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啪哧——”
“说!把那臭小子放哪儿去了?”
……
“不说?好、好,果然和你娘一样的贱骨头!……我让你说不说我!”
“啪哧——”
清晨的禾家后院花香淡淡,鸟鸣啾啾,本是赏心怡人的静谧美景,却偏偏被一声声粗嘎的大嗓门尽数破坏。
花园里大梧桐树下,老财主禾大富正上穿敞胸大白褂、下着及膝黑裤衩,手握皮鞭上下挥舞着。那满脸红肉颤颤的凶巴模样,俨然一个狼狈的地刹土阎王,反逗得春儿“咯咯”一声笑。
“笑?你还笑?我让你笑我!”禾大富抽得气喘吁吁。这傻妞死猪不怕开水烫,抽了一早上也不见掉一颗眼泪嚎一声嗓子,打了也白打,气得干脆鞭子一扔,呼哧呼哧朝大藤椅上一躺,直喘着粗气。
春儿被两手反绑着背挂在粗大树枝上,树底下她的胖子老爹皮鞭一抽一抽,抽得她小小的身子来回晃荡,就像小时候坐在秋千上被阿公推啊推啊的感觉。桃花镇里有很多很高的老树,老树上有结实的老秋千,阿公年轻时喜欢把她推得很高很高,然后看着她乐呵呵的飞上去、甩下来,和蔼地哈哈大笑。
她一点也不反感被吊在树上,不过胖子老爹的技术似乎不太好,晃得她的头都有些晕了。
她薄薄的肩上背上已然被打出了好多道道,在晨露中带着咸涩的痛麻;露在空气中的光果脚面也被大夫人手下的嬷嬷们踩得青一块紫一块。她想,胖子老爹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呢?
她其实已经困了。昨夜爹爹已经抽了她一晚上,好容易合了眼,才一晃竟然又是天亮。她还没来得及摇醒发麻的身子,胖子老爹竟然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又跑来开打了。
不过,相比于困倦,她更饿得慌。她听到小肚子在咕咕叫唤,还有胖子老爹青蛙皮里的“呼噜呼噜”声响,于是她抿了抿干涩发白的嘴唇,看着树底下那团气喘吁吁的疲惫老肉,体贴道:“胖子爹爹辛苦,爹爹歇歇,吃了饭再打……春儿也很想吃肉粽了。”
“吃?吃吃吃!你个败家的吃货,不说出那臭小子是谁,老子把你扔了喂狗吃!”禾大富从摇摇晃晃的藤椅上扑腾起粗肥的身子,围着树干叉腰转了好几圈。妈了个巴子的,原还指望抓了那偷人的小子,好好讹上他一笔银子,竟然被这该死的小傻妞给放跑喽!
若不是看着庵里那个女人的面子,若不是还指望着靠她那张小脸去攀官家的门槛,昨晚就给她扔到潭里喂鱼去!只是打几鞭子而已,还不是便宜死她?
缓过力气的禾大富这么想着,又捡起地上的皮鞭,在春儿脊背上狠狠抽打开。天爷爷的,不逼出那小子是谁,老子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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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你倒是说不说?不说老子抽死你……”
“哎哟……我的老腰喂!你个臭丫头,你荡哪边不行,非朝我脑袋上荡?”
……
隔着低矮院墙,财主老爷的粗嘎嗓门一尽入了众姨娘们的耳。一扇雕花木门内,二十姨娘杜小荷揽住身子上方男人精悍的腰身,痛苦却幸福连连地娇///喘着。
“啊……唔,远郎你轻点……啊,啊……奴家受不住了……”
“呵,刚才是谁说的想要,这会儿又求饶了吗?你个小妖精!”奋力在那十五岁丰满身体上耕耘的杨鸣远,坏笑着捏了捏杜小荷圆润小脸,越发加剧了腰间力道。他年轻的身体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惜这一院子女人,只这个小妖精最得人心,那软软的浪荡模样远远可比满春楼的当家小花魁。
来回重复了几个起伏后,杨鸣远觉得单调了。他抬起女人白//花花的大腿架在肩膀上,拾了颗大枕头在盈盈细腰处一垫,腰身用力向前一挺,又深深浅浅冲撞起来。顿时女人丰//RU//肥//臀的丰//满身子,便像海边大//波//浪一般荡漾得越发此起彼伏。
隧//道里迅速的摩擦冲撞让杜小荷想死,杜小荷很想豁出去放开嗓门大叫,可是她不敢,她怕招引来一身死肥肉的财主禾大富。
整个院子里谁人不知,这死老头最恨的便是下人作梗,但凡女人被他抓了现形,就定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只除了那个小傻妞的娘。
男人冲撞得一张俊脸都变了形,她心里又怕又爱,赶紧抓过枕头,两排白齿狠狠一咬,堵住了“嘤唔”的痛苦呻/吟。然后又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猛然腾起身,抱住杨鸣远魁伟的身体迎了上去。
颠鸾倒凤,鸳鸯戏珠,鱼//水交融。两具雪//白的年轻身子漾得精致红木小床不住“咯吱咯吱”作响,有晨起的小猫大胆在窗沿趴了趴,下一秒又赶紧羞得朝草丛里躲藏而去。
一阵剧烈抽颤。
杨鸣远浑身一空,月兑力栽倒在女子绵软的粉白山丘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含上山丘顶端鼓涨涨的一点圆润,涩哑道:“你这只妖精……夜里陪他,白日陪我,怎还余了这般精力?”
“切,那老头最近夜夜往庵里头跑,哪还顾得上我们……真是,也不知道那清汤挂面一样的货色有什么搞头?”杜小荷扶过胸前的脑袋,撅起血红嘴唇印了一记。高///潮过后的她满脸氲红,嘴上虽万般鄙夷不屑着,可惜一双丹凤眼里却燃着炎炎妒火。
都是不相上下的同龄人,怎么就生生差了这许多?杨鸣远眼前没来由又浮现出禾春儿那双扑闪扑闪的干净眸子,一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他昨夜没想来找杜小荷的,可是中午花坛边隐约见到的少女雪//白胴//体总在眼前来回晃荡,晃得他气闷烦躁,晃得他心空眼花。等恍过神来时,却已经是抱着杜小荷白花花的身子滚在了床上。
但她毕竟不是她,杨鸣远低头看了看杜小荷雪//峰上已经沉了色的暗红//樱//桃,一瞬间忽然觉得厌烦,他狠狠捏了一把女子结实的圆圆翘//臀,豁然拾衣下了床。
杜小荷有些扫兴,往日欢//爱完,远郎可还得温存上好半日的,今天这么急走做什么?反正那老头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自己。
掂起薄被护住果//胸,光溜溜跳下床就朝那身高八尺的俊美男子抱了过去:“奴家做错什么了呀,远郎今天走得这样早?”
“哧——”
“哧——”
窗外皮鞭呼咻呼咻仍然在继续,本是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杨鸣远一瞬间却觉得刺耳万分。硬生生掰开女子短而肥白的手指:“出去看看,不定把人打死了呢……晚些再来看你。”
口中说着,也不去看身后女人瞬间黑沉下来的小脸,颀长身子便闪身翩翩然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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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最后问你一遍,那臭、臭小子是谁?……你要说了,老子、老子今天就上门给你去定亲!”梧桐树下,禾大富上气不接下气的抓起白色褂子狠狠抹了把老脸。
江南的天气,过了四月便逐渐开始泛热,他肥胖的身子“运动”了一早上,此刻早已大汗淋漓。怎奈这傻闺女就是不配合,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装傻冲楞“咯咯”笑得比鸟儿还动听,动听得自己都不忍心下她。
错了,她不用装也是傻的。禾大富烦躁地吐了一口唾沫。
“咯咯咯,胖子爹爹,你的裤带子松了。”春儿在树上抖了抖发麻的肩膀。她其实很疼,可是阿公说过,人越到不如意的时候越不能哭,一哭,那将要来的好运也给哭跑了。
她摒住疼痛这么久,却不是为了能嫁给秀才哥哥,所以爹爹的话对她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阿公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告诉她,说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将娘亲嫁给禾大富;阿公还说,好男人须顶天立地,好丈夫也必得能当担,那担不起事儿的男人万万托付不得。
可是秀才哥哥做了坏事不敢承担,软趴趴被人往柴房一拖,又自己割了绳子跑掉。虽然知道是为了功名,可是春儿还是觉得他变了,他做不了一个保护妻子的好丈夫。
一夜闭口不言,不过是为了偿还他小时候替自己出头打架、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恩情罢。爹爹虽然打了许久,可是自己用了力气在空中晃来晃去,虽然肩膀上有几处被抽得生疼,却也已经躲空了好多鞭子。
天杀的小婊/子,怎养了这么个臭丫头?禾大富低头看了看裤/裆,果然红色裤腰带松跨跨垂到了膝盖上,尴尬提了提,又狠狠踹了一脚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白色小肥猫,往藤椅上懒懒一坐。
虽然闺女没被破身,还能卖个好价钱,可是也不能被那臭小子白白看了不给银子啊?!他这么想着,便朝椅背上一躺,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去庵里头瞅瞅。
“爹爹小心头上。有鸟、鸟……”头顶上方一只鸟儿掠过,好像有东西飞了出来,春儿连忙开口提醒。
“闭嘴!给老子闭嘴!!!”禾大富崩溃咆哮。
胖子爹爹吼得凶,春儿只好又委屈闭了嘴,水般眸子扑闪扑闪,将那余下的一字乖乖灭在了喉咙里。
“啪嗒”,梧桐树上落下温热一物,生生砸向树下男人的半秃脑门。禾大富伸手抹了一把,又不泄气地在鼻端闻了闻。
臭。禾大富脑了,该死,这衰祸果然说啥来啥,不打不解气啊!狠狠将那黑物朝地上一甩,抓过皮鞭又要开始抽。
粗大的手腕却忽然被轻轻一握。回过头去,竟是一脸温良的外甥杨鸣远。
“做什么来了?怎不去陪你姨妈吃早饭?”禾大富惧内,对着自己大老婆的外甥却也挺客气。
“回姨夫大人,晨间正是读书的好光景,鸣远一路走来花园,不想却扰了姨夫和……表妹的安,”杨鸣远温良笑笑,状似无意地将手中半旧《论语》亮了亮,恭敬服腰施礼。
俊郎眉目斜斜瞟了眼树上女子苍白却灵动的小脸,又暖暖谦和道:“对了姨夫,方才去请安,姨妈说是头疼得不行,喊姨夫过去瞧瞧呢。”
禾大富挑了眉:“大清早是好事,年轻人就该如此。姨夫知你学识不错,不过也别只顾着自己,我那混蛋儿子俊熙,平日你也多多提点提点。”
“是,是是,姨妈也时常这般嘱咐小甥的。只是俊熙表弟平日太过繁忙,鸣远几日也难以见得一面。”杨鸣远又谦谦拘了一礼。暖暖晨光下,只见他白净五官,发丝齐整,白衣皂靴,一贯的知书达理。
“知道就好。”禾大富冷冷一哼,想想这些日对夫人的冷落,也觉不太好交代。因正要同夫人商议商议,顶好过几日便将这衰祸打发出门,当下便甩开鞭子向北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