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毛般的细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了多月,长曦城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花开鸟鸣的三月,雨水下的滋润使整个长曦城看起来花红柳绿。
距离阿眠开始学唱戏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初春的气息无所不在,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长生干完了手里的活,耳边便及时传来荀玉的声音。
“长生,你听说了没?”荀玉探出一张脸朝她眨眼,一副神秘的样子。
长生被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今天又有什么事?”接着转身将手里的衣服抖了抖,一件一件地开始往竹竿上晾。
谁知荀玉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服,大惊小怪地道:“什么!长生你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接着又听她道:“下午烟娘让大家都到烟雨阁里去,到时你就会知道了。”
长生敲了她的脑袋一记,“死丫头,什么时候说话也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荀玉向她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慕长生,这叫山人自有妙计,你懂不懂懂不懂。”长生看着她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很是好笑。
午后,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温凉温凉的倒是令人感到很是舒服。
烟雨阁内,雕镂的精致镜子前,一名戏子青衣装扮,斜飞入鬓的双眉下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精致的妆容将他本就绝美的容颜衬得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般,浑身散发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江城眠此刻静静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怎么看怎么生厌。
“城少当初不是要死要活都不肯当戏子么?”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说城少,你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见银泓啧啧称奇,眼中明显有惊艳,有疑惑。
没等他说完,阿眠的脸色早已阴鸷得厉害,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瞥过去,脸色越发难看。
青玥轻笑出声,“我说阿泓,你就别再消遣他了,免得他待会生起气来跟我们拼命。”
“城少,你可是想清楚了?你这一露脸今后的身份多多少少也会暴露出去,到时恐怕会惹祸上身。”银泓的语气了少了调侃,倒是严肃起来,似乎事情非同小可。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阿眠头也没回淡淡地道。
“真是搞不懂,该不会是为了长生那丫头吧?这不像你。”青玥道。
阿眠沉默不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从来连别人的生死都不屑一顾,甚至于只要有谁得罪了他,他都绝不会放过一个,又何况是长生跟他无亲无故,他本没有理由去理她是被打死还是打瘸,他的心,向来都很冷。
或者说她是救过他,可他也完全犯不着为了她而让自己陷入危险,这好像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