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宫上下纷纷出来迎接一身盛装的皇后。读看看址
朝颜跌跌撞撞奔过去,扑到母后怀里一叠声唤道,“母后母后,颜儿好想你……”皇后看到最宠爱的小公主,略显严厉的面孔变得柔和,眼神也充满怜爱,道,“母后也想颜儿呢。”
扫见她胸前结错的衣带,目光微微一滞,不动声色解开,又重新给她结好。那衣带结的极不自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宫女所为。
赵叡微垂着眼,面上仍能保持镇静,心里却一阵发虚。
皇后凤眸在他身上掠过,眼神变得深邃难测,语气颇有怨责道,“太子跑来颜儿宫里做什么?”赵叡沉着道,“儿臣听说颜儿闹着要出宫,怕她不高兴,所以就来看看。”
正倚在皇后怀里依恋地磨蹭的朝颜想起自己的烦恼,忙道,“母后母后,颜儿要出宫玩!皇兄皇姐们都可以出宫,为何颜儿不可以?”皇后安慰道,“因为颜儿还小,等颜儿再长大一些就让皇兄皇姐们带你出宫。”这样的回答并不能令朝颜满意,她泫然欲泣道,“玉婵皇姐八岁就出过宫,碧涟皇姐十三岁就嫁了人。母后每次都这麽说,是不是忘了颜儿已经十三岁半了……”说着,泪珠子又扑簌簌落下来。
朝颜年龄最小,被父皇母后皇兄皇姐们溺爱过甚,就成了如今仍旧懵懂如孩童的模样。皇后也不愿她被诸多礼教束缚,一直放任她自由成长。此时见她哭,心疼不已,许诺道,“这次太子是去迎接凯旋大军,刀枪无眼的,颜儿确实不适合去。等接风宴的时候,母后允许颜儿参加,到时颜儿就可以见到宫外的人,如何?”朝颜听此,又看向赵叡,赵叡避开她的视线。朝颜扁了扁嘴,对刚才还答应她的赵叡颇为不满,但又怕连参宴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勉勉强强答应道,“好吧。”
皇后暗暗松一口气,目光再移回太子赵叡身上时,已没有追问的打算,面无表情道,“太子此去身负重任,应该好好准备,没事跪安吧。”赵叡嘴上应着,看了朝颜一眼,便带小桂子离去。
赵叡走后,皇后果然留下殿里伺候的几个宫女问话。问完后,叮嘱一番遣出去。又不动声色问榻上的朝颜道,“颜儿,刚才你和太子哥哥关在房里做什么?”朝颜正拄着下巴欣赏窗外掩了半窗的扶桑花穗,头也不回道,“太子哥哥说无论颜儿说什么,母后都会猜到的。还说让母后放心,太子哥哥以后绝不做伤害颜儿的事。”
知母莫若子,赵叡知道无论如何掩饰都瞒不过洞若观火的母后,索性也没教朝颜说谎。后半句承诺,则是为了保护朝颜,怕母后知道此事后会急着把朝颜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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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对赵叡的心思了若指掌,儿子轻装从简出宫后,她便召来东宫一干妃妾。众人还没弄清发生何事,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皇后发过火后,独留最机灵的侧妃贺兰氏问话。
皇后纤指微抬,错开茶盖轻轻抿一口茶水,道,“太子上次去你那里是什么时候?”贺兰氏听出皇后想打听什么,回道,“以前殿下每月好歹都去一两次,其他人那里也差不多。但自半年前起,不知为何,殿下突然冷落我们。上次殿下去妾身那里是三个月前,去太子妃那里是一个半月前,其他人那里也是坐上片刻就走,并不留夜。”皇后听后,高挑的眉眼微微蹙着。
贺兰氏小心翼翼问道,“母后,是不是殿体出了状况……”
她刚问完,皇后突然将茶盏往地上一掼,骂道,“一群废物!这麽多女人连太子的心都拴不住,留你们何用!”贺兰氏扑通跪倒在地,吓得直打哆嗦,却和其他人一样稀里糊涂。
半年前,朝颜刚满十三岁,生辰那日换了新服新鞋,孩子气的双抓髻变成少女髻,眉心一点鹅黄,妩媚俏丽,几乎耀花所有人的眼。那日的太子赵叡十分反常,闷坐着一直不曾作声。皇后回想着当时情景,猜到赵叡许是那时起对她动了心思。
思定,皇后敛去怒容,淡淡道,“贺兰氏,你进宫已有两年,应该懂得守本分、不嫉妒,太子好你们才好的道理。本宫信任你,才将这差事交给你办。”贺兰氏诚惶诚恐道,“贱妾明白自己身份,母后有何吩咐,贱妾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怠慢!”皇后估量般看她片刻,才慎重开口道,“你在东宫或你娘家亲族中挑几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模样周正又乖巧伶俐的,瞅个机会引见给太子。但是,记住,要做得不露痕迹!”贺兰氏微微一惊,不敢深想,忙道,“母后放心,贱妾一定办成!”皇后又道,“年龄……”贺兰氏又忙道,“贱妾一定再找几个年龄大些的混杂其中!”
皇后这才满意地放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