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样锦绣年华 正文 第四十章 叶大叔的儿子

作者 : 温如云敏

“来,小姑娘,喝水。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就是喝一口白开水了。”大叔笑得憨憨的。

林静这才注意到大叔的衣服,半旧的衣服很是干净,但是在袖口、肩膀、衣摆的地方都是补丁。青布裤子也是,挽着裤脚露出瘦骨伶仃的脚踝,林静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在他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身材瘦弱,笑得憨厚,眼睛里满是慈爱。林静吸了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泪光。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吧。我姓叶,他们都叫我叶大叔。”

“林静,你可以叫我丫头。”

“林静,好名字,丫头,今年几岁了?在哪里上学啊?”

“16岁了,在江花高中上学。”

“那你怎么没有去上学,我记得今天下午才放假的,”大叔手里拿着粗瓷碗,疑惑的看着林静。

林静突然觉得脸有点烧,本来她的感冒前几天的时候就好了的,但是黄黄鼎国来了,而且学校里面的知识对于林静来说实在是过于简单了,就多在家耍了几天,当是给自己放假。看见叶大叔殷勤希望的眼睛,林静觉得羞愧,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大叔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转移话题说:“我的大儿子也在高中读书,但是他的心思没有放在上面,小儿子倒是争气,只是,哎……”叶大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家里太穷了,娃他妈前年去的,说起来挺对不起她的,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过上好日子……”

林静看着抹眼泪的叶大叔,鼻子也有了一点酸意,“大叔,你不要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

叶大叔抹了一把眼泪,眼睛红红的,“看我,怎么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莫要怪我啊,丫头,好久没有人听我老头子唠嗑了。不会嫌弃我唠叨吧?”

“怎么会呢?”

“就好,就好”叶大叔站起来,在屋里面转了一圈,“都要到晚上了,丫头,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我看我们挺投缘的。”

林静看着叶大叔手中的两个鸡蛋,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叶大叔脸上呈现出赧色,“没事,我搞忘了,你爸爸那么的有钱怎么会稀罕我的这两个鸡蛋。”

“不是的,大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林静没有了言语,曾经那么难搞的案子她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的,现在却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候,一个男孩冲了进来,样子十分的狼狈,衣服被撕裂了,身上青青紫紫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肿得像一个猪头一样,血丝顺着往下流,眼睛也眯了起来,男孩喘着气说:“爸……爸……哥哥……哥哥他……”

叶大叔焦急的拍着男孩的背,“莫要着急,慢慢说,你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

林静看男孩歪歪晃晃的身子,对叶大叔说:“叶大叔,让他慢慢说,你这样摇着他,他话都说不出了。好了,慢慢来,吸气,呼气,说吧。”后面的这句是对男孩说的。

平复了呼吸的男孩扯着嗓子说:“就是和对面的那些混混,要我交保护费我不给就欺负我,还打我,还说我和哥哥是有妈生没妈教的野种,哥哥听到了,就和那些人打起来了。”男孩说到后面大声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叶大叔把两个鸡蛋放好,忍着哭意说:“好了,别哭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惹那些人的嘛,你们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啊。快点带我去你哥哥那里。”叶大叔焦急的要出门才发现林静还在,“真是不好意思啊,丫头,我们家的烂事一堆,你赶紧回家去吧,你爸爸会担心的。”

林静摇了摇头,把色子叫了出来,叶大叔和男孩惊讶的看着从堤坝上面跳下来的色子,林静说:“你和叶大叔他们去一趟,注意不要把事情弄糟了,后面的我来处理。”

色子点了点头,顺着叶大叔手指的方向就跑了过去,那速度让叶家父子看得目瞪口呆的,男孩最先反应过来:“谢谢啊,那天……不好意思啊。”

林静摇了摇头,道声没事,让叶大叔赶紧的过去帮忙。男孩就留下了,反正他现在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林静拿着干净的毛巾给男孩把脸擦干净,看着男孩肿得像猪头的脸,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那天不是很威风的嘛?怎么,今天焉巴了。”

“对不起,那天……我……我……”

看着男孩我我我的没有说出个头绪了,林静不由得模了模他的头,“你当我是那么容易记仇的人啊,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你还太小。”

男孩看着林静眼中怜爱的眼神,眼泪不由得掉了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家太穷了,哥哥的成绩本来比我好,但是他说让我上学,他上完这学期过后就去打工供我上学,爸爸的身体不好,我……哇哇哇……”男孩边哭边抽噎着醒鼻子。“大姐头说我跟着她混就分我钱,那天是我第一次跟着出去,真的,我胆子比较小,后来就没有去了。”男孩竖着三根手指发誓道。

“我相信你,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你也要保证以后不要去了。”

“那我哥哥?”男孩拉着林静的衣袖,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你哥哥没事,倒是你有事了。如果你爸爸他们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个模样,少不得要打你一顿。”

男孩顿时跳了起来,抢过林静手中的毛巾就跑到了河边仔细的收拾自己身上。

色子回来的时候扶着男孩的哥哥,叶大叔跟在后面,脸上一片担忧之色。男孩最里面叫着哥哥就跑过去了,“爸爸,爸爸,哥哥没有事情吧?”

“林枫,你先自己去耍一下,你哥哥没事得。”即使叶大叔这么说,他的脸上眉头紧皱,眼里一片担忧之色。

林静迎上去,她也看出来了,林枫的哥哥现在还软绵绵的由着色子扶着,定是伤了什么地方。“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肋骨断了两根,不过好在这小子的命大,要是我们再晚去一会儿,这小子可能就和完蛋差不多了。”色子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他好久没有打架了,手都有点痒了,以为这次可以打个尽兴,没有想到只是下三流货色。

叶大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林静早就想到了这方面,看他们家这两间破茅草屋就知道了,就算是没有锁门也没有小偷敢上门的,因为没有什么好偷的东西,也只有两三床破棉絮。

“大叔,你不用担心,我们先去医院,钱我先垫着,你看行吧?”林静小心翼翼的说道,她知道穷人的自尊心从来都是很强了,看叶大叔的脸色变得缓和了,就对色子说:“去最近的医院。”

“没有办法了,丫头,钱我先欠着,一定还的。”叶大叔咬咬牙说。

林静坐副驾驶,叶大叔和林枫坐在后座,而受伤的人就在两人之间靠着叶大叔。从后视镜里看,虽然受伤的人已经昏迷过去,但是从五官还是可出是叶林泉,就是林静的同桌,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林静感叹世事无常啊,对着色子说:“快一点。”

车子像离箭的弦彪了出去。这还是林枫第一次坐车,看着车上的装饰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林枫的眼里闪过羡慕的光,他的手左模模右模模。“爸爸,这车坐着真舒服。”林枫回过头,眼睛里面都是亮晶晶的,如果不是他脸肿着,肯定化身为一个好奇宝宝。

“林枫,坐好。”转过头对着开车的色子说:“真是不好意思,这娃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让你们看笑话了。”

医生检查了之后说叶林泉的肋骨断了两根,右手骨折,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叶林泉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在衣服的前襟还有几滴血,叶大叔正在给叶林泉调整枕头的高度,看见叶大叔担忧的神色,叶林泉看了看林静,转过头来对着叶大叔说:“我没事。”

叶大叔给叶林泉紧了紧棉絮,旁边站着的林枫给叶林泉的骨折的手一边吹气,一边说:“哥哥,不痛,不痛。”

叶林泉的视线转向窗外,从林静的角度看见的是叶林泉的侧脸,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其实叶林泉长得蛮好看的,剑眉,眼睛狭长幽深,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偶像剧忧郁王子的气质,再看叶林枫,1米41的身高,眼睛大大的,含着眼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有一种想要捏捏他脸颊的冲动。

“爸爸,等一下我们就回家吧。”叶林泉的声音响起,“过两天我还要去学校上课。”

“不行,你的肋骨断了两根,至少要住一个星期的医院。”出声反驳的是林静。林静的情绪很激动,焦躁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色子惊讶的看着林静,从两年前开始见过林静之后林静总是冷静的,从来没有这么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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