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染的手紧紧抓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连心痛的千分之一都不及。
鬼千岁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徘徊不散
“去罢,去罢,去让她更深地爱上你,然后再去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周日煎熬在思念与期盼之中,等待爱人度日如年的滋味,定比千年寂寞更难熬,哈哈哈”
鬼千岁的话,彻底犹豫了花不染的脚步。
真的等她越陷越深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不由己的离开?
若真如此,如何放心离去?茆!
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自此消失在她的生活里,默默守候在暗处,看着她渐渐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若真有离去的那一天,也好安然。
花不染颓然倒在暗影婆娑的山林中,那一袭胜雪白衣,一头隐现荧光的白发,宛然浮动,如仙祗般绝美
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以为是那日背北北去寻龙千寻,被日光晒过受伤之故,原来竟是
“啊————”痛彻心扉的嘶吼响彻云霄,震得枝上繁叶纷纷扬扬而落,场面甚为凄绝。
怪不得每次见到龙千寻,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蚊。
明明从未见过,并不熟悉,非但不觉陌生疏远,反而有股淡淡亲近。
他也曾很错愕这种轻淡的感觉,心下又莫名的不觉突兀,只能任由那股怪异感在心头萦绕不散
原来真相居然是
如今的他,可还有存在的意义?
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北北面前?她的音容笑貌,再度在眼前浮现。
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那么让他着迷痴恋,满心的不舍化作一把利刃,生生割破他的心,鲜血淋淋地疼着。
她不属于他啊!从来都不属于。
如今的他,又拿什么来爱她?如何敢爱?
漠然起身,深深低着头,任由雪白的长发遮住他俊美的脸庞。
一步步,一步步,背影颓然地走向北北消失的方向
即便结局早已注定,他仍会信守诺言,守护她不受伤害。
直到离去的那一日。
十九一路狂奔,硬是没上荆十七追上来。
京城的晨曦,很安静,零星有几个早起的百姓在街上走过。
北北被十九抓着肩膀,痛得已经麻木,想必那里现在已淤青一片不堪入目了。
荆十七尾随其后,赶紧追上来,见十九情绪还很激动,生怕她再伤北北,也不敢太靠前。
“十九,放了她!休要再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师兄!无理取闹的人是你们!”十九抓着北北落在一个屋顶上。
旭日初升,遥远的东方出现一抹妖红,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师兄很清楚她的身份,也更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不会有结果!只会闯下弥天大祸,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十九喊着,全然不顾被吵醒的百姓悄悄推窗或开门,向她们这边看来。
荆十七被十九的话噎得沉默了。
他怎不清楚他们之间遥远距离,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将会让荆门蒙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他心意所属之人,是有妇之夫,是当朝的九王妃!
可那又如何?
她根本不是姚姩儿,她叫苏北北,不是真正的九王妃!身为苏北北的她,有收下他的定情信物。
“十九!本掌门的事,何须你多言!”荆十七神色颇冷,气势萧寒。
他居然搬出掌门的身份压制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自从荆门被墨蛟灭门后,他们更是相依为命。
如今他为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女人,居然连他们的多年情分都不顾了!
“我恨你!!!”十九憎恨的目光瞪向北北,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刺向北北的心脏。
“你去死!!!”十九狠绝的嘶喊,划破旭日初升的宁静。
北北吓得脸色煞白,猛抽冷气,眼睁睁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却无能为力。
难道今日就是她苏北北的死期?
荆十七亦被十九突然的决绝吓得脸色骤白。深知当下与北北的距离,只怕救下北北也是力不从心,但还是本能地失去所有理智,拼劲全力扑向北北。
“不要”他大喊着。从没有过的无力感,掠过他一直沉寂的心房。
好像一件他生平最最珍贵的至宝即将消殒,心是从没有过的空荡。
就在北北以为自己就要去见阎罗王时,一枚翠绿的树叶,如一柄最锋利不过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十九的匕首。
“乒”的一声,十九手中的匕首打飞了出去,落在街道上,发出一串刺耳的脆响。
荆十七赶忙乘此机会,先发制人,将北北从十九的魔爪中解救下来。
北北终于月兑离危险,又不用被抓着麻木不堪的肩膀。无暇多想是谁用树叶为暗器救了自己,只觉无比的委屈,好想痛哭一场。
若花不染在,一定比荆十七更早救下自己。
他到底去了哪里?
天又亮了!他又没有出现。
十九恨得通红的眼,吃人地瞪向被护在荆十七怀里的北北。空气中隐隐传来轻吟声,若不注意,定不会发现又一枚树叶,正气势凶猛地射向十九。
“十九小心!”荆**吼一声,赶紧飞身去救十九。
北北被十九吓得浑身发软,忽然失去荆十七的支撑,直接从屋顶掉了下来。
“啊————”北北吓得闭紧双眼大叫。
PS:可怜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