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慕跟李威那里憋着一肚子气,马上找到老爸那边,本打算趁着老妈不在家的时候,三两下噼噼啪啪跟他将吕仙娥的事情摊牌说个清楚的(也才领悟到刚才李威虽然在跟她生气,却将她爸在努力做事,她妈不在家的事情善意得告诉她,大意是想叫她自己看着好好处理这件事吧,他是不想看见她善良的父母受伤的吧?可是,值得原谅吗?),却一眼看见他在那里很认真得砌着花台,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得淌下来,她知道这一定是她老爸闲不住,自己包揽下来的活儿。
如果他没有出轨这个污点,完全是一个二十四孝老公兼一个完美好老爸的……王紫慕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再次犹豫起来,非要将老爸逼入绝境吗?
她不知不觉得走上前去,她老爸恰好起身去拿灰浆,看见王紫慕,欣慰得笑了:“小慕回来啦——看看老爸砌的花台,宝刀未老吧?”
“恩……”她特别心酸得回道,觉得自己做人真的很没原则也挺失败的样子。
“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王昌久一面说着,一面从已经砌到半米左右的花台上跳下来,仔细看着她,拉着往家里走,“你妈中午煮了排骨汤,进去喝一碗吧”
王紫慕一路沉默无语,只是跟着老爸往家里走,心里依然纠结万分。
王昌久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儿或许因为学习压力大又要打工兼顾家里跟弟弟,肯定是很累的,所以他现在已经在很努力得积极工作改善家里的生活,目前就一心想热了排骨汤给王紫慕喝。
王紫慕坐在厨房桌边上,看着老爸忙碌的背影,眼眶湿漉漉的,他真的是那个一时行差踏错的老爸吗?
等到那碗热腾腾的排骨汤端上来的时候,王紫慕已经很饿很饿了,三两下就将浓郁的排骨汤跟香喷喷的排骨解决掉了。
“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王昌久宠溺得说道。
王紫慕点点头,没说话,待到全数扫荡干净,她起身按住老爸意欲去捡碗的双手,低低地说道:“爸,我有话跟你讲……”
趁着老妈不在家,赶紧讲了吧,就当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的秘密。
“什么事这么严肃?你说”王昌久坐下来。
“我直接说哈——爸,如果我说错,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毕竟由她来说出那些话,显得太残酷,她怕刺伤老爸的自尊心,也怕在前世都根本没有提及过的事情,会让她跟老爸之间的关系闹僵。
“怎么会生我最爱的女儿的气?傻瓜说吧”
都说,爸爸是女儿的第一个情人,果然是这样的吧……王紫慕心里那个疙瘩还是在那里叫嚣——如果没有吕仙娥,没有那两个小鼻涕虫,多好多好
“爸……其实,我一直知道你那次出轨的事情。那个女人叫吕仙娥……是吧?”王紫慕既然打开了天窗,索性就将这件事由头至尾一起说出来。
虽然王昌久的脸色随着王紫慕的诉说,越来越消沉,但是他也听出女儿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跟他单独摆谈之后,尽快将这些问题解决了。虽然很尴尬,但是他也为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而很感欣慰。
总之,这父女两人的心思都可谓达到这么多年相处以来最复杂的巅峰。
良久,王昌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番话来的。爸确实做错过事情,但是经过前一阵死里逃生,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付出与关注的人就是你跟王驰还有你妈妈……如果换在以前,爸可能会对你说的话勃然大怒,女儿,你相信爸,我现在不会这样了。”
虽然王昌久一番话推心置月复,并没有说及最关键之处,但是王紫慕心里已经感觉好受许多,她也放缓语气问他:“爸,原本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不该管的,可是就是因为你那样的病,让我早日成熟起来,我觉得其实人谁无过,过而能改能够幡然悔悟,我都觉得没什么。所以我一点也没有因为你做的错事而觉得丢脸……我们现在最主要想的就是怎么弥补这个错误,我选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跟你谈,就是不想让她再受刺激,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下去——”
说到后面,王紫慕也有点哽咽了,还是没触及最根本的问题。
“女儿……爸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不会让你妈跟王驰知道,你也不要管了我会看着办的”王昌久生气的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吕仙娥那女人竟然找上自己的女儿说这些丑事,让他现在十分难堪尴尬吧?
“爸,你别这样说……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这件事……李威也知道的,他会帮忙……处理好这件事的。我只想问你——”
王紫慕的话还没说完即刻被王昌久打断,他的难堪与暴怒在这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怎么你都闹到小李也知道了?这样——你叫我以后怎么……”
“爸你别激动我忘记告诉你了,在Q城的时候,就是李威帮忙,你那被吕仙娥霸占的屠宰场跟那块小工地也是他帮忙解决的啊……何况,这次,吕仙娥带着两个孩子找来,也是以为李威是我男朋友,所以,觉得他理应为我们做点什么……即使这样,他从来没觉得你有什么问题,只是说,我们一家人都太过善良,容易被那些爱贪便宜的小人有机可趁。他还是很尊重你的。这次,也是他劝说我,说该问问你的意见的。你们男人之间,可能更容易理解对方吧……爸……我也仔细想过,这件事不全是你的错。你也别在意旁人的看法,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互相体谅着,不是最好的事情吗?”。
“我只是……”王昌久没想到他们两个年轻人竟然想得这么周全,也如此为他这个长辈着想,他为自己的行为感觉万分的汗颜,他嗫嚅道,“女儿,对不起。爸欠你……你们很多句对不起。”
“不是的。爸,你也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很多,要不是我读学费那么贵的学校,你也不至于为了我昂贵的学费生活费而四处奔波,累得一身都是病。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爸,我只问你一句——那……两个小女孩儿真是你的……吗?”。
这句话是整个谈话过程中最难问出口的,可是,王紫慕知道今天必须跟老爸摊牌了,她必须了解这件事的轻重程度,才好针对问题想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王昌久要做出这个回答也是很困难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的谈话很不寻常,女儿已经跟他交心了,他不可能不据实相告,但是想着女儿尚且年幼,真该跟她讲这些话吗?
“爸,你就照实说吧我能够承受的”王紫慕只有这样鼓励道。
“好吧……我是真的不确定……因为那个女人……我后来才知道,她当时勾搭的男人不止我一个,可惜我那时真的是太糊涂了……”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怎么打发她们?爸,你真的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了吧?”
“其实,从头到尾,我跟她之间哪里有什么感情?那时一个人孤身在外,难免寂寞难捱,所以……旧事不提了。她在哪里?我去见她我去把话说清楚”
“爸你别去我今天跟你谈了这么多逾越本分的话,只是想要知道你的真实心意。你不用觉得我会因此轻视你,你依然是我最爱的爸爸所以……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处理吧相信我我不是那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儿了你不能出面,这样的话,妈妈会知道的,王驰也可能会受影响……我还有李威帮忙啊——你们不是一直将他当做准女婿看待的吗?你即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的办事能力啊”
王紫慕的一番长谈,可谓苦口婆心,终于让王昌久默认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王紫慕经过这场谈话,心里好过了许多,心里立即打定了主意,既然那个女人是个性水扬花的,老爸对那个女人也没有所谓的感情,那么,她也不惜狠下心来处理了……
她又跟老爸说了一些宽慰的话,然后便说晚上还要回去接王驰放学,王昌久自然就不多留她了,只是很愧疚得对她说:“女儿,记得要保护好自己。让李威去处理吧……”
“我知道的。”虽然口里这样答应了老爸,但是她心里又有什么底气,能够再次请得动李威呢?
她早已将人家的一腔热情拿南极冰山上的冰块给冷冻起来了。
王紫慕刚刚离开家里厨房走到李威他们的房子那边,杨素英就走了进去。
其实杨素英早就回来了,她站在门外已经将他们父女的谈话尽数收入耳内,虽然她也想埋怨自己老公,哪个女人会对这种事情没有满腔怨怼的呢?
但是既然女儿都打算原谅,打算一家人重新开始,又在很积极得想要将这件事完全解决掉,她想一笔抹过去吧?
她又怎会拂了女儿的好意?
她等王紫慕走后才走进厨房里,冷冷地对王昌久说:“你现在知道谁是真为你好了吧?”
“你听见我跟女儿的谈话了?”王昌久一脸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
“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之前因为你的病,我才一直隐忍着没说,你这个当爸爸的,连女儿都这样懂事,你情何以堪?”
“我……”王昌久确实没话说,他只是默默得低喃着,“我们的女儿果然长大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