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吃过早饭后,林烟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区花园等待。
终于不用再下雨,人的心情,也随着早升的太阳一样,变得良好。
“哇,你又长高了?”见证林烟身高飙升史的钟晴一出现,就是感叹。
林烟笑道:“我可等你半小时了啊!”
“男生等女生,天经地义!”钟晴还不甘心地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林烟身高的差距。
林烟打开她平移过来的小手,说道:“我只听说男朋友等女朋友才天经地义。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想清楚了没有啊?”
“呸,占我便宜?去你的!”钟晴捶了林烟一下。
林烟见她怀里似乎揣着什么,就问:“现在可以说了吧,要去哪儿?还非要我当护花使者?你怀里藏着什么?”
“嘘!”钟晴做贼一般地四处张望,然后凑到林烟耳边小声说道:“我这里藏着一件宝贝,从家里偷出来的。”
“啊?什么宝贝,还要从家里偷?”林烟正嗅着钟晴口吐的清香气息,闻言却是吓了一跳。
“我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再给你看。边走边说。”钟晴拉着林烟袖子就跑。
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钟晴才拉开外衣拉链,从怀里模出一个见方小木盒。
将小木盒打开,林烟就发现这盒子里装的是一尊迷你铜佛,呈金色,只半个拳头大小,栩栩如生,很具宝相庄严的气息。
钟晴道:“这是我家传家宝,我爸从不让我碰的。”
“那你还偷出来,不怕被发现打断你的腿?”林烟笑道。
“切,我是我家小公主,谁舍得啊?我今天把它拿出来,是我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鉴宝大师,我要拿去让他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鉴宝大师?不会是骗子吧?”林烟皱眉道,“你什么朋友联系的?你这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他今天有事,来不了。所以我才叫你啊!就算是骗子,有我们两个在,还怕他?”钟晴笑道。
“你就这么看好我?”林烟笑道。
“没办法啊,我认识的朋友里面,就你看上去最凶,所以只能叫你了。”钟晴无奈道。
“我看上去很凶吗?”林烟模了模自己的脸。
钟晴点头道:“真的,不是开玩笑,我们都觉得你看上去很凶。虽然你这身板不算强壮,可总给人一种,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刚强的感觉,一看你,就觉得你不是那种受欺负的样。”
“是吗?”林烟呵呵一笑,显得很是高兴。
男人大都喜欢别人夸奖他气质刚强,其程度不下于一个女人听人夸她长得漂亮。
“别臭美了,走吧,这是我朋友手绘的地图,我们走路过去吧,顺便逛逛街。”钟晴笑道。
“啊,还要逛街啊?”林烟一阵郁闷,然后说道:“来,把这宝贝给我瞧瞧!”
“不行,先让大师看过了之后再给你看。”钟晴摇头道。
“有区别吗?”林烟眨眨眼。
“看你小气的,给你暂时保存吧!先不要看!”钟晴把盒子盖上,再递给林烟。
林烟接过,也不打开,直接放兜里,说道:“你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卷宝逃跑?”
“不就一古董,就算是真的,也不过十来万罢了,你犯得着为这个犯罪?再说,你还有案底呢,我爸直到现在都还怀疑你,你还敢抢我的东西?”钟晴笑道。
“你爸还怀疑我?”林烟心里一跳,不经意问道。
“是啊,他常说你这人有疑点,要好好调查你呢!”见林烟一脸忧心忡忡,钟晴便笑道:“别担心了,只要你问心无愧,我爸就算是包青天转世,也都不能给你定罪。”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步子极慢地顺路逛街。一个多小时后,林烟忽然拉住钟晴,说道:“这地方这么偏僻,大师会住这里?”
“听说是个民间大师,有些破落也不奇怪吧。”钟晴也有些不放心,四下张望一下,下意识挽住林烟胳膊。
“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走。”林烟却是仗着自己力大,一点不怕。
此刻,他们两人正走在一片旧房区域,房子很矮,过道很窄,只能允许自行车和步行者通过。
林烟四下打量,还能看到青转黑瓦的古老建筑,各个角落也是乌黑肮脏,到处都是垃圾和淤泥,暗道:“这城市也是表面光鲜,这地儿还比不得我们农村。”
“好臭啊!”路过一臭水沟,钟晴差点被熏晕过去。
林烟却是无所谓,但照顾女生,也就加快了脚步。
终于,转了好一会儿,钟晴指着一锈迹斑斑的大门和大门旁边门牌号码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见房门紧闭,又道:“你去敲门。”
“为什么要我去敲?”
“哎呀,我害怕嘛!”
林烟一笑,砰砰砰地对着大门一阵猛敲。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
林烟一见里面这人就乐了,只见此人身穿道服,头束道髻,明显就是那种算命看相的先生。
这人又矮又瘦,长得还算不丑,只是有些风烛残年的气质,吃不准年纪到底多大。
说他年轻吧,他脸上皱纹很多,眼袋又黑又肿,皮肤也粗糙得厉害。说他老也不像,他的头发很黑,不像是染的,眼珠子也不浑浊,转得很快,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反应力快,头脑灵活的主。
“你们是——咦?这位小兄弟,我观你天庭饱满,额宽骨清,浑身自有一股很重的阳气守护,实乃贵人之相啊!”
林烟和钟晴相视一笑,林烟道:“真的吗?”
“那当然了,我自出道以来从来没看错过一人,你这面相,着实不凡。不过嘛——”
“不过什么?”钟晴插嘴道。
“两位先请进吧。”这人侧身说道,“贫道姓王,叫王仙之,你们可以称我仙之道人,请坐请坐。”
“快说,快说,不过什么?”钟晴问道。
“不过,我观他眉宇间隐有煞气,身上至阳之气亦不纯粹,怕是有凶兆缠身啊!”
“哦?”林烟目光一闪,道,“什么凶兆?”
“这个嘛——”王仙之却是含笑不语。
林烟见状,笑道:“别忽悠了,你要能猜到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就信你。”
“此话当真?”
“当真。”
“你们……是来找我看古董的吧?”王仙之打量了两人一眼,视线在林烟鼓胀的衣兜处扫了一下。
“猜对了耶!”钟晴拍手笑道。
林烟翻了个白眼,问道:“好吧,你说什么凶兆,说得对,我给钱。”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亦不看重。”王仙之却是仙风道骨地摆手道。
“那你想要什么?”
“只须糊口之物即可,多的我可不收。”王仙之笑道。
“靠,多不多还不是你说了算。”林烟暗骂,说道:“不跟你闲扯了,帮我们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说完,从兜里掏出盒子,递给他。
王仙之打开盒子一看,便是眼前一亮,小心将里面佛像取出来于手心细细把玩,然后又啧啧叹了口气,很失望地说道:“青铜镏金的释迦摩尼佛!从这坐姿、手印等各方面来看,有点像明末清初时期的风格。”
“那就是真的了。”钟晴喜道。
“真的倒是真的,不过可惜啊!”王仙之持续失望中。
“可惜什么?”
“可惜这佛像缺少底座,而且镏金的地方也大都已经月兑色,加上东西小,值不了多少钱。”
“你骗人的吧!”林烟与钟晴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