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那一声“寻哥哥”唤的实在亲切.
北北好奇,深长脖子透过窗子上的镂空花纹,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姚清笑容婉约,但又拘束于世俗眼光与
尊卑礼节,只能远远站着。
“是清妹,又长高许多。”龙千寻客气略点下头,一身平常素衣,衬托他整个人更显清隽。
“寻哥哥才长得快呢。记得小时候,四五岁时,我们一般高。”姚清轻快的声音,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廓彼
此不分尊卑不分男女有别玩在一起。
那时,父亲见她乖巧可爱,经常带入宫中赴宴,深得贵妃喜爱,偶尔也被召见进宫陪伴。又与九王爷年纪
相仿,经常玩在一起。后来年纪渐渐大了,碍于世俗眼光,彼此除了礼遇相待,再不能似儿时那样嬉闹杰了。
北北一见龙千寻,赶紧藏到柱子的纱幔后,心一阵狂跳,久久无法平复。
他不在倚水阁陪画骨,来锦园做什么?
莫名的,不听话的脑子无端端想起日前山洞,他们拜堂,亲吻他温柔的大手好似附有魔力,轻易便撩起她体内的热火沸腾,不小心便失了自我。
不经意间,北北双颊绯红。
外面姚清正和龙千寻说这话,一道轻柔的声音突兀响起。
“原是姚九小姐。好久不见。”画骨在翠环的搀扶下也进了院子。
北北更加紧张了,都来干嘛来了?找她兴师问罪?问什么罪?虽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在哪里,但心还是惴惴不安。
北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即便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面对如此尴尬又忐忑的气氛,她第一直觉就是逃跑。
从小便是如此,遇见难以应对的场面会事,会像小乌龟一样,将自己的完全藏着坚硬的躯壳里,待一切风平浪静在出来。
“这都戌时三刻了,姚九小姐怎还未回?若归家太晚,女儿家家,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画骨笑语连连,全然不顾姚清脸色发青。
“当年的小婢画儿真是越来越美艳了。想必侧妃日子滋润也是,不再用做粗活,看人脸色度日,一定舒坦多了吧?”姚清抿嘴一笑,温柔的言语暗含犀利。
“全仰仗王爷疼爱。为妃也好,为妾也罢,就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日日守在王爷身边,就是画儿的幸了!有的人”画骨拖着长音,靠近姚清一步。
“想见王爷一面,难于登青天。那样的日子,真真度日如年。”
姚清的脸色愈加难看,深吸一口气,轻轻一笑,“侧妃的日子再风光,终究只是妾,名不正言不顺,将来养的孩子也是庶出。哪比得上名门望族的正系嫡出,生来就是尊贵命。”
龙千寻装作充耳未闻,看也不看剑拔弩张的两个女子,径自进门。狭长的凤眸,在偌大的殿内扫视一圈,也没见到北北。
“王妃呢?”龙千寻问向跪地叩拜的彩云。
“娘娘娘娘刚才还在来着。”彩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到处寻找北北。
北北浑身一颤,更紧地贴在柱子后,不小心碰到纱幔,隐隐动了动。
龙千寻当即洞悉,墨黑的眸底隐现一丝浅笑。缓步走过去,停在三步开外,轻轻地对彩云说。
“本王.刚得了一见翡翠麒麟,想送与王妃,既然王妃不在,就算了。”
话落,他转身,却没有着急离去的意思。
翡翠?麒麟?
北北体内对金钱本能的***当即被唤醒,明知道是陷阱,依旧控制不住金钱对她招出可爱的小手。双眼放光地扑出来。
“翡翠麒麟在哪?”
龙千寻挺傲的背影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转过身,面色绷紧地说,“原来王妃在啊,只可惜,方才本王改了主意,不想送与王妃了。”
“你”北北磨牙。
“爱妃,气大伤身啊。”他悠悠说,好似很无辜。
“身为王爷怎能言而无信!”北北抓拳。
“本王有许诺什么吗?”他挑眉。
“你有说送我!”北北跳脚。
“本王只是说‘想送’而已。”他倒是理直气壮。
“骗子!”北北怒指。
“哦?”龙千寻不恼也不气,坐在主座,小口啜起热茶,似乎心情很好。
北北怄气坐在锦凳上,背对龙千寻,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掂量如何将翡翠麒麟弄到手。
好痒,心里好痒啊!多大的麒麟?皇家的东西,雕工一定精致细腻,玉质一定是翡翠之中的上上之品。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岂能只听听便罢了!哪怕用手模一模,用鼻子嗅一嗅,也不枉知晓一场。
越想,越蠢蠢欲动,誓必占为己有方可罢休。
原来的画骨和姚清含沙射影聊了几句,一起又进来了。
画骨扫了北北一眼,径自要坐到龙千寻身边去,姚清适时出声。
“身为侧室,见了正室怎不行礼?难道画妃侍宠生娇,连尊卑长幼的规矩都分不清楚了?”看着清清秀秀的姚清,厉害起来也真棘手。
一番振振有词,当即让画骨挂不住脸了。美眸流转,看向龙千寻,还以为他能帮她解围,不想他只顾饮茶,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北北,也没做声。
“妾身参见王妃。”画骨轻轻一屈膝。
北北正抓耳挠腮纠结翡翠麒麟的事,根本没听到画骨向自己请安。北北没发话起身,画骨屈膝便不能起身,一时间僵在那里,很是尴尬,只恨得贝齿紧咬。
画骨一甩广袖,起身落座。
姚清斜一眼画骨,笑了笑,“婢女出身,果然教养贫瘠。”
画骨忍下心底翻涌的怒火,“近日身子不适,王爷恩宠,早便应允,连贵妃娘娘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哼,狐假虎威便如是吧。”姚清闷哼一声,也坐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北北偷瞄一眼,火药味十足的两个女人,好想遁地消失,将战场让给她们。
“画儿,你不是说想来感谢王妃救命之恩么。”龙千寻放下茶碗,淡淡的声音,当即结束姚清和画骨的唇枪舌战。
救命之恩???北北愕然,啥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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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王妃屈尊降贵,亲自为妾身包扎擦洗伤口,只怕妾身已伤口腐溃而病重。昨晚就想过来谢过王妃,王爷念在妾身身子不适,才拖到现在,王妃莫要怪罪才是。”画骨坐着俯俯身子.
哦,原来是这事。
如此这般矫揉造作,倒像在显摆她和王爷鹣鲽情深,连感恩这种事都结伴前来。
“没事,举手之劳,再说琴儿也有帮忙。”
外面琴儿一见龙千寻来了,总想靠前,却被喜儿截住,小声提点。
“不管你如何个小姐姐妹相称,尊卑一定要分清楚,这里是王府,不比寻常百姓家,万一出了岔子,小姐也救不了你。”
“是喜儿姐,琴儿知道了。”兰琴儿低下头,只能在外面安静站着。
“昨夜睡的不好吗?”龙千寻突然出声,屋里的三个女人都安静下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在与谁说话。
画骨自然知晓不是在问她,眼睫垂落,素手端起热茶,吞下一口滚烫的苦涩,掩住心底翻涌的怨怒。
许久,北北发现龙千寻在看自己。她又看看沉默的姚清和自顾饮茶的画骨,后知后觉反映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在跟我说话么?”
龙千寻无奈的想笑,“不然与谁说?”
“哦!”北北点点头,这屋里这么多女人,谁知道他会与自己说话。
她还是没回答龙千寻的问话,他便耐下性子,又问一遍,“听说你身子不适,中午才起。”
“嗯。”北北又点头。
龙千寻略恼,但还是问。“缘何睡不好?”
他真搞不懂这个小女人。要是旁的女人,他一旦这般问了,都会将缘由说得极为详尽,然后又期期艾艾地补充一句,夜不安寝,全因想念王爷所致。
无论言语还是姿态做足了凄楚可怜的模样,使出浑身解数要打动他的心,誓必让他垂怜。
而这个小女人除了“哦嗯”居然都不愿再多挤一字出来。
“因为”总不能跟他说,因为跟花不染上房顶了吧。“因为我觉得不想睡就没睡了。”
北北回答的简单明了,以为他能听得懂,不想他居然冒出一句让人***当场的话。
“本王今夜留宿于此,也好改善改善爱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