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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如果我没认错,这恐怕是难得一见的乱象八卦之毒。”
“乱象八卦?”
宁彩衣回忆着:“我记得师父曾经同我提过这种奇毒,它是利用意念引导卦象封入人体,与体内经脉互缠形成八卦,只不过刚好与正常相反。”
见萧岳云仍是面露不解,宁彩衣又道:“这相反之意,譬如本应是上天对下地,而这毒在体内却倒行逆施,显现出来的便是上地对下天,你看这伤口上,坤在上,占据着天的位置,若我没有猜错,下一个显现的将会是乾字,替换地的位置,其余震巽艮兑坎离所对应的雷风山泽水火均会一一相反而对。最终使得体内经脉逆转而送命。”
(八卦之图大致如下。)
乾
兑巽
离坎
震艮
坤
“可否有救?”
宁彩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却幽幽道:“为何要救?”
萧岳云哑然,良久才沉声道:“难道你忍心这孩子就此死于非命?”
宁彩衣似笑非笑:“我虽不懂你们江湖之事,却也懂这天下茫茫多事均未命中注定,何为非命之说?这少年身中剧毒,我救之,抑或不救,却是天之决定,岂有非命之理?”
萧岳云只得痛苦地闭上眼睛,宁彩衣此话恰如一把利刃刺在心上。
念想当年自己年少轻狂之时,亦曾想过抵抗天命。然天之无情,超乎想象,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自己也落得个赐为飞灰,永不为生的命运。
宁彩衣见他表情难过,心下不由得有些不忍,又暗恼自己竟如此心软,口中却还是说道:“我从未遇过此种奇毒,能否救回他性命,我也不敢保证。”
萧岳云如听仙乐,惊讶道:“你是说,你肯救他?”
宁彩衣见他面有喜色,心下又是不悦,语调一转:“若要救,我却也有我的条件。请记住我”
“你快说。”
“和我成亲。”宁彩衣轻咬着嘴唇,坚定地看着他。
萧岳云一时愣在原地,讷讷道:“当年是我负了你,你又何必再如此执着?”
“只要你答应同我成亲,我可以不再记得当年。”宁彩衣似是下定了决心,“而且我不禁可以救这位少年,你身上的蛊毒,我也同时替你解去。”
萧岳云却只是叹息:“恐怕我只能再次负你。”
宁彩衣不再说话,只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曾经你假意与我成亲,如今却连谎话也懒得说一句了么?
这世上的情爱,没有值得不值得,唯有愿意不愿意,只可惜宁彩衣选择了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男子,这一切奋不顾身的付出,却只如尘撒江海,一去不回。
萧岳云非是木讷,只是自己一生从心而为,非我所愿,勉强不得。更何况,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世间伤心之一人?
接下来的五天,宁彩衣将自己关在书房闭门不出,只一心找寻解毒良方。
萧岳云则同萧莫言住在后院的客房中,只觉得这日子过得焦虑无比,一日过去,寿命便又减少了一天,这样倒数着自己的死期,恐怕没人会好过。
这毒是日现一卦,眼见着萧莫言伤口上已显出了六卦,仅剩两卦未出,也就是说,若再无解药,这孩子便只有两日可活。
这日阳光颇好,萧岳云将时醒时睡已昏迷三日的萧莫言抱到院内享受这难得的光浴,照例为其输入真气贯通经脉。
萧岳云一边输一边皱眉,只觉这孩子体内经脉甚为不顺,真气行至一半,屡屡被阻隔不前。
宁晓若便在此时带着管家走了进来。
身为离城四大富豪之首,宁晓若身之上下簪而已,看上去却仍是风姿绰约,只是娥眉轻锁,一脸严肃地走将进来,盯着坐在石凳上的萧岳云:“你便是我儿这些年来日日喃念的负心人?”
上次萧岳云重寻宁彩衣,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早已知晓,本想当日就来兴师问罪,不了萧岳云来了便走,让自己扑了个空,宁母气得咬牙切齿,口上不说,心中是骂这男人臭不要脸,更不想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再来,还一住就是好几日。
是可忍,孰不可忍。宁晓若这几日来是茶饭不思,生意不睬,终是忍之不住,带了一众家丁寻这负心汉而来。
萧岳云自是认得宁晓若的,见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不由得苦笑道:“是我。”
这宁家母女都是外柔内刚的性格,最是由不得人欺负,更何况宁晓若见女儿被人抛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形象,观现在这情况,大有要将萧岳云骂个狗血淋头的架势。
“我只道街头乞丐为生存而忘却脸面向人求讨,看你庄庄七尺男儿,也并不是贫苦之人,却不想竟如此厚颜,还妄图与我儿复合?”
萧岳云苦笑更甚,不过心下却是有些畅然,暗想若是宁晓若坚持反对他俩在一起,那么彩衣定也是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思,也好打消了她的执念。
宁晓若见萧岳云不回话,还道他是心中有愧而不敢妄语,心想这家伙还算有救,便也缓了缓语气:“你随我去房内,我有些话要与你单独聊聊。”
话罢也不等萧岳云回答,径直走向萧所住之处。
看来这宁母是将自己好生打探了个仔细,萧岳云摇摇头,将萧莫言托付给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房,宁晓若又示意他带上房门,萧岳云一一照做,只是心下苦笑,想自己按年龄算,也是三百余岁的人了,大过这宁晓若不知几辈,如今却像是个未过门的女婿一般,步步担心,恐有忤逆。
宁晓若正襟坐在正座之上,冷冷道:“我听彩衣说你曾经有过妻子,那院中少年可是你儿?”
萧岳云暗道女人关心的事果然都是这般,不过妻室人丁家族尔尔,这宁彩衣也真是瞎说,自己何曾有过妻室,恐怕都是她杜撰出来的吧。
不过宁母却也奇怪,观萧岳云样子,年纪不过也才三十余岁,那少年却也有二十左右,这年龄相差并不太远,只道是这家伙年少未能把持住,种下了因果。
只可惜她十年前并未见过萧岳云,不然她更会惊讶,这人脸上竟没有一丝变化,仿似岁月不曾在其身上划过。
“这孩子是我故人之后,我见他生了重病,是以带他来这里医治调养。至于妻室……”
萧岳云却犹豫着是否应当撒谎,突然全身一震,三百年前的影像突然浮现在脑海,自己曾是在师父面前立过誓言,做一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想正是因为一个谎言,使得道中动荡,遗害数百年之久。
宁晓若见他脸色痛苦,试探性地问道:“你妻子过世了?”
萧岳云这才回过神来,黯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妻室。”
宁晓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可能保证对彩衣一心一意永不背弃?”
萧岳云一愣,瞬息之间已然转了无数个念头,终于是听出这宁母竟似不反对他与宁彩衣的事,却只是要求自己忠贞不二罢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之心,这宁晓若为了女儿也真是什么都能忍了,可偏偏自己断不能同彩衣结婚,当次之计,只有忤逆宁母,让她对自己不能满意,逼彩衣打消结婚的念头。
可这样一来,宁彩衣还会救治莫言么?
萧岳云又是踟蹰不定,只可惜自己平生实在是太少花花肠子,不懂搪塞,只好蹩脚地岔开话题:“啊哈,今天阳光甚好,哈哈……”
宁晓若看着莫名发笑的萧岳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萧岳云仍是自顾自笑道:“如此天气,闷在屋中岂不可惜?出郊闲游当时不错的选择……”
“你!”宁晓若奇迹2,怒指着萧岳云道:“你却当我说话是耳边风么?你今日若不给我个明确答复,我是万不会将女儿嫁与你!”
萧岳云这三百年来何曾如此憋屈难受过,连装疯卖傻这等有失风度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仍是没有效果,心下一横,正要回敬一句“我也万不能娶你女儿”,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妖怪!妖怪!”
宁晓若皱眉:“是许管家。”
萧岳云忙是转身开门,正看见管家吓得尿流地仰坐在地,手指着趴在石桌上的萧莫言,浑身颤抖不已。
萧岳云快步走过去,一看,萧莫言全身竟变成了深青色,整个人就好似一块碧玉,却全无碧玉之美感,甚为骇人。
这声响自然也惊动了正在屋内潜心寻药的宁彩衣,此时她也正好走将出来,看到萧莫言的此种变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萧岳云大急,只会灌输真气,却如石沉大海,丝毫不起作用,萧莫言整个人似是完全失去生气。
“别动,让我看看。”宁彩衣忙止住他,搭手开始把脉。
萧岳云喘着粗气,紧张地盯着宁彩衣的脸色,却见她先是皱眉,又是疑惑,过了甚久,方才放开手。
萧岳云忙问:“如何?”
宁彩衣似是回答,又似自语:“经脉断绝也可以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