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Denny之后,Ken又倒了回来。
他站在我面前,冷眼瞧着我身上的衣服,道:“你跟莫霏凡什么关系?”
我凛然一惊,他怎么知道?
他扯了扯我身上的衣服,冷冷的道:“他的休闲服全是我们工作室帮他打理的,最后全部要经过我的手才能送到他的手上。”
我大叹倒霉,捂着脸跌坐在椅子上。
他站在我身边继续冷冷的讥讽我:“你竟然去招惹莫霏凡,你知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业内众所周知的香港容盛国际容董的独生女儿,容芷薇。不止这样,他外面的风流债更是多得数不清,说一个你也认识的,高素素,她就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沈暖意,你准备和这些女人去争宠么?”
我想要和这些女人去争宠么?不,不,我一点也不想那么去做,我的目的是想把莫氏集团搞得一团糟。
可惜,争宠会是一条捷径。
我烦乱的站起来,走到模特面前,去摆弄我的那几件衣服。
Ken走到我的身后,挨得很近,他浅浅的呼吸似乎就在我的耳后根,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已转身疾步离开。
我啪的一声扔下剪刀,让自己安静,安静……
下了班,我就急急的往家里赶,彻夜不归这是我从未做过的事,手机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虽然我很清楚莫霏凡肯定有交待。但我还是想要早些看到妈妈。
走出公司大门,我沿着人行道匆匆往地铁站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我身旁响亮的鸣着喇叭,我烦乱的偏头看了过去,车里面冲我扬着脸的竟是杨菁。
对于张子煜,虽然后来他又来找过我几次,我不是仍然是坚决的放手了么?
我转过头去,继续赶自己的路。
她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冲我喊道:“沈暖意,我们聊一聊。”
某名人说,遇事别怕事。好吧,大不了再和你打一架。
我顿了顿,回转身拉开她的车门坐上去。
她看看我发动车子微微叹息一声,喃喃道:“年轻真好!”
我愣了愣偏过头去看她。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只觉得她整个人消瘦不少,脸上的肉便有些松松垮垮的,眼角全是细细密密的摺了进去的细纹。以前水盈盈的桃仁似的大眼睛现在也眼皮耷拉,倒变成一双三角眼了。脸上扑了很多粉,更显得白得吓人。
青春在她身上竟是连影子都找不到。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了些年纪的女人,真的如此禁不起感情和岁月的双重蹉跎。
我下意识的模了模自己仍如牛女乃般丝滑的面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她把车子停在前面一家星巴克,领着我直接来到二楼的雅座,点了两杯咖啡后却又只是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我只好先打破沉默:“你找我想聊什么?”
她抬了抬眼皮,从包里模出一个金属烟盒,“啪”的一声弹出一根纤瘦的女士香烟,冲我扬一扬,我摇了摇头。她便自顾自的抽了起来,烟圈吐得非常的娴熟。
良久她才缓缓道:“你教一教我,如何可以留住张子煜的心。”
她的语气充斥着无可排解的仇恨,寂寞和忧伤,我呆了呆,抓起自己的包站起身就要离开。
她突然也站起来死死的拖住我的手,恨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也毁了我。”
我大力甩开她的手,冷冷的回盯着她:“他完全是自作孽。我告诉你,能对他放手我已足够仁慈。”
她恨恨的点头:“行,就算他曾经犯了错,可就连法官都决断不了的事情,凭什么你进来掺上一脚,你知不知道,他根本神经错乱完全把你当成是以前的那个沈暖意。”
“所以说老百姓头上有青天。”我挺直脊背,一字一顿的说。
她突然骇然的看着我,惊恐的问:“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么?我是沈暖意。”
“沈暖意,沈暖意……见鬼的沈暖意。”她开始崩溃似的怒吼,“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阴魂,那也该去找莫家算账,该去找那她那卖女求荣的父母算账,张子煜他只不过是一个任人差遣的可怜虫。”
我冷冷的看着她,厉声呵斥道,“杨秘书,你醒一醒。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人,一个只是名字凑巧也叫沈暖意活生生的人。青天白日的你相信有鬼么?至于张子煜,那都是他自己的心魔。”
杨菁被我吼得一愣,然后颓然的跌坐在沙发里,痛苦的申吟道:“是,我知道,我很清楚,连医生都说那是心理阴影。可如果没有你,我会帮他走出来。他和我……会很幸福。”
幸福?毁了别人的人生还能安之若素的享受幸福?
沉默良久她却又抬头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祈求和悲伤,就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等待着好心人的救援:“沈暖意,你帮帮我吧,我不能看着他这么下去,他现如今根本变了一个人,不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封闭自己就是大白天的去和人……群P。”
群P?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苦笑着解释道:“现在很多寂寞的有钱人一种时髦的玩法,就是很多人一起ML,大家交换着伴侣做。”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人,真的已经无知无畏到如此的程度。
只是张子煜,我已经放了他一条生路,他自己不好好珍惜自己的人生,难道还指望我去救赎他么?很可惜,我没有那么伟大。他果真要如此,就当他在为沈暖意赎罪吧。
我在心里恨恨的想着,看着她一言不发。
杨菁突然移步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凄然的道:“只要你能令张子煜回到我的身边,条件随便你开。”
我看看她,淡淡问道:“你就那么爱他?”
她有些迷蒙的看着桌面上仍冒着袅袅余香的咖啡,轻声道:“你不知道每每午夜梦回能看到他在我身边安睡,是一种多么巨大的幸福。”
顿了顿,她又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加了一句:“还有,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竟可以享受到如此的欢愉。”
我沉默的看着她,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这么一个除了有钱,几乎一无所有的女人,当她的感情和身体都同时完全臣服于一个男人时,她总甘心轻言舍弃。
毕竟明明曾经她用钱买到了他的全部,不是么?
只是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也希望每天可以安稳入睡,我也期盼这一辈子能单纯快乐幸福。可是你们允许了吗?
我再次抓起自己的包起身往外走,杨菁突然在我身后道:“我有很多钱,给你钱怎么样?”
我脚步加速,她又扬声道:“听说你这段时间跟莫少来往很勤?”
我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她趁机道:“不管你想从莫家得到什么,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帮你。”
以她和莫家的关系,我相信她的能力。
我咬咬牙,转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