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很多次在开会的时候说,如果出版单行本的法可以进行签名销售。周红给十三的信中提过几次,但是都给否决了。最后想了一招就是亲自上门拜访,虽然没有见过十三,但是可以想象十三惊愕的神情。于是就这样,周红和小于按照稿件上的地址从杂志社驾车上海一直到林静所在的四川省。
到了县城之后还是一路问过来的,到了清平镇之后问了街上的人才知道林建军就是街上开餐馆的那家就是了。清平镇的人几乎没有见过几十万的轿车,虽然蒙了一层的灰,但是并不影响它在清平镇的人心目中的地位。
林静回到田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辆黑色的桑迪停在空地上旁边围着一圈的人,杨辉不好意思的站在每口搓着手,看见林静之后就把她拉到一边,“刚刚来了两个人,说是找你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我不是一直在给一家杂志社写东西,估计就是杂志社的人来了。”林静拍了拍杨辉的手,杨辉关心的语气让林静感到很是温暖。
林静沿着楼梯慢慢的走上二楼,中午的时候一般没有人来吃冷锅鱼,林静走上去就看见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大概四十来岁,两鬓有些花白,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特有的气质;另一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剪着短发,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和沉稳的中年人,中年人大概就是经常和自己通话的周红了吧。两人的面前各放着一杯茶,林建军和林建兵陪坐着,正说着什么。
“静静,回来了啊。”林建军说,“考试考得怎么样?”得到林静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和林建兵下去了。
周红一直都知道十三的年纪不是很大,但是真的见到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看着眼前最多十二岁的女孩,神色有些清冷,最显眼的是那一头齐腰的长发。和传说中的文坛新星一点也沾不上边,更像是邻家小妹。周红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收起自己的惊讶伸出手说:”真的是没有想到,十三竟然是如此的年轻。我是周红。”
林静握了握周红的手说:“没有什么想不到的,你好,我是林静,你也可以叫我十三。”然后向旁边的年轻人伸出手,
小于是惊讶得当场愣住,看见林静伸出的手,下意思的握住:“你好,我是于政之。老师一般叫我小于,你可以叫我……叫我……”
看见于政之慌乱的神情,林静扑哧的笑出声,“我就叫你于叔可好。”
“是不是不太相信我就是十三?”林静问出声,周红和于政之下意思的点头,“其实也怪不得你们,有时候说出去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次来找我不是单纯的要和我聊聊天吧。”
看着林静有些狡黠的笑,周红严肃的脸终于笑了出来,“这次过来,还是上次讲的事。杂志社出了单行本,想要请你去现场签名销售。”
“签名销售?”林静有些不解的看着周红。
“其实是很多读者来信想见见文坛新星十三的真面目。”周红擦擦头上的汗水,林静的年纪不大,但是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似地。“当然杂志社的人也想见见十三。”
“杂志社堆着的信都快装不下了,”小于出声解释道,“还有就是其他杂志社的的邀请信也把邮箱挤爆了。”
林静思索了一下说:“让我想一想,你们今天也累了。我叫我爸爸收拾一下,你们先洗漱一下,看你们累得。”说完就下楼了,留下两个人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林建军上来,说时间太仓促了一点,就让两人在二楼林建军和林建兵的房间休息,并且拿出以前林琴送的没有穿过的睡衣给两人说还是先洗洗再睡。不过在这之前让周红把那辆黑色的桑迪绕了一个圈开到了田园隔壁房子的后面,还炒了两个菜端到二楼让两人吃了之后去休息。
林建军两兄弟的房间虽然简陋,不过还好整洁,周红也没有推迟,他们也确实累了。
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周红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十三家呢,把灯打开,换好衣服,在隔壁房间没有小于的影子。正准备去找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从楼上走下来。
杨智看了眼周红,“林静在楼上。”
周红看着少年的背影,十五的少年一夜之间仿佛成熟了不少,长了喉结下巴也开始冒出青色的胡茬,出于变声期的低沉的男音很是好听。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有些狭窄的楼梯上,周红突然觉得男孩的声音很是遥远。杨智看着有些怔怔的中年男人,以为他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重复了一遍:“林静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默默的跟在少年的后面,林静的房间在三楼的中间,没有关门,周红在外面都听得见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五点钟的时候于政之就醒过来了,去隔壁看了看老师还在睡。关上门的时候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少年,“静静说,你醒过来了就去楼上找她。”
小于沉默的跟在少年的后面上楼,林静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着散乱的稿子,还有摊开的资料,在地上散乱着皱巴巴的揉成团的稿纸。
林静写作的时候一般不受环境影响,但是今天周红和小于的到来让她的心绪受到了影响。在稿纸上写了一段之后,觉得不顺就揉掉了。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就看见杨智和于政之站在门口,就笑着说:“进来吧。”
于政之很是不好意思,对于十三他极是佩服,至今为止只要是刊登了十三文章的杂志他都会收集,之前和老师来这里的时候很是兴奋,虽然之前老师有提醒十三的年纪可能不大,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畏惧看见只到他肩膀的女孩时,想摆出一个笑容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要干站到外面,进来坐。”
杨智很是熟络的坐在她的床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房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于政之也像杨智一样坐在床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一时间屋子里静静的。
于政之环视着林静的小窝,整个房间很是干净,床只有他膝盖那么高,天蓝色的被子整齐的叠在一起,在床的对面有一个涂着透明的油漆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书,于政之看了看,基本上都是自己亲手寄过来的。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每本书上都有阅读后的笔记。在床的里面是书桌,开了一扇窗,淡紫色的窗帘,窗户的外面就是山,看见的就是一片绿色。除此之外,在房间的角落里摆着的花盆,里面是不知名的小花。
林静实在是太烦了,就停下笔,把写好的稿纸看了一遍又改动了一些地方,然后用订书机把稿纸钉在一起。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刚刚用到的参考书全部夹上书签放在书桌的边上,这是林静的习惯,如果资料没有放到她的身边反而会让她静不下心来。
“其实,我刚刚也想了一下,要去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这边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有点琐碎。首先,我家人肯定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去的,其次,说实话还是蛮惊讶的,其实你们完全可以打电话过来的,为什么要亲自过来,难不成怕我跑了?”林静把凳子搬过来和小于面对面,最后一句纯粹是玩笑话。
“老师是这么打算的,说十三以前就拒绝了签名售书的要求,这次我们亲自过来请你,当然你会给老师的面子,而且你心软,会很有效的。”小于直起身子,有点严肃的说道。
林静没有想到小于会这么的老实,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把自己刚刚写好的稿子递给小于说:“这是第二章节的内容,你先看一下。”
小于接过林静递过来的稿子,很认真的开始审阅起来。果然,十三的字依旧娟秀,许是因为练字帖的缘故,变得珠圆玉润,小于很是激动的翻过稿纸,认真的看着。
一时间鸦雀无声,林静在书架前认真的翻阅着,然后抽出其中的几本,向杨智招手,示意杨智出去说话,“这几本书你最近看看,好像要半期考试了。”
杨智依旧是沉默的接过林静手里的几本书,黑曜石的眼睛闪出光彩,但是嘴角还是紧紧的抿着。
周红上来的时候林静正在和小于讨论《寒月》一些细节,小于看见周红,“老师,你来了。刚刚还在说你什么时候醒呢。”
“刚刚起来的,外面的人好像很不少?”周红挨着小于坐下,拿过小于手中的稿子,细细的看着。
“现在六点半的样子,正好是人最多的时候,周老师你们饿不饿?”林静很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时候了,他们应该饿了。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
周红不在意的挥挥手,“不用忙了,现在还不是很饿,对了,小于,你现在和……”他指了指门边的少年,“你们现在去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刚刚高兴得都忘了。”
林静向杨智点头,杨智带着小于到一楼。并没有从前面绕到后面而是直接从侧门到了后面的空地。小于打开车盖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纸箱,纸箱子很重,两人合伙搬到的林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