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给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而且还是男的少年换衣梳理，慕长生还真是有一点头疼，这种事是第一次做。
长生将最后一桶水倒进了大大的浴桶里，呼了口气，总算都准备妥当了。
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这间东厢房，即使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却丝毫不削减他俊美到极致的脸，他已然没有了那丝惊惧，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想一眼探清一切的神色，最后，他将视线落在长生身上，那表情就像在回忆某一件事，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长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讷讷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少年却没有了那种神色，好像放弃了回忆，却也没有说话。接着，他开始月兑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小块玉璧般的胸膛，长生的脸一下就红了，转身就往屋外去，顺手将门给掩起来了。
看来他不是个傻子，还能自己洗澡换衣。这样也算解了她的窘境。
洗完澡，人看上去干净了许多，一丝绝尘般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
长生还得带他去见烟娘。一路上她不停地说话，问东问西，少年始终没有开口。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极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走去。
他瞪她？
慕长生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怀着满月复的不解快步跟上去。
厢房里，烟娘盛怒的脸，“他当真是个哑的？”
长生点头，不敢多说什么，她问他的名字，他没回答，问他打哪来的，也没回答，不是哑巴那就是故意不说话，长生想，谁会好好的装聋作哑呢？
烟娘气得肺都快炸了，“不会说话，我烟娘要个哑巴来做什么。”烟娘更心疼的是她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足足一百两。
“罢了罢了，你带他下去，以后让他跟在你身旁做个打杂的，只是白白可惜了那副容貌。”她不是没有试探过这少年，龟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始终没开口过，料想准是个哑巴不会错了。
自此，长生的身旁多了个身影，没日没夜地跟着她，只有晚上的时候是睡在不同的地方。长生问过他的名字，他曾在她的手心上比划了一个字，那个字很辛运的长生还认识，看弄影学书画的时候在旁边偷偷瞄上的。
这天，整个长曦城都举行赛花灯，醉生楼里更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长生在楼里忙得焦头烂额，本以为身边多了个打杂的多少能帮自己点忙，但是慕长生错了。
“阿眠，你过来帮我端端这些菜到厢房里去，行吧？”长生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阿眠瞥了她一眼，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闭上眼在一边独自假寐，把长生气得差点吐血，最后还是被她拖了起来，看到他极度不耐烦的脸，长生真怀疑这个人当真是那天那个胆小畏惧的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