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之前,我特意给钱美珍买了她喜欢吃的零食,毕竟我这次的胜利得意于她的那张临时出入证。可当我走进公司大门时,却发现前台的位置上多了一个高挑貌美的年轻女孩,而钱美珍,正哭哭啼啼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不可置信的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走到她的面前,钱美珍抬头看见是我,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喷出火来,她把东西往桌上一摔,冲我大声哭喊道:“沈暖意,你既然那么有本事能说得动莫少把你给留下来,你又何必要来祸害我呢。我平日里待你不错吧,你为什么偏偏要害我呢,啊?”
我已经难过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任由她指着我的鼻子一通痛骂。小月站在一旁,灰败的表情看上去比我并没好到哪里去。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围着我们在指指点点。
钱美珍出了一口恶气,抱着她的东西使劲把我撞到一边,边往外走边擦眼泪。我猛然反应过来,疾步从后面拖住她的手,道:“美珍,你先别走,我去找莫少。”
她回过头来恶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死死的盯着我:“你去找莫少?你真了不起,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敢跟你走得这么近呢。沈暖意,既然把我当了炮灰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已经再没有任何可以被你利用的价值。”
“不是的,美珍,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拉着她不松手,只希望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去跟人事部的解释,出入证是我从你那里抢的,不,偷的。”
钱美珍冷冷的看着我,恨声道:“松手。”
我顿了顿咬牙转身往电梯跑去,我一定不能让钱美珍离开,这样的罪我承受不起。
小月跟我说过,钱美珍的爸爸在她念高中的时候突遇意外过世,她妈妈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患了抑郁症,她只好早早的辍了学,一个人要照顾生病的母亲,还要负担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我当时还感慨说,她看上去性格挺开朗的,没想到家里是这个样子。小月便幽幽叹口气,道,还不是苦中作乐,她在莫氏集团已经四年,因为学历的原因只能是守在前台。幸好莫氏集团的工资比别的地方还是要好很多的,她说她也知足了,以后找个知根知底的爱她宠她的人嫁了,人一辈子不就这样过了。
可现在我却把她这样可怜兮兮的守望也给毁灭得一干二净。我怎么能这么做,我怎么能踩着别人的脊梁骨往上爬。
电梯直接把我带到了总裁办,我看都不看秘书直接往里面闯。秘书站起来,神态倨傲的拦住我:“沈暖意,你别太放肆了。”
我忿忿的盯住她:“是不是你?美珍被辞退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又怎样?”她双手横栏于胸,满眼的鄙夷,“我是总裁办的行政秘书,手下的人犯了错我公事公办,难道这还需要向你请示么?”
我狠狠的盯着她,眼前这是一个多么漂亮高挑的美女,可惜,她却完全把自己的善良和道德泯灭在这办公室的争风吃醋当中。很明显她这是在杀鸡儆猴。
我的情绪在急剧的燃烧,虽然我明明知道莫霏凡现在在办公室的几率几乎为零,我还是忍不住愤然的伸手推开她,直接往里面闯。是的,我就是要刺激她,从心理上藐视这个可恶的女人。
她从后面更大力的把我给拉了回来,口里怒骂道:“沈暖意,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敢再往里走一步,我就叫保安。”
我冷冷的看着她,再次往里面闯。
“好,很好……这可是你逼我的。”她被我气得双手直抖,转身就开始拨内线电话。
就在这时,我听到杨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琳,沈暖意,你们俩一大早在公司里吵什么?”
我回头看到杨菁和张子煜从电梯处走了过来。竟然每次他们都是同行,看上去颇有些形影不离的味道。
苏琳立即放下电话,换了副面孔恭敬的道:“杨秘书早,张助理早。”
杨菁皱着眉头看着她呵斥道:“什么事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总裁办的规矩你忘了吗?”。
我不等她答言看着杨菁抢先说道:“杨秘书,我想知道钱美珍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公司给无故辞退。”
杨菁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上上下下冷冷的打量着我,阴阳怪气的说道:“沈暖意,不要以为莫少网开一面把你留了下来,你就可以跑到总裁办来兴师问罪么?钱美珍犯了什么错,你应该问你自己。”
显然我在车库堵截莫少的事在公司里已经闹得是人尽皆知。看来我真的已成了众矢之的。好吧,既然此路不通,我在这里等着莫霏凡好了。
杨菁见我站在一边淡薄的沉默不语,不禁气上心头,怒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做事吗?”。
我不看她,淡淡的说:“我们市场部的事也用不着你们总裁办的操心。”
我很清楚杨菁在公司里的地位,虽然大家都叫她杨秘书,但她其实是总裁办的行政总裁,只是因为杨秘书这个称呼叫了很多年,已经成了一种身份标识,倒比那些杨总,杨部长之类的来得更有权威。
只是今天谁也不要惹我,哪怕我昨天才辛苦的保留住在莫氏集团的位置,但今天我就是本着丢了工作的决心,也一定得让钱美珍留下来。
杨菁恼怒的一拂衣袖,向里走去,我知道她这是忌惮莫霏凡,不然她早一个电话通知人事部,让我走人。杨菁走了几步又回头朝着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张子煜低吼道:“张助理,你也不用做事么?”
张子煜今天显然比前两天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只是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偶尔会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恍恍惚惚的看向我。
杨菁叫他的时候我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他看着我愣了愣神,眼神里有一种异彩水草般的掠过。然而只有短短几秒他又恢复到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跟在杨菁的身后走了进去。
苏琳一直坐在她的位置上忿忿的盯着我,我不看她大喇喇的往旁边的一组沙发里坐下。
那天出乎意料的莫霏凡来得很早,同行的还有一位威严十足的已有了些年纪的中年人。他边走边微微侧低着头跟他亲密的交谈,显然,那应该是他的一个商业伙伴。因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有面对对他公司有利益关系的人才会表现出他游刃有余的公关的形象。
他们已越走越近,苏琳站起来恭敬的招呼他:“莫少。”
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脚步不停带着那位中年男士往里走去。我腾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在他后面喊道:“莫少,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