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何浅浅就开始跟着皇上学琴,如意羡慕的不得了,能有天子当老师,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何浅浅嗤之以鼻,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当老虎的学生是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准备好掉脑袋的勇气的。一个音阶拨错老虎就瞪你一眼,两个音阶拨错老虎就开始咆哮。
“三个音阶呢?”如意问。
“没有三个音阶,两个音阶拨错我就闪人了。”何浅浅胸有成竹,作为经验人士,她才不会让这种再而三的事情发生,三个音阶拨错,老虎就该吃人了。
诉苦完精神创伤,何浅浅又给如意展示她的创伤。这琴真不是好学的,几天下来,何浅浅的手指就又红又肿,包了纱布还是疼得钻心。如意看的也是咂舌不已。
这天天学琴倒也充实,朱瞻基一般晚上教她,白天朱瞻基不在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拿出来抚弄两下。安东尼奥那边反正只能在朱瞻基上朝的时候去,左右躲不过那个刹星,何浅浅也就开始犯懒,加上学琴的兴趣正浓,隔三差五才去一次。
可怜的安东尼奥太后也朝见了,小小的心愿却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何浅浅几乎不见踪影,侍候的人也换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还多出来一队人马天天绕来绕去的监视他,苦闷的很,还好这队人里有个熟人——韩拓。韩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三不五时会绕进来看看他,给他带点新奇的玩意儿。
这天,何浅浅心血来潮去看他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样一个场面,两个男人一人抱了一个小葫芦,眉开眼笑地听着。
“你们在干嘛?”何浅浅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开始大声嚷嚷。
韩拓看清来人,站起来行礼:“何姑娘!”按说从官阶上,韩拓高出何浅浅好几级,应该倒过来由何浅浅行礼,但是何浅浅是皇上身边的人,貌似还挺受重视,在宫里混有时候官衔是靠不住的,人红才是绝对优势。再者那天何浅浅露了一手外语,把韩拓狠狠的震了一把,韩拓没读过多少书,对文化人却是十二分景仰,这何浅浅连鬼子的话都会说,可见其学识之渊博,难怪皇上外出非得把她带上。韩拓当下就对何浅浅敬佩不已,回家对自己不满十岁的儿子大肆宣扬,号召儿子向何浅浅学习。其实他不知道何浅浅的英语也是个半吊子,不加上比比划划想弄清楚安东尼奥的来龙去脉还是很有难度的,当然这跟安东尼奥浓重的葡萄牙口音也月兑不了干系。
韩拓怎么想的何浅浅不知道,她对这些礼节也不放在心上,她只对那个葫芦感兴趣,伸手就想拿,“这是什么?”
韩拓赶忙把自己的递给她,何浅浅拿到手中一端详,小小的葫芦上刻有水墨山水,树枝上一只小黄莺,振翅欲飞,很是生动。外边涂了薄薄的清漆,中间细处系了一道红彤彤的丝带,煞是精致。放到耳边一听,里面吱吱吱的直响。何浅浅好奇地看向韩拓,韩拓微笑着给她把葫芦上塞子拔掉,放到眼前一看,里面一只绿绿的小虫子,振振翅膀,不断发出声音。
何浅浅又惊又喜,问,“韩大哥,这是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蝈蝈,蝈蝈”。
回头一看,安东尼奥晃着手中的小葫芦,满脸堆笑。
“你知道这是蝈蝈?”安东尼奥念的倒很标准,逗得何浅浅和韩拓都笑。
韩拓笑过说:“这是我教他念的,安公子一个人很无聊,我时不时过来陪他说说话,又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说啥。刚好天冷了,到处都是卖这玩意儿的,就弄了个给他解闷。何姑娘要喜欢,就把我这个拿去吧。”
安东尼奥姓德席尔瓦,何浅浅之前特意跟大家解释过,这个姓太长,韩拓愣是没记住,只听得何浅浅叫他安东尼奥,也就按中国的风俗喊安公子。三字听得何浅浅浑身发冷,幸好安东尼奥听不懂,还不知道这人把他的姓都改了。
韩拓的话说得何浅浅有些汗颜,又见安东尼奥看着她满脸欢喜,心下很是惭愧这些天对安东尼奥的疏忽。小蝈蝈她也很喜欢,可是一想万一那无良皇帝瞅见了,又不知生出什么事来,要是哪根筋不对,倒搭上小蝈蝈一条命,只好忍痛摇摇手,“谢谢了,韩大哥,这蝈蝈拿进内宫总是不好。还是你留着吧。”
宫内规矩森严,韩拓也怕被扣上私相授受的罪名,只是笑笑。看看时间不早,告辞道:“我也该去巡逻了,何姑娘,安公子,你们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