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都听说了没，弄影昨个晚上吊死在悬梁上了，那眼睛像死鱼眼一样睁着，怪吓人的。”
“别提了别提了，今晚我都睡不着了。”
醉生楼里像这样的隐晦事从来都不会让外边的人知道，通常染病的，发疯的，自杀而死的，都是让几个龟公用草席子包好抬到葬岗里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
不过对烟娘来说一旦遇上这种事，那就叫一个晦气了，如今没了这红牌撑整个醉生楼的场子，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一个比弄影更出色的。
弄影的房里此时进进出出的人都在忙活着，所有的东西都得清干净，弄影生前用过的也都得一并烧掉，按烟娘的话说，人死了就得把什么都带走，省得留下一些晦里晦气的东西。
长生跟荀玉两人此时静静地站在房门前，看着龟公们把里边的东西都搬出来。
长生突然明白了，原来一个人死了就是以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而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原来就是这样而已，可她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两丫头杵在这干嘛？去去去，都干活去。”烟娘扭着腰肢走来，用呵斥的语气说她们。
“等等。”
两人听话地正转身欲走，烟娘却又喊住她们。
长生看到烟娘用打量的眼光盯着荀玉，像是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洞来一样。
荀玉一张巴掌大的脸，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好看，下面一双十分有神的眼睛，樱桃小嘴，再加上这几年出落得越发窈窕，已是典型的小美人一个。
烟娘看着荀玉，嘴角溢出一个满意的笑，再看看长生，却是无奈地摇头。
“荀玉你以后就跟月落她们学学跳舞和琴棋书画。”烟娘说完扭头就走了。
烟娘有意要栽培荀玉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长生感到一股落寞，那意味着以后荀玉不用再干粗话，而且不会再跟她住在杂房里了，她得搬到那些姐姐住的地方去了，那里自然是比住在杂房好多了。
但是随即想到她能过的更好，心里又不难过了，反而是荀玉一脸不高兴。
“别拉长着一张脸嘛，以后天天都还能见面啊。”长生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瞪了长生一眼，“看你好像巴不得我快点走似的，我以后可能就得像弄影姐一样接客了，我才不要。”
长生苦恼起来，看到荀玉眼里泛着泪花，伸手模了模她白皙的脸，强装着笑道：“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像弄影姐一样的，等我以后赚了大钱一定给你赎身，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对，一起离开。”
荀玉破涕而笑，“等你能赚到大钱的那一天，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长生听完作势要去打她。
当晚荀玉便搬出了杂房，空空的房里从此只剩长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