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夜过去后,又是一天。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百里念茹眼不合手不停的绣着傅兰言要的那几个荷包。期间,田氏除却照顾她的一日三餐外,俱是不见人影。百里念茹也不过问,只在每每用膳时,见田氏撩拨着难以下筷,人却不见消瘦,心下便有了计较。
到得第三日的卯时,香薇按约领了之桃、春绿过来。
百里念茹将绣好的荷苞一一奉在盘子里,呈了过去请香薇过眸。
香薇持了其中的一个,笑道:“六小姐果真是个手巧的。”一边持了托盘里的剪子,道:“不是奴婢为难六小姐,实是这是要进宫的东西,奴婢也不敢马虎。”话落,手起剪落,好好的一个荷苞便被剪成了两半,她将反面翻了过来,检查一番。再次笑道:“不愧是冠绝天下的双面绣,当真是奇哉妙哉。”
百里念茹低眉垂眸立于一侧,不任是她适才举剪还是现在的美言相夸,都是一副虚不受赞的样子。只缩了身子,似是不胜惶恐,只一双深眸有着暗光一闪而逝。
香薇见她这副样子,似是很是受用,冷哼道:“还是将军俯出来的,怎的却是这般的小家子气。”
田氏欲待上前分辩几句,百里念茹急急的喊了一声,“嬷嬷。”
田氏讷讷而下,百里念茹这才对着香薇道:“有劳香薇姑娘走一趟。”
香薇鼻子轻哼一声,转了眼珠又道:“六小姐,你即是夫人定下的少夫人,是不是该去向夫人请安呢?”
“香薇姑娘,我家小姐为绣这荷包,已是两夜不曾合眼。”田氏舌忝了笑脸对香薇道:“明日我家小姐再去与夫人请安吧。”
香薇看着百里念茹血丝满布的双眼,笑道:“嬷嬷你这是何意,我只是好心提醒,可不为难六小姐。”
田氏还欲再说,百里念茹提了裙上前道:“谢香薇姑娘提醒,念茹这便收拾一番前去给夫人请安。”
香薇凉凉一笑,带了之桃、春绿返身便走。
待百里念茹赶到明月阁时,屋子里早已是欢声笑语一片。远远的有小丫头看见她来,挑了唇角冷笑道:“六小姐好早,只不过夫人尚未起来,还劳六小姐稍作等候。”
百里念茹福了福身,便一言不发的立于阶沿之下。
这般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在百里念茹手冷脚麻时,帘子一撩,书兰捧了盆水出来,看到立于阶沿之下的百里念茹,愕然道:“六小姐来了?”
百里念茹想要笑笑,可是被风吹得麻木的脸竟是连笑一笑都难,只得僵硬了身子行礼,“还请书兰姐姐禀报一声,念茹来给夫人请安。”
书兰笑道:“六小姐稍候。”
返身进去,百里念茹便见小丫头狠狠的剜了己一眼。不由得苦笑。便在这时,屋子里响起萧氏的声音,“快,快让她进来,这天寒地冻的,请什么安啊。”
帘子一撩,便是天芳探了头出来,道:“六小姐快些进来吧。”
才一进屋,迎面而至的热气,便让身上一暖。百里念茹知道那是因为屋子里烧了地龙的缘故,幼小时,父亲怜她人小体弱,一到入冬便将屋子里烧起了地龙,让她浑然不觉时已入冬。当下,不由得心生涩苦,但在看到萧氏看来的目光时,百里念茹敛下心绪,缓缓上前,福身道:“念茹给夫人请安。”
“傻丫头,这天寒地冻的怎不多睡会儿,还请什么安啊。”萧氏怜惜的道,转了头对一侧正笑盈盈看过来的傅兰言道:“你也是的,怎不多睡会儿。”
傅兰言自书兰手里接过泡好的茶呈到萧氏手里,脆声道:“女儿今日要入宫,请母亲看下这身妆扮可是合适。”
萧氏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华而不媚,淡而不素,不错。”
傅兰言又自下首手里取过那些上好络子的荷包,拿给萧氏过眸,“母亲看这些荷包如何?”
萧氏接过,左右看了一番,目露喜色道:“不错,绣工精湛,花式精致。母亲到不知,何时你竟练得这一手女红了。”
傅兰言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堂下的百里念茹道:“可不是女儿的功劳,全是六小姐的功劳。”
萧氏一怔,续而嗔道:“你这不知事的丫头,六小姐初到俯上,怎好让她如此辛劳。”
百里念茹闻言,连忙道:“不妨事的,只不过是几个荷包罢了。”
“虽是几个荷包,然我看却是用着冠绝天下的双面绣的针法,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傅兰言见此,不由嘟了嘴上前,不依道:“母亲才见了六小姐,便这般偏心,便不怕伤了女儿的心吗?”
屋子里的人立时笑了开来。在一片笑声中,萧氏将傅兰方揽入怀中,连声道:“好、好、不伤你的心,伤六小姐的心。”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百里念茹看着眼前融洽相欢的二人,想着,这二人这番情形,若让外人看了,怎会不说是亲母女?
这般闲聊了数声,傅兰言便起身告退,由着下人侍候着入宫。看着她行走在一片阳光中的身影,百里念茹缓缓的撩了唇浅笑,然笑意却是稍纵即逝。她没有忘记,她的一侧还有着萧氏,这只老狐狸。
又陪着萧氏说了会儿话,在萧氏留着用膳时,百里念茹推辞了出来。
随后整整一天,她都留在小院中,没有出去一步。
晚膳时,听到丫鬟们说大小姐回来了,百里念茹挽了唇角,走出院子。在候俯厨房的一侧不见眼的角落里,她闪身隐了过去。
不多时,便听到那些婆子压低的私语声传来。
“知道吗,说是宫里的凝华夫人病了。”
百里念茹略略的升了头出来看了眼,见说话的是两个胖胖的厨娘。
“那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啊!”
“可不是嘛!听说太医院都斩了好几个太医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连那些太医都瞅不出个子丑丁卯来。”
“不过听说,新来的那个太医给开出了个方子,说是要金莲入药。”
“阿弥陀偶,这数九寒冬的,哪来什么莲啊,更别说是金莲了。”
……
百里念茹听了一会儿,便猫了身子离开。果然一切都照着即定的轨迹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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