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紫英这番动作,呃……倒也称得上风流倜傥,潇洒飘逸。
程悦很好奇他那番举止动作是不是经过刻意训练的。
若是十几岁少接触异性、情窦初开的少女,或许会一时被他迷惑。
可惜程悦不是。
她退后一步,对他手中的花视而不见,一福说:“华公子慢看,我先告退了。”
转身走了两步,听得华紫英轻笑一声,在身后吟道:“有花堪折直需折,莫等无花空折枝。”那语气中的自负和傲慢分明在告诉她:有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儿不理会,后悔就迟了。
程悦冷笑一声,脚步未停,从容自在地行远了。
华紫英眯着眼睛望着程悦的背影一阵,不在意地将手里握着的那朵花儿一揉,碎红染了手掌,双手一拍,摇着折扇继续慢慢地踱着步,一双眼四处张望着,赏花赏景赏美人,当然,更重要的是——赏美人。
一个小厮从他身后闪出,“嘿嘿”一笑说:“少爷,出师不利呀。”
华紫英扇子一折,“啪”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急什么,就得一擒一纵的才有趣儿,猫抓老鼠知道罢?”
一向不登门的何氏破天荒地上了程悦的院门,喝着茶,问了几句场面话,笑着对程悦说:“悦儿,明天是休沐日罢?可出去走走?”
何氏何时竟在关心关于她的小事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第一次了,想了想就明白缘由了,正合了她的意,便笑道:“谢婶子关心,正是呢,我也刚向太婆禀明,明天一早就出去,季绣娘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想去送送,也算是师徒一场。”
何氏脸上有喜色一闪而过,忙点着头道:“正是正是,到底是师徒一场,很应该。”目的达到了,也无心在此逗留,寒暄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戚氏也正疑惑着,程悦告诉了她缘由,戚氏冷笑一声:“什么华公子,她当个宝,别人也当个宝不成,真真可笑。”
第二天一早,程悦便收拾停当,带了含玉,往太婆处告了别,路过园子时,却见程采瑶打扮得花团锦簇地徘徊在院里赏花,在预备一场有预谋的“艳遇”。
这大清早的春末季节,穿着笼纱薄裳裙在园子里行走,配上周围的薄雾,确实有几分飘渺的美感,可估计也凉得有些渗人吧?
有些感慨,那华公子看样子可不是什么良配,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她能管的。
到了季绣娘家中,院子里已经驾了一辆马车,堆了些行李,季绣娘抱着包裹得暖暖和和的小胖儿子整装待发,两人依依惜别了一番,程悦直送出城外,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季绣娘的马车也渐渐消失在天边了。
天色还没到晌午,含玉眨眨眼睛,期待而祈求地看着程悦:“姑娘,这天还早得很呢,咱逛逛再回去罢。”
虽平远靠近边城,对于闺秀、姑娘的规矩没内城森严,但出门的机会也不是很多的,就算出门做客拜访,也是直来直往的直奔目的地,是以难得这样一个没有长辈陪同的机会,含玉还是很期待能尽情地逛逛,程悦抿嘴一乐,也就同意了,——因为,她也想逛逛来着。
让车夫大叔将车赶到街口树荫下,让他不用跟着,约了个时间在街口候着。
车夫也乐得逍遥,爽快地应了,自去寻了个茶铺喝茶闲聊。
大街上还是有不少平民布衣姑娘在行走的,程悦穿着淡素,与含玉行走在大街上,也不惹人注意。
两人难得逍遥自在地一路逛去,买了不少玩意儿,逛到嫣色阁时,含玉说要买胭脂,便进了店内。
嫣色阁有个妙处,因地处边城,虽店不大,却积聚了不少西域、关外运送过来的胭脂,就是在都城也不一定能寻到的,色泽嫣丽,香气扑鼻,很是吸引女孩儿流连。
程悦素来不喜胭脂水粉,也自觉年少,尚未学化妆打扮,只站在店内一角,含笑看着含玉拿了这个放下那个,拿了那个放下这个,种种都爱不释手,难以取舍。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含玉也长成大姑娘了,爱美爱打扮了。
突然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程悦本只是被那抹淡青色的清淡身影吸引了目光,瞥了一眼,却怔了一怔。
这个……像是四年前在赵延标府上出言相助于她的秦公子。
凝目细看,这下可以确认了,确实是。
那秦公子给她的印象极深,倒不是因为他清俊的身姿面容,而是他那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他身上那种沉静、淡然如竹的气质。
满店里站了不少爱美的年轻姑娘、妇女们,本都在细细挑选着胭脂,轻声谈论比较着,突见这胭脂水粉店里竟有男子进店,而且还是个面容清俊、气质超群的男子,瞬间目光都或明或暗地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细细的嗡嗡说话声也随之一静。
那秦公子却对周围的关注视而不见,毫不在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身上带着贵家公子高傲而疏离的气息,用毫无波澜的淡淡声调让掌柜的拿了几样胭脂。
店家似认识秦公子,撇下一众女客,满脸堆着笑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拿了几个精致琉璃盒子与他,他打开盒盖看了一眼,凑近轻嗅了嗅,轻点了点头,亲自拿了盒子,转身出店,突似感觉到程悦毫不掩饰的目光一般,向她撇了一眼。
程悦唇角一勾,落落大方地微微冲他一笑点头。
他怔了怔,漠然地移开了眼光,迈步离开。程悦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只留下秦公子那随身的小厮付账。
那店家报出的价格,又令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这,也太贵了吧。
等小厮一离开,店里的嗡嗡声以更大的声音响了起来,都在低声议论着那公子的身份和手笔,却无一人知道,显然不是本镇之人。
出了店,含玉还有些恍惚,满脸悠然向往地道:“那公子的媳妇真令人羡慕,这么有钱、这么俊雅的公子哥儿肯花那大笔的钱替她亲自买胭脂,真是羡煞人也。”
含玉那双眼亮晶晶的怀春模样让程悦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你却知道是给他夫人买的?说不定是给他母亲买的呢。”
含玉撇了撇嘴道:“那几盒胭脂都是色泽轻薄的,最是适合年少的女子用,老人可用不得那个色。再说,若不是为了心上人,哪个男子愿亲自去女子才去的胭脂店买胭脂?”
呃,胭脂色泽……这倒是程悦所不知道的,没研究。
含玉突地转头,直直地盯着她,唇角一丝捉狭的笑容:“姑娘,我发觉你才是……胆大的呢。”
程悦怔了怔,有些纳闷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含玉狡黠地眨眨眼:“我看到你对他笑呢,这满店的人都是悄悄看的,就你……”
程悦有些无奈,苦笑一声,这在现代不是很正常的态度吗?果然古人的思维是不同的,敲了含玉的头一记:“你再胡说,你家姑娘的名声就毁了。”
含玉嘻嘻一笑:“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就我们两个打趣打趣,外人面前我绝不透出一句胡话。”
相处这几年,程悦知她生性活泼,但对主子忠心,还是很又分寸轻重的,刚对她的警告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也就一笑置之了。
看看头上的太阳,也该回去了,她和含玉两人往街口行去。路过一个偏僻一些的巷子时,眼前一黑,有个身影拦在身前。
她忙脚步一顿,生生顿住身形,才未撞上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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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PK了,说实话,小丫没信心,没信心能上榜,没信心自己的书会又多少人喜欢,我只能尽量地努力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