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和男人有说有笑离开莲池,根本没发现躲在不远处凉亭柱子后的秦贵妃和春梅.
秦贵妃在波橘云诡的深宫沉浮二十余载,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自以为早已能淡然处世,不想今日所见,差点打破她多年来,或伪
装或哑忍的端庄仪态。
仓惶躲到柱子后,差点撞散梳得精致的发髻。
怎么会是她?
虽然只有匆匆一眼,但秦贵妃还是认出,那个陪在皇上身边,身材瘦弱的人,正是姚姩儿!
她的儿媳!堂堂天龙国的九王妃!
儿媳陪在公公身边,也不见得有多奇怪。怪就怪在,玉姑刚刚通报,姚姩儿和寻儿又一并失踪诔。
何况,皇宫戒备森严,姚姩儿如何进的宫?也没听说皇上召见她。
还有姚姩儿身上的一身太监服,显然她不是隆重着装,正式进宫。怕就怕
姚相爷想借用女儿为饵,心思不轨。
“娘娘,您怎么了?”春梅间秦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焦急询问。
“没没事。”秦贵妃赶紧匆匆离开这里,又问春梅,“姚相爷今日可进宫了?”
“回娘娘,进宫了,这会还在大殿等皇上商议国事呢。”春梅小心回答。
秦贵妃的手紧紧抓成拳,是了,是了,一定是姚相爷蓄意带女儿进宫,又伪装成小太监的模样接近皇上!
姚相爷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有意让他的女儿进宫做妃子?攀附了寻儿还不够,还要网上攀爬?!
狼子野心,太可怕了!
若姚相爷真想借用女儿上位,寻儿失去姚相爷这棵大树,太子一伙再不会忌惮寻儿,寻儿的皇位也就无望了。
既然如此,何不推姚相爷一把。只要寻儿得个爵位,远离京城迁去封地,她这一生也就满足了。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春梅小跑跟上秦贵妃匆匆的脚步。
“让玉姑备车,回九王府!”秦贵妃低喝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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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是宫里的吗?”北北帮男人抱着用来装鱼食的器皿。
“大叔?你叫我大叔?”男人挑眉睨向北北,略显兴味的目光隐现点点不悦。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谁不是奉承他说话。这个小丫头居然毫不避讳地叫他“大叔”,岂不是明摆着说他年岁已老!
“喔不对么?我才十五岁诶,你看上去怎么的也有三十多岁了吧,不叫您大叔,叫您什么?”北北见男人脸色僵住,以为说错话,
惹他不高兴,赶紧道歉。
“许是我猜错了,不好意思。你留了胡子,我就以为你有三十多岁了!”
“哈哈”男人大笑起来,清朗的声音不带丝毫杂质,笑声纯粹。
“我已四十有五了。”男人笑得很开心,看向北北的目光缀满温暖。
“不会吧!你保养的也太好了!一点没看出来。”北北适当做出惊讶的样子,有求于人,有必要奉承奉承。
果然,男人很开心,掩嘴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生病了?”
“嗯,风寒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咳得潮红的脸色,又不像只是风寒那么简单。
“咳嗽可大可小,若咳嗽多日还不见好转,可要抓紧治疗。”北北忍不住关心。
“那是自然。”男人好笑地看了眼北北,接着指向遥远的宫门。
“那就是出宫的宫门了。”
“谢谢大叔!”北北正要无比亲切地扑上去,手被男人一把抓住。
“这个令牌给你,守门护卫会放你出去。”男人将一个金光闪闪的雕龙令牌放在北北手中。
“送送给我了?”北北一见纯金总是遏抑不住双眼闪闪发光。
“嗯。”男人点下头,“若想进宫,也可凭此令牌进来。你可以到莲池找我。”
北北压根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顾不住点头,“是是是,好好好。”
“去罢。”男人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望着北北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男人弯起唇角,笑得祥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相信一个初次见面,还伪装成小太监这个丫头。向来多疑如他,就连跟在身边多年的人,都不尽相信,缘何这
个丫头便能这般轻易让他相信?
还将自己随身的令牌送与她,难道不怕她居心叵测,随意出入皇宫,与朝中逆党勾结,不利于他?
居然还让她去莲池找他,是在期盼下一次的遇见?
当北北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宫门后时,他转身回宫。
李总管赶忙从一侧的隐身处出来,跪地请安。“参见皇上。皇上让老奴好找啊。”
“你倒是越来越识趣了。”皇上很满意李总管一直未打扰他和北北的清静,还帮他拦住秦贵妃。
“皇上圣明,老奴就这么一点心思,也被皇上看出来了。”李总管恭维笑笑,赶紧上前搀扶皇上有些虚浮的脚步。
“朕感觉今日精神不错,我们再去御花园转转。”
“是,皇上。”李总管搀着皇上向御花园走去。
在石板路的转弯时,皇上还忍不住回头,看向远处已关紧的宫门
许是她纯真而毫无杂质的笑容,深深吸引了他。在尔虞我诈的深宫,纯真是最要不得,也最为珍贵的表情。他这一生,只遇见一个纯洁
如莲的女子,而她也已弃他而去。
如今这张稚气未月兑的清秀小脸,倒是有几分与之相似。
难道是因为相像,又出现在莲池,所以对那丫头毫无芥蒂允许她的靠近?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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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如获至宝般将金令牌收入怀中。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用,她一亮出来,两侧的护卫居然吓了一跳,赶忙跪下磕头,又迅速开了宫门。
想必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有些来头,不是侯爵也是王爷。
先不说此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单单从十足十的纯金份量,也是让北北爱不释手的宝贝。
北北大摇大摆走上京城古街,琳琅满目的商品,此起彼伏的叫卖,熙熙攘攘喧闹的人群除了天气热了,与两个月前游玩过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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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区别.
身上没有银两,饿得肚子咕咕乱叫,总不能典当了纯金令牌宝贝果月复。
吞吞口水,忍了。
继续往前走,或许可以寻到相府娘家,或者找到王爷婆家,救救她可怜的肚子。
走着走着,拥挤的人群一阵撞撞碰碰,不知前面又发生什么事了。
北北被人群簇拥着,不得以也跟着来到人群拥挤的地方,只听议论纷纷中,有女子悲切的哭泣声。
“林哥哥,你说过会娶我为妻。我们连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女子的声音哭得沙哑,同样男人的声音也是格外沙哑。
“小柔,这是大街上!你哭哭闹闹成什么样子!”男人不耐烦又无奈的口气,足以表示,他对那女子已满心厌烦。
“林哥哥悔婚,小柔在家连头都抬不起来,左右已无脸为人,还怕什么!”那叫小柔的女子,哭声盈盈切切,好不可怜。
“我们当时也只是口头答应。而且,我又未对你做过任何逾礼之事,男再婚,女再嫁,各自自由,互不相干。”男人的声音明显加重。
“说的轻巧,既已立下婚约,我云小柔就是林哥哥的人了。岂有再嫁的道理!除非除非小柔死了!”想来小柔也是伤透了心,不然也不会用生死说话。
周遭议论纷起,有骂那男人负心的,有斥责女子不自重的。
“要是没有云家,他能起家如此之快!”
“呸!忘恩负义!”
“哎呀,姑娘家家,在大街上死啊嫁的,真不要脸!”
“这样不知矜持的姑娘,若要换成是我,我也不要了。如此不端重,就是娶进门也家无宁日。”
北北一听是痴情女遇负心郎的桥段,赶紧在拥挤的人群中往前挤,试图近距离看戏。
那女子倒是与自己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只是自己没有死缠烂打不放手。即便林朗和麦亚琪不失踪,她也不会如此。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只见一身素衣的女子,伏在地上哭得双肩颤颤,仰着哭得红肿的双眼,执着中满是深情与无暇旁骛的专注着站在她一侧的锦衣男子。
北北看不到男子的脸,他背对着她,高颀清秀的背影,咋觉这么眼熟?
“小柔!”男子极其不奈又无奈地呼唤一声,“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
“感情?成亲后,慢慢的我们就有感情了啊!林哥哥,小柔这辈子就认定你,不要抛弃小柔好不好!”云小柔痴痴地仰望这男子,抓好则男子的衣袂,祈求他能回心转意。
不仅北北气愤,就连周遭的人也都气愤不已,可他们跟北北的观念不一样,反而斥责女子的更多。
无非是一些,说云家小姐,不知矜持,本温雅贤淑的人儿,怎闹出这么一个大笑话。定是因为此,才会被悔婚,又说这样的女子,日后定是嫁不出去了。
就当北北要斥责众人不要如此这般说一个姑娘家时,倒是男子率先喝向众人。
“统统都是胡言乱语!不是小柔不好,是我早就有了心中挚爱!”当男子回头大喝众人时,北北无意间的一眼,僵在当场瞬间石化。
怎怎么会是他?!
林朗
林朗起先还未注意到北北,烦恼地皱紧眉头,喝了一嗓子众人,众人议论声小了不少,他正要回头去劝小柔,无意间看到一张梦牵梦绕的脸
“小北”干哑而疏轻的呼唤,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岁月静好的年少时光。
北北猛地后退一步,若不是人群拥挤,只怕会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
上次在车辇上匆匆一瞥,或许她可以安慰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也可以告诉自己,这样的人,即便惊讶于在古代还能重遇,但也只是惊讶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他再见面,也没想过再见面时以何种姿态表现出没有他,她活的更好。
“小北!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林朗拨开人群冲向北北,紧紧抓住北北的双肩追问。
北北彷徨而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不去看他的脸,躲避他急切又激动不已的目光。或许,她说她不是,他可以放过她,不去触碰她惨遭友情爱情双重背叛的惨痛伤口。
“你认错人了!”北北挣扎,他却一把拥北北入怀。
“你我怎么会认错!就是你!小北,我的小北!”林朗激动得声音颤颤。
“放开我!谁是你的小北!我不是你的,我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北北一把推开林朗,看向被人们目光遗弃的原女主角——云小柔。
“你的女人还真多啊!”北北没发现,自己的口气酸溜溜得就像一个吃醋的小姑娘。
林朗颤抖地笑起来,又一次抓住北北的手腕,“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相信我,小北。”
“放手!”北北一把挣开,“你的废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转身,向人群外挤,不想拥挤的人群连个缝隙都挤不出来。林朗又一次抓住北北的手臂,拖着北北一并挤出人群,人群中炸响女子的凄厉的哭喊声。
“林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柔———”
周围人群看得兴致勃勃,讨论声也不绝于耳。
“原来苏林酒楼的老板,有喜欢小太监这癖好!”
“哈哈云家千金输给一个模样清俊的小太监,云家这脸往哪搁啊!”
“宫里人也能闹出这样的笑话?!若被宫里的主子知道,这俩人啊,肯定不得好死!”
“呸呸呸!世风日下,居然做出这样的丑事!抛弃未婚妻子,只为一个小太监!”
“就说今年桃花开的不寻常,莫非真如大祭司预言,我国将大难临头?”
“你们发现没有?方才那小太监,怎这般像日前告示上的锦年小公子?”几个江湖人士,凑在一起打起北北主意。
“万两黄金的悬赏,还未取消。如若不然抓了去领赏?”.
“锦年公子不是被荆门掌门定为妻子了么?如今居京城富豪之列的林公子亦被迷住,难不成锦年公子会狐媚之术?”
北北被林朗拽进苏林酒楼。一进门,宾客满座无空席。小二和掌柜地林朗点头哈腰,一见他拽个太监进门,也惊在当场,就连林朗让掌柜准备雅间,也说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别致的雅间,清香淡淡,摆设优雅,风格独特,古典里有些现代元素,质朴中又显华丽。
“北北,你听我解释,我跟小柔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林朗还在解释。
北北根本不想听,想冲出门,被他拦住,只好坐在椅子上,听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解释。
“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我以为以为这辈子我们都再没有相见的可能了!小柔的爹在生意上帮了我很多,出于感激,她父亲来提亲,我根本不好推月兑,只好口头应允。”
“自从上次在你在车辇中,匆匆一见,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想接近王府,可这是古代,王府的大门岂是我一介平民能所靠近!即便我现在富甲一方,没有王爷召见,只能被阻隔在门外。我一直在想办法,不想不想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在现代时就有一个冤枉,就是用你我的姓氏开一家酒楼。没想到在古代实现了我的愿望,只可惜身边没有你。”
“现在好了,你也来了这里,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就是天意,说明我们本就是不可分开的一对。”林朗紧紧抓住北北的手。
他的手已不似现代时那般因盗墓那样的粗糙,细腻的皮肤显然他在这里过的有多滋润。
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下,北北还是挣开了他的手,“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在他和麦亚琪背叛她时,就已回不去了。或许友情还可以存在,但是爱情已经决裂。
“小北那天我我喝醉了!”林朗自知对不起北北,但还是说出来,希望得到北北的原谅。
“一点点酒精就把你俘虏,这样的爱情,也太不牢靠了!”北北转身被对他,不想看到他的面带痛苦。
爱情?或许,她和林朗之间,友情更多,更或者是像对大哥哥那样的依赖更多。只是他们已领了结婚证,就是必须终于对方的一对,也许在她心里原则的执念更多于对他的感情。
但是,不可原谅,就是不可原谅。
“如果”北北的声音顿了下,略显颤抖,深吸一口气平复后,才继续说,“你们没有拿走我的全部家当失踪的话可能我的友情还会在。”
林朗的抛弃,连带从小到大与她的友情或亲情,一并割舍了。
“那是因为”林朗的声音痛苦僵住,接下来要说下去时,北北却打断他的话了。
“我饿了。”与其争持不休,不如先吃饭,叉开话题。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你最最爱吃的糖醋麻辣鱼,还有水晶猪肘、脆皮鸭”林朗激动得声音颤抖,略带哭腔。
吃着熟悉的味道,北北的心里着实深深的痛了下。
她自小就酷爱吃。那时候,林朗为了她特意去学两年厨师,只要她想吃什么,他都会亲自下厨掌勺,一桌子的美味下肚后,她看着他,每次都笑得幸福洋溢。
而那样的快乐时光,还能否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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