茜雪儿刚走进荷花亭,还没等转出朱红雕栏的水上曲廊,就见媚儿、菲儿等一伙儿小妾们迎了过来,留神看了下,大娘并没露面。
“哎呀喂,这不是十一姨娘吗,怎么,想爷了吗?看你这一身打扮,是专为诱惑爷的吗?不对呀,爷可并不喜欢小倌儿,小十一娘的这身衣服,啧啧,想来不是为咱爷打扮的吧?”媚儿率先迎了上来,拦住茜雪儿的去路。
茜雪儿抬头一看媚儿的眼色,显然已经用目光扇了茜雪儿几十个耳刮子。这媚儿身材修长,总有一米七五以上的高度,比茜雪儿高出了大半个头,加上初次见面掉进荷花池里的旧怨,茜雪儿心里很有些压力,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媚儿姐姐,别来无恙,茜雪儿找西门庆有话要说。”茜雪儿领教过媚儿的刚烈,哪敢不敬,口气软的近乎讨好。
“小茜妹妹,咱爷就是这样称呼十一姨娘的吧?你和爷在京都卿卿我我,还没亲热够吗?怎么,这么猴急?连陪姐妹们聊会天的功夫也没有?”媚儿逼上一步,高挺的胸部几乎压在茜雪儿嘴唇上,茜雪儿胆怯的瞄了眼曲廊下的荷花池,担心媚儿一时发怒,把自己推进池子里去。
“媚儿姐姐,你真是贵人好忘事,人家小茜姨娘早撇下爷,给人做小倌儿去了,想是不小心漏了陷,被人休了,这才回来找爷的吧?”菲儿伶牙俐齿的骂道:“姐姐没听到刚这贱女人直呼爷的名讳,还不大耳瓜子扇她的嘴”
“不行,奴家手软,这细皮女敕肉的,要是打出五个手指印,让爷看到,没准儿会心疼死了。”媚儿娇笑道,伸出手来在茜雪儿的脸蛋上轻轻地抚模着,指头捏着茜雪儿的腮帮,猛的用力一拧,疼的茜雪儿浑身一哆嗦。
“你,你们要干什么”茜雪儿预感到事情不妙,眼见家里这么热闹,大娘却避而不见,想是有意让这群怨妇们来修理自己一顿的吧?西门庆也躲在一边看热闹吗?这个死乌龟王八蛋加臭狗屎,果然是无情无意的小人。
“我们干什么?我们敢干什么?你是爷的心肝宝贝,我们来亲热亲热小茜姨娘,等以后十一姨娘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分我们一点恩惠呀,呵呵呵……”
“小茜妹妹真是没良心,枉咱们爷对你那么好,你还……难怪姐妹们生气。”
“嘻嘻嘻,想是爷还没来得及教小茜妹妹,若是小茜妹妹知道爷的好处,一准舍不得离开爷。”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小妾,坏坏的对茜雪儿伸出手来。
“别碰我……”茜雪儿躲开伸向自己胸部的小手,却又被人从后面伸出手来,在茜雪儿胸前的坚挺处,使劲儿捏了一把。
“九姨娘,你这没羞没躁的小蹄子,爷那里不让你模,你就拿爷的心肝宝贝泻火,小心爷把你的手指头剁了喂狗。”
“呵呵呵,你才没羞没躁哪。”九姨娘回骂一句,从身后抱住茜雪儿,咬着茜雪儿的耳朵,嬉皮笑脸的问茜雪儿道:“对了,十一姨娘,听说打虎的那厮是个断袖,是不是他对你没兴趣,你才跑回来的?”
茜雪儿使劲儿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月兑,感情这九姨娘竟是个练家子,很有些力气。茜雪儿又怒又急,忍不住大声叫骂道:“西门庆,你这个死乌龟王八蛋,臭狗屎,给我出来”
九姨娘见茜雪儿恼羞成怒,竟然撒起泼来,更加来劲儿,一手搂紧茜雪儿,一手胡乱动作起来,恶作剧的调笑道:“是姐姐没把小茜妹妹调理舒服,小茜妹妹想让爷亲自动手吗?好遗憾哦,爷这会儿没在家,只好还是姐姐代劳了。”
羞辱的泪水盈满了眼眶,茜雪儿倔强的忍着,不让自己在这些变态的女人们面前哭出来。没想到这些女人如此痛恨自己,茜雪儿怅然道,我不是把西门庆还给你们了吗?我并不想把不幸强加给你们。
觉得对茜雪儿戏弄的差不多了,毕竟,不想弄得茜雪儿狗急跳墙,做出非常的举动来,大娘对四姨娘使了个眼色,示意打住。
“小蹄子们,只顾了说笑,别把正事给忘了。”四姨娘笑眯眯的走过来,拉开九姨娘,然后,轻轻抚模着茜雪儿的小手,柔声细气的说道:“小茜妹妹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没个正经,回来了,大家依旧是好姐妹,不过,入门有先后,这是府上的规矩,妹妹按照规矩拜见各位姐姐,再对各位姐姐道个歉,以前的所有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十一姨娘你说好不好?”
茜雪儿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一切都是大娘的刻意安排,意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等这些小妾们表演完了,大娘就会粉墨登场,以怀柔的面孔收拾残局吧?
正如茜雪儿所估计的,大娘听到小丫头报知十一姨娘回家了,急着找大官人,大娘阴沉着脸,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个小贱人,眼见那边没了指望,这才想着回家来找小庆吗?
大娘之所以这样想,全是王婆的情报所致,王婆告诉大娘,那潘金莲听说小庆无意于自己,那天的事情全是媚药所致,倒也懂得进退,听其口气,竟然说不希望让人知道她和大官人的事情,要替武大郎守节,傻子也看得出来是在哄人耳目,醉翁之意,谁人不懂,那小娘子守在家里,显然是冲着武二郎去的。
这潘金莲下手真快。大娘揣度着,想必是打虎的那厮还没弄清楚,十一姨娘是男是女,那小寡妇就已经抢在了前头,断了十一姨娘的念想。
知道西门庆舍不得十一姨娘,大娘不可能不让茜雪儿进门,事实上,大娘也一直在想办法,把茜雪儿迎回家来。但是,人真的回来了,却又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于是趁着西门庆不在家,让那群小妾们先去出一口气,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当然,不能给十一姨娘留下话柄,不能动粗,不能伤了十一姨娘一星半点。挂出幌子来,让西门庆看到,谁动的手,谁向大官人交代。
那群小妾们个个对茜雪儿恨之入骨,得了大娘的指令,哪里按捺得住,若非担心西门庆追究,不说别人,媚儿已经把茜雪儿扔进池塘里几个来回。
见四姨娘出面,让自己给众姨娘请安道歉,茜雪儿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怂小鼻子质问道:“西门庆算是什么东西?你们稀罕,茜雪儿不稀罕,茜雪儿并没有想要在府上占一席之地,甭说是十一姨娘,就算是大娘死了,让我做大娘,姑女乃女乃也没兴趣。给你们道歉?凭什么?茜雪儿和各位无冤无仇却被你们无端羞辱,你们不觉得该道歉的是你们自己吗?”。
大娘被小丫头扶着,正躲在一边看热闹,听到茜雪儿如此鄙视西门庆,大娘气得浑身打颤,几步抢过来,指着茜雪儿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一句话还没骂完,就听得小丫头叫道:“大娘,大官人回来了。”
稍一犹豫,大娘下定决心,拼着和小庆翻脸,也要让这个不知道高低的小贱人从此怕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对众小妾吼叫道:“打这个小贱人,给我往死里打”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对茜雪儿恨得痒痒的,恨不能真的就一顿拳脚打死了完事,但是,习惯了看西门庆眼色行事的小妾们,还是不敢公然和西门庆作对。
这里正在犹豫不觉,那里却听得六姨娘叫道:“大官人,你怎么喝成这样……”原来众人围攻茜雪儿的时候,丫头出身的六姨娘胆儿小,就悄悄缩在一边,这时见西门庆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就抢上前去,把西门庆扶住。
环肥燕瘦的小妾们一见到西门庆,哪里还顾得许多,早丢开茜雪儿,一拥而上,把西门庆围住,搂腰的,拉手的,轻轻拍打背部的,好不宝贝得紧。
大娘顾及身份,自是不会亲手去打小贱人,一双眼睛瞪得乌眼鸡一般,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早已把茜雪儿腰斩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