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每日在狮子楼买醉,哪有心思顾及别的事情。”王婆无意间的一句话,等于出卖了主人的行踪。是以,武松手提朴刀,径直来狮子楼寻找西门庆。
“武都头辛苦,来查案子呀。本店新上了几款小菜,都头忙完了正好小斟几杯。”掌柜的见武松大步走进店来,就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因为是本县都头,提刀行走,自然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
“掌柜的请自便,武松和西门大官人有约,请问大官人来没有?”
“哦,来了,在二楼水月轩包房,武都头请。”因为是打虎英雄大驾光临,掌柜的格外殷勤,执意亲自引上楼来。
武松点点头,跟在掌柜的身后上到二楼,来到水月轩门前,掌柜的推开轻轻敲了敲房门,西门庆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掌柜的推开门,只见西门庆背向窗户而坐,独自一人浅斟慢饮,已经喝得有六七分醉。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说道:“西门大官人,武都头来了。”
听到门响,西门庆抬起头来,见武松站在门口,朴刀紧贴手臂握着,是以,西门庆并没注意。
“武都头有甚话说?且请进来坐下,小饮几杯。”西门庆潇洒的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昨天公堂之上,西门庆多有得罪,先自罚一杯。”
“都头请便”掌柜的说着,倒退着离去。
武松走进包房,脚后跟轻轻一碰,关上房间的门,缓缓地走过去。
“武松今天来为家兄武大郎讨个公道。”武松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看着西门庆那张英俊绝伦的笑脸,武松不由就想起在大名府“阳春白雪”歌舞坊,西门庆强吻茜雪儿的情景,新仇旧怨一起涌上心来,不等西门庆回答,武松早飞起一脚,向酒桌踢去,那张酒桌呈水平超高速旋转着,向西门庆撞去,只见那满桌子的碗盏杯勺,杂耍般的一起跳起,又哐里哐啷落下。
西门庆见桌子向自己撞来,急忙纵身跃起,堪堪落在桌子上,躲过了撞击。
一惊之下,酒醒了大半,手腕一挥,酒杯当做暗器飞了出去,直奔武松胸前大穴。
武松侧身闪过,也是一跃落在桌子上,手腕一翻,潇洒的挽了个刀花,朴刀亮了出来,刀尖直指西门庆左胸乳突下,离肌肤不到半分,只要轻轻一送,朴刀就将在西门庆心脏部位,戳一个透明窟窿。
西门庆并未看到武松带刀,失于防备,武松跃起后,空中翻腕,闪电般的突然袭击,干净利落的一招制敌。
轻轻地一勾嘴角,西门庆苦笑道:“武都头可以动手了,只是,西门庆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再说一次,我没杀令兄。”
“武松刀下,从不会杀得不明不白。”武松剑眉倒竖,微眯着双眼,鄙视着西门庆,沉声说道:“西门庆,你家中妻妾成群,犹自到处猎艳,奸**杀人夫,王婆是你家奴才,若非主子撑腰,怎敢如此丧心病狂。”
西门庆无语。西门庆一直以为,是大娘指使王婆杀人灭口,而西门庆一生受大娘深恩,杀人之罪,西门庆只好替大娘隐瞒。
“茜雪儿姑娘,我们来生再见吧”西门庆月兑口而出,向茜雪儿做最后的道别。
武松见西门庆目光迷离的望着自己身后,突然说“茜雪儿姑娘,来生再见”,还以为是吸血鬼赶来这里,下意识的一回头,顿时门户大开,露出破绽来。
西门庆哪里肯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雷鸣电闪般爆发,跃起,出腿,足尖准确无误的踢中武松腕部,武松手中的朴刀月兑手飞出窗外,哐当一声,落在街心。
见武松手里没了刀子,西门庆心里略微放松,右拳虚晃一晃,吸引武松注意,左拳一个黑虎掏心,被武松侧身闪过。武松顺势抢上一步,左横肘击向西门庆腰侧,见西门庆腾空跃起向后飘出,落在地上,躲过自己的肘击,武松跟着跃下,尚未落地,早又一脚挑起把椅子,足弓一送,椅子出膛的子弹般疾速砸向西门庆胸部。
西门庆躲闪不及,长腿一摆,横扫椅子侧面,把椅子碰的一阵旋转,突然改变方向,斜飞出去,砸在对面墙壁上,顿时裂成了碎片。西门庆心里惊叹道:“武松这厮果然好力气”
心里知道久战下去,自己不是武松对手,西门庆下意识的一瞥房门,准备侍机逃离,武松见西门庆伸手去开房门,又是一脚勾踢,那张酒桌飞了过去,撞得门板一阵晃动,看看要倒地,却被桌子卡住,开又不得开,关又关不紧,堪堪堵住屋里人的去路。
西门庆所学的形意拳,本就是徒手搏击最实用的拳术,西门庆从师于形意门第一高人,武功自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但是西门庆生性却颇为儒雅,并不好斗。此时见武松步步紧逼,知道武松势必追魂夺命,明知不敌,也只好放手一搏。
审时度势,西门庆决定以柔克刚,蛇形游走,避开武松的强力攻势,侍机施展点穴功夫,突袭武松致命穴道。
西门庆的战术颇为有效,武松长于强攻,速度和力道无人能比,若是展开对攻,往往一招就可以制胜,但是,西门庆却是谨慎防守,力道虽是不及武松,拳脚倒并不显得逊色,武松一时间到也找不出西门庆的破绽来。
当下,武松和西门庆,一个强攻,一个死守,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拆了好几十招,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等什物,大都被砸的缺胳膊少腿,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楼上楼下不少饮酒的客人,听得打斗的声音不知所以,掌柜的上来又打不开门,里边打斗的一个是代表官府的武都头,或许人家在执行公务,一个是本县有权有势的大官人,平日里躲着犹恐不及,谁敢擅自得罪,是以,能走的就走了,当留的也躲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肯因祸上身。
武松走遍天下,和人搏击,基本上都是一两招之内,撂倒对手,此时西门庆竟然在自己手下走了好几十招,武松暗叫一声惭愧,这个公子,除了玩女人,功夫倒也练得不差。
武松打得意兴阑珊,早不耐烦和西门庆继续僵持下去,立刻抢上一步,伸出双拳,在西门庆面前虚晃一晃,转身就走,有意露出破绽来,yin*西门庆来攻。这正是武松后来对付蒋门神的招数,乃是有名的绝学,鸳鸯步,玉环脚。一旦出手,从来都是一招制胜。
西门庆见武松明摆着占尽上风,却突然露出一个破绽来,知道后手必是杀招,那肯上当去攻,漂亮的桃花眼一扫之下,瞅准这个空隙,身形早已经向窗口飘去,准备跳窗逃生。
武松的绝学对付江湖上的武功高手,屡屡得手,乃是因为,那些一等一的高手,都是自信自傲的可以,根本就没想过会输给对方,对攻之中,只顾了争强好胜,哪曾想到明哲保生,是以,只要瞅准对方的破绽,势必全力出击,武松见对方跟进,才可以使出杀手锏来,玉环步后面一个勾踢,袭击对手小月复,得手后,突然跳转身来,一个鸳鸯腿跟上,直打对方太阳穴,武松脚上力道何止千斤,只要是血肉之躯,一招两式,无不结束战斗。
见西门庆并不接招,武松有力使不出去,耳听得西门庆向窗口方向跃出,知道那厮想逃,武松哪里肯轻易放过,连身都没转,直接飞身向后方跃起,就空中一摆长腿,轮扫过去,封住西门庆去路,西门庆见武松腿脚力道沉重,不敢硬接,依然选择回避,一个直体旋转,远离武松的双腿控制范围。
“西门大官人只顾了抱头鼠窜,惜命如此,让人汗颜”
“武都头笑话了,西门庆虽是惜命,却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是西门庆有愧于令兄,自当以命相抵,但是今天,西门庆不愿做个屈死鬼,。”
“说得好,西门大官人,武松这就替家兄向你索命”武松怒极,剑眉早又倒竖了起来。
“武都头,西门庆没有杀害令兄,但是,令兄之死和西门庆却不能说没有关系,都头找我偿还命债,西门庆也无话可说,只是,都头杀了西门庆,是准备逃亡江湖,还是去衙门伏法?就算都头去衙门自首,若能轻判保得性命,难免长时间刑役,重者,也可能被判极刑。茜雪儿姑娘谁来照顾?”
一提起茜雪儿,西门庆喉头就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西门庆一勾嘴角,苦笑道:“小茜对都头一往情深,为了都头,可以说是已经舍弃所有,西门庆死不足惜,还望武都头不要让小茜孤苦无依。”
武松听了心头一怔,吸血鬼,武松自来了无牵挂,行事从未有过片刻的犹豫,自从有了你,武松活得好不惶恐,莫非真个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街上一声唿哨,西门庆心头大振,知道是小虎儿来接应自己,趁武松心神恍惚的时候,勾起一个缺了两条腿的破椅子,长腿一摆,踢向武松,武松下意识的纵身避开西门庆的偷袭,而西门庆要的就是这一个空挡,身体迅速启动,猎食的豹子般的跃出窗外,早看到小虎儿骑马等在街心,西门庆就空中一个直体旋转,落在马背上,接过小虎儿手中的缰绳,眼看就要纵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