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颈里的玉……”艾米伸手指着小秋细长的粉颈说:
“那块玉还在你这吧?”
“玉?”小秋狐疑的看向艾米,眼中略带一丝惊讶。
“嗯,玉,你爸爸送给你妈**玉,惠伯伯对我说过你们家有一块宝玉,是你父母当年的定情信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艾米对小秋呵呵笑道:
“我见过你爸爸惠子恩,我所知道的当然是你爸爸告诉我的,小秋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去问邓大胆‘孙悟空大闹天宫’这道菜怎么做,我学会了来教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秋有点不相信的看向艾米,觉得邓大胆未必肯教她做孙悟空那道菜。
“我有一个好朋友病了,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钱佳琪,你们还在西餐厅一起吃过饭,他的病一定要你脖子里的玉才可以治。我去邓大胆那里学做菜,学会之后我再跟你说怎么做,不过你得把脖子里的玉借我一用,我要拿它来救人。”
“那个混蛋病了?真是老天有眼,连上苍都在帮我惠小秋。”一听说钱佳琪病了,小秋心想她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嗯,你说的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办。”
“我说我没有看错人,邓大胆那个不识货的居然说你不是好人,让我不要和你为伍,那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看小秋姑娘跟我一样是一个快人快语的人,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教你做菜,你把玉借给我去救人。”
“其实把玉借给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道菜比较难搞,我看邓大胆为人古怪,一定不会教你。”
艾米听小秋的口气好像对自己挺没有信心的,艾米走到小秋跟前,把她拉到操场上,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对她说:
“今天晚上邓大胆可能会去见一个神秘人,我们事先埋伏在那里,看看他究竟要跟谁见面,然后再见机行事。”
“你是怎么知道邓大胆今天晚上要去见什么神秘人的?你的消息准不准?”小秋做事一向细心,为消除小秋心里的不解,艾米一五一十跟小秋说了纸条上的秘密。
听了艾米的述说小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一向平静如水的惠小秋很少能被什么事打搅内心的宁静,不过这次有点意外,因为邓大胆要见的人很有可能是铁皮屋里的那个神秘人。艾米和小秋约定等天黑之后在学校操场集合,然后翻墙到隔壁的竹园里面去。
告别惠小秋,艾米哼着小曲来到厨房,她见邓大胆正捧着高高一屉包子朝小方桌走去。
“大胆兄,来来,我来帮你拿。”
“不用劳你大驾,我自己捧得动。”
“还是我来吧,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些事情还是教给年轻人做比较好。”艾米硬要帮邓大胆的忙,邓大胆硬不让帮,两个人推来推去的时候,傻忽然哭了起来。
“弟弟,你怎么了?“
“小兄弟,你干嘛哭?”
“我的手,哇哇……”
邓大胆早上买了几个螃蟹,傻原本在跟养在脸盆里的螃蟹玩,没想到被蟹脚夹到了手指,疼的哭了起来。
“别怕弟弟,姐姐来救你。”艾米刚想冲过去把蟹脚从弟弟手上拔下来,邓大胆把高高一屉包子放在桌子上,朝傻跑了过去。
“对付螃蟹我最有一套。”只见邓大胆手上拿了一把剪子,咔嚓一下把夹住傻手指的大螃钳剪了下来。
“给姐姐看看伤口,哦哟,都流血了,大胆兄你有创口贴吗?”。艾米见傻弟弟的大拇指上有一条红色的血痕,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还是流血了,所以艾米显得有点紧张,执意要带弟弟到医院去看,被邓大胆阻止了:
“就这点伤用得去医院检查吗,你也太婆妈了,来,给我看看,我一看就好。”邓大胆拿起傻的手,只见“噗”的一下,邓大胆居然在傻他的手上吐了一口唾沫。
艾米嫌这样不卫生,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邓大胆看见后说:
“唾沫是很干净的,你想在你嘴里的东西会脏吗,如果你嘴里的东西也脏的话你不早就被毒死了。”
“那是你的歪理。”艾米不服气的说。
邓大胆用一片创口贴替傻包扎了伤口,转身去拿笼屉里的包子。
“想当年我做‘孙悟空大闹天宫’这道菜的时候手天天都被螃蟹弄伤,弄伤之后我都是用唾沫处理的伤口,没事的,保证小兄弟的手不会被感染。”
“孙悟空大闹天宫?邓大胆真的会做这道菜?否则他怎么说想当年他做这道菜的时候这种话?哦,我明白了,做这道菜的时候要用到螃蟹。看来我离成功不远了,只要继续套他说不定很快就能学会这道菜。”艾米让傻弟弟一个人到边上去玩,她假意帮邓大胆把笼屉里的包子一个一个装在盘子里。
“我说大胆兄,听说你以前是一名顶级大厨哦?”
“你哪知耳朵听说的,是不是听惠小秋那个小丫头胡说的,那丫头是个野心家,她心术不正你知不知道?”
“你别血口喷人,小秋是我的好朋友,她就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会是坏人呢。”艾米装完了一屉包子把盘子递给邓大胆。
“你这么相信惠小秋,看来有些事情我想瞒也瞒不住,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以前是做菜的,而且还做得极好,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厨师界混过,甘愿到学校当一名普通的火头工。”
“他上钩了,已经肯跟我说心里话了。”为进一步套出真相,艾米装作不相信邓大胆说的,她不屑的嗤了一下鼻子说:
“切,我才不信你有这么能呢。有可能你过去的确是一名厨师,不过并不是一流的大厨,只是一名小厨师罢了。”
“谁说的,谁说我是小厨师的,是谁跟你说的我可告诉你,二十年前全国上下会做‘孙悟空大闹天宫’这道菜的人除了我邓大胆,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就算现在全国最好的厨师里面会做这道菜的人我敢打包票说一个都没有入殓师大学的王瘦子算牛了吧,虽然厨艺大赛我没有一次赢过他,但是他也还是不会做‘孙悟空大闹天宫’这道菜。”
“哦,原来你也不是顶呱呱的,就连王瘦子都比不过,你不算很牛,我想你当年顶级大厨的头衔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艾故意激邓大胆。
邓大胆果真上当,他见艾米说他浪得虚名,急了,吹胡子瞪眼的盯着艾米,大声跟她争辩:
“我顶级大厨的名声不是浪得虚名,要不是出了那件事,王瘦子哪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因为我退出江湖了,王瘦子才有机会出头,否则他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哼”说完,邓大胆又做出那个招牌动作,可爱的瞥一下嘴哼道。
“你不是退出江湖是被逼出江湖,你在江湖上没身份没地位,自然就被淘汰了。在我这个后人面前你尽管吹吧,反正二十年前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邓大胆根本没发现这是艾米的激将法,他见艾米说他是被江湖淘汰的,就想:“这个小丫头不是把自己当次品看了?我邓大胆什么时候变成次品了,哼,
真是气死我了”
“你懂什么,我是自动退出江湖,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被淘汰出局。我觉得对不起那一桌子死去的人,他们都是有亲**儿的普通老百姓,而且还都是贫苦人家的老百姓,唉,我真是对不起这一家子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时常会在晚上梦见这一家子,他们变成厉鬼的模样真的很可怕,我经常会从梦中惊醒。”
“大胆兄,你没事吧。”艾米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想这么激动至于吗?
邓大胆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哽咽道:
“没事,我没事,我是个不称职的厨师,我为害死那一家子而难过,你别替我丢了金牌厨师的执照可惜,我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这是意外大胆兄,那一家子撞了邪星所以才会全家死翘翘,这跟你没有关系。”艾米表面像是在安慰邓大胆,其实还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
邓大胆叹息道:
“唉,小丫头,你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那件惊心动魄的事,难怪你会说意外。其实说起来也不是意外,是我的疏忽,他们是吃了我做的其中一道菜死的,我想那一家子死的真是太冤了。而且他们死了之后,我居然没有勇气承认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害死他们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虽然事情后来不了了之,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很难受,意志开始慢慢消沉。就在我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琴琴跟姜冲好上了,王瘦子趁机打压我,结果我就更加消沉更加颓废,荒废了厨艺,弄成现在这样。”
听了邓大胆的话,艾米终于知道了某些从前不知道的事情,这些藏在邓大胆心里二十年的事情还是叫艾米感动了。不过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就是邓大胆一直强调那一家子是因为吃了他做的一道菜死的,那么吃死那一家子的菜会不会就是这道“孙悟空大闹天宫”。
“邓大胆,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能对我实话实说吗?”。
邓大胆看了眼艾米,呵呵笑道:
“你想问我那一家子是不是吃了我做的‘孙悟空大闹天宫’这道菜死的对不是?我告诉你不是。”
“不是就好,说明你对这道菜没有心理阴影,改天咱俩一起切磋一下手艺如何?我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的,可以跟你一起研究研究。”
“免了,我没兴趣和你一起研究,你想叫我教你做孙悟空这道菜的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已经封刀二十年了,再也不会做以前在玉玲珑酒店做过的菜,再也不会了。”
“别这样邓大胆,其实心里阴影很好克服的,只要你不去想它就会没事的。像我以前很怕老鼠,为了治好自己的恐鼠症,我就想老鼠的种种好处,想它有多么可爱,反正都往好的方面想,想着想着,我的恐鼠症就这样好了。”
邓大胆把盆子里的螃蟹拿到水龙头下面去冲洗,他对艾米说:
“你想学会了孙悟空那道菜然后再去教惠小秋是不是?”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学。”艾米在邓大胆身后扮了一个鬼脸,没想到野张飞似的邓大胆还瞒细心的。
“不妨老实告诉你,孙悟空那道菜二十年来也只有一个人吃过,只有一个人做过,做的人当然是,至于吃的人,哼哼,估计你猜三天三夜都猜不出吃这道菜的人会是谁?”
“不会是如来佛祖吧?如来佛不是把孙悟空放在手心里玩弄吗,我记得孙悟空还在如来佛的手心里撒了一泡尿,所以为了报仇就做这道菜把孙悟空吃到肚子里去。”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大概西游记是你写的。”邓大胆没好气的说,艾米对他傻笑笑,拍着邓大胆的肩说:
“开个玩笑而已,快告诉我,吃这道菜的人是谁?”
邓大胆关上水龙头,用一个锅盖盖在盛满螃蟹的脸盆上,擦干净手,把艾米拉到边上,非常正式的对她说:
“吃这道菜的人是一个死人。”
“哈哈,你骗三岁小孩是不是?一本正经把我拉到边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对我说呢,原来在跟我讲笑话,可惜你的笑话太不好笑了。”艾米生气的别过身去不理邓大胆。
邓大胆见艾米不相信自己,只能重新站到水斗旁边去继续洗他的螃蟹。
“不相我就算了,虽然孙悟空这道菜是我发明的,但是惠小秋说谎,菜谱上从来没有记载过这道菜,因为这道菜我一生只做过一次,除了我、王瘦子还有吃这道菜的人知道有这道菜之外,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惠小秋太邪门了,她不但知道这道菜,而且居然还知道这道是我做的,唉,这个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王瘦子跟小秋说的呢。”
“不可能。”邓大胆抬起头,正视着艾米说:
“王瘦子闭关修炼去了,因为每年一次厨艺大赛又要开始了,他这个人一向很注重厨艺大赛,这个时候肯定在闭关修炼。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死人跟惠小秋说的。”
“切,死人居然还会说话,你真是太——,太太会编故事了。”艾米仍旧不相信邓大胆,邓大胆也不做过多的辩解,专心洗他的螃蟹。
看着邓大胆洗螃蟹的样子,艾米想:
“我真是太笨了,死人有可能只是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我叫傻大姐一样,看邓大胆的样子不像是在吹牛,那么这样看来死人真的是一个人的名字了?如果死人是一个人的名字的话,那么小秋是怎么认识死人的?”怀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艾米只是想等天快点黑,这样她就可以知道今天晚上邓大胆会在竹林里跟谁见面?
铁皮屋还是静静的矗立在操场一角,夕阳给它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使原本就诡异的铁皮屋显得更加古怪。
“里面的神秘人会弹钢琴,还长了一双女人似的修长白皙的手,我到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不知道谁曾经说过这个人因为跟天使门长老戊己有过节,所以才会沦落成这样。既然敢和天使门大家长叫板,想必他有点本事。”
等天色完全暗下之后,艾米在走廊里给惠小秋打了一个电话,叫她现在可以出来了。一吃好晚饭艾米就再也没有见过邓大胆,她想今天晚上有约会,邓大胆肯定去准备了。
正当艾米哄弟弟睡下,去跟小秋会和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司徒德鼻青脸肿站在灰暗的走廊上。
“表妹,你能否借给我一百块钱,我想去看医生。”
“蛤蟆,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司徒德见艾米对自己这么关心,感动的哭了,他边用衣袖擦脸上的眼泪,边哽咽:
“是裘海把我打成这样的。”
“那个死不掉的黑帮大佬的儿子,走,我给你出头去”艾米拖着司徒德就往外跑。
司徒德慌张的一把扯住艾米,急道:
“别去找裘海报仇,他很厉害的,他手上的那个宝贝更加厉害,我就是不知道他手上的那个宝贝叫什么所以才会被打成这样。”
“他手上究竟有什么宝贝会这么厉害?”艾米从狗娃癞痢两个混蛋那里得知钱佳琪送了一颗血钻给裘海,因此艾米想司徒德指的裘海手上的很厉害的宝贝应该是这颗血钻。
“那个东西有鸡蛋这么大,真的有鸡蛋这么大。”司徒德好像怕艾米不信,连说了两遍有鸡蛋这么大。
艾米点首道:
“嗯,我知道了,有鸡蛋这么大,然后呢,裘海要你吃一百个鸡蛋。”
“没有,他没有逼我吃鸡蛋。他手上的那个东西像电灯泡这么亮,真的像电灯泡这么亮,椭圆形的,裘海让我猜这是什么东西,我本来想猜这是一颗钻石,可是后来想想钻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所以我又想猜这是水晶,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对,水晶也没有这么大的,这么大一颗纯天然的水晶得要多少钱呀。可是我看裘海手里的这个东西真的很像钻石,又真的很像水晶,我怕猜错,保险起见,就说这是一个像钻石的水晶,我想这是最最双保险的说法,没想到我刚说完就被裘海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他说我智商实在太低,就这样的智商怎么跟他一起混,简直有辱他的身份。”司徒德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乖孩子,这孩子真是……,唉——”艾米拍着司徒德的肩安慰他,忽然想起了某一位名人说的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